“先生,您喝的太多了,所以……”

未等服务员说完,醉意朦胧的慕廉景一把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酒瓶,踉踉跄跄地打开瓶盖,仰头就望嘴里灌去。

“先生,您……”

因为最近慕廉景时不时就经常来,服务员和他倒是有了有几分熟识,所以想要劝说一下他。

“你去工作吧,这里我来。”

正当服务员想要再啰嗦几句时,一双温暖的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上,温言细语地对他说道。

“哦,好。”服务员微微一怔,但随即一笑,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未经得慕廉景的允许,萧绝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面色凝重地望着他。

瞥了一眼萧绝,慕廉景拿手抹了把脸,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来,要么……喝酒,要么……走――”

说完,他拿手指向柜台的方向,待定睛一看,才又指向门的方向。

“你现在连门都要分不清在哪了,还要喝吗?”萧绝望着醉意微醺的慕廉景,沉声说道。

“分不清才好,这样我就开心了。”说着,又拿起一瓶酒向嘴里灌去。

“不要再喝了!”

萧绝起身一把夺过慕廉景手中的酒瓶,用力拉起他就往外走。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要喝酒,我要喝洒――”

慕廉景用力挣扎,怎奈喝的酒太多,力气根本使不出来,踉跄着任由萧绝把他拉出了门外。

关上门的一瞬间,酒吧里的喧嚣声戛然而止,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好安静。

尽管天空还飘着雨丝,但是明显地比刚才小多了,丝丝缕缕,似情人细柔的手,轻轻撩拨着你的发丝,在这冷冷的空气里,凭添了几分暖意与惬意。

“呕――”

凉风一吹,慕廉景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泛着酒气的味道在口里喷涌而出……

“啊――”

素来萧绝爱干净,对这种污秽之物甚是厌恶,当他看到慕廉景低头在路边呕吐时,庆幸自己晚饭还没有吃,不然的话,他肯会也会吐个干净。

看慕廉景吐得差不多了,萧绝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慕廉景。

慕廉景望着矿泉水,突然狂笑起来,仰面望漆黑的夜空,任雨丝淋在脸上,留下一滴又一滴的雨点。

“叶路淇……叶路淇……你在哪里――”

起先慕廉景一阵狂叫,而后那高昂的声音又变为轻轻地呢喃,最后是小声地啜泣。

萧绝望着路灯下慕廉景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心伤,这个高傲的男人曾经是多么的桀骜不驯,可是如今……

哎,叶路淇啊,你到底在哪里?

当萧绝送慕廉景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慕琳怕老爷子见到生气,所以没有敢惊醒萧荣石。

“姑姑,廉景今天喝了不少酒,您记得让他多喝些蜂蜜水啊!”萧绝望着摇摆不定的慕廉景,对慕琳说道。

“好的,天色太晚了,要不你在这里住下吧!”慕琳望着萧绝,感激且温柔地说。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吧!”萧绝对着慕琳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谢谢你把小景送回来,那你路上慢点。”

慕琳起身送萧绝下楼,待萧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她轻轻地锁好了房门。

雨,仿佛又在了起来,敲打着窗外宽大的芭蕉叶子,“滴滴答答”作响。

夜色里,听着慕琳上楼的脚步声,慕荣石在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叶路淇走后,自己的孙子仿佛掉了魂一般,整日里买醉,这让他这个老头子,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慕琳倒了杯蜂蜜水,喂慕廉景喝下后,帮他盖好了被子,方才蹑手蹑脚地走了房间。

“啊――!”

待要走进自己卧室时,方才发现慕荣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爸,你这是……”慕琳拍着惊魂未定的心脏,小声问道。

“小景他没事吧?”慕荣石望着慕琳问道。

“原来是心疼孙子呀!可是也用不着这般吓人吧!”慕琳抚着胸口,望了一眼父亲,叹了口气说道。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慕荣石瞪了一眼女儿,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您放心吧,我已经喂他喝了蜂蜜水,只是……”慕琳欲言又止,望着慕荣石,叹了口气。

“只是什么?”

“爸,你得管管小景啊!长期这样下去,那怎么还得了呀?我们慕氏集团的未来还要靠他呢 ……”慕琳说完看向了慕荣石。

良久,慕荣石方才对着慕琳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睡了。

第二天,当慕廉景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他揉捏着自己还在疼痛的额头,十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眯眼望着雨后的阳光,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慕荣石走了进来。

“爷爷……”慕廉景望着爷爷,小声叫道。

“还知道我是你爷爷!”

慕荣石望着躺在**的孙子,些刻阳光正洒了他一身,勾勒出他俊美的面庞,他不由得眸子微微一湿,要知道孙子永远是自己的骄傲。

“爷爷――”

慕廉景想起昨晚上的醉酒,不由得面露愧意,要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第N次向爷爷保证不再喝酒了,可是自己很明显又犯了规。

“廉景啊,爷爷知道小淇走了,你伤心,你难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这样下去,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小淇啊!”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可今天他慕荣石还要跟孙子推心置腹地谈一谈,不然的话,自己的孙子说不定真的要废了。

“爷爷,没有了小淇,我……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慕廉景岂是不知道自己长此下去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的慕太太走了,他也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胡说八道!”

慕荣石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几乎要把房子震塌,慕廉景从见爷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却只是呆愣在那里。

“你以为天天酗酒,小淇就能回来了?你以为你每天醉生梦死,她就会原谅你了?”慕荣石双眸闪着愤怒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慕廉景,大声说道。

慕廉景扭过头去,不说话。

“我告诉你,你这是白日做梦!你这是自欺人!”

慕荣石边说边狠狠地拍向旁边的桌子,只听见咣当一声,桌子上的台灯“啪!”一声掉落在地上。

“爷爷,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慕廉景赶紧起身,扶住了气得颤抖地慕荣石。

“小景啊,你说你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怎么不想想小淇离开的真正原因,别的事情不点即透,为什么这件事情你就那么不开窃呢?”慕荣石的声音缓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旁边的孙子说道。

“爷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的心痛啊……”

慕廉景望向窗外,深邃的眸子渐渐湿润起来,每个深夜梦醒时,探手旁边那冰凉的枕头,没有了熟悉的温暖与气息,他的心如刀割!

“爷爷知道你的感受,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化悲愤为力量这个道理,眼下,你只有解开小淇的心结,才有可能让她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这个道理难道还要爷爷再三重复吗?”慕荣石望着孙子,眼睛里满是期望。

“爷爷,我觉得她离开到底还是因为她恨我了,否则她不会消失的这么干净。任我怎么找都没有头绪,没有线索。我堂堂男子汉,却任其妻儿在外漂流,我还配是个男人吗?”说到这里,慕廉景再也忍不住,扑在慕荣石的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待慕廉景平静下来,慕荣石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声说“此事的确蹊跷,可你也要明白一点,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呢?她是绝对不会凭白无故离开的,所以此事还要慎重调查,了解小淇为什么会离开,只有找到了真正的原因,你才能够打开她的心结……”

雨后的天空如滤过一般,明静如洗,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屋子,轻轻落在祖孙俩的身上,仿佛怕打扰了他们的谈话一般。

通过和爷爷一番长谈,慕廉景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色再也不是那种灰色的,而是明亮的。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让他的淇淇尽快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爹地,我听说廉景哥又派人去找寻叶路淇了,我真的担心……”秦可可望着秦道,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秦道望了一眼秦可可,唇角一弯,带着几分讥讽说道:“怕什么?先不要说他能不能找到叶路淇,就算找到又有什么用?慕家已经留不住叶路淇的心了。”

“可是――”秦可可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想要说什么。

可是却突然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得眸光看向别处,两手轻轻绞着衣服的边角,轻轻叹了口气。

慕廉景一边派人去找叶路淇,一边根据秦道给的证据,着手调查叶城车祸的真相。

看着办公桌上,一张张不会说话的照片赫然摆放在他的面前,他实在没想到的是,慕国安的所作所为居然能做到这种滴水不漏的程度。

而从事情开始发生到最后,他从头到尾都处于被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