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合起来的,一定可以……”那拉氏也吓呆了,这夜明珠极为难得,何况还是大如鹅卵之物。

“那拉氏,你妒忌云妃陪嫁,竟然下此毒手,实在不该!”灵沙皇后说道。早在赴宴之前,云妃便上找过她,让她配合惩治那拉妃,她只道云妃想让她出丑罢,没料到云妃的下手竟然这么重,不惜打碎宝石来污陷那拉氏!

“我没有!云妃,没想到你这么险恶,竟然栽赃予我,皇上,这个女人实在险恶,私藏如此珍贵的宝贝却不上交予您,真是居心叵测!大王,您应该查处她到底私藏了多少珍宝,连大王您都不知道!”

“既是云妃陪嫁之物,无须上交国库,那拉氏你侍宠而娇,存心不良,毁坏珠宝,今天若不治你,王法何在!”可可王经她这么一说,顿觉颜面顿失,但是自己仰仗东台王,摔碎了他的珍宝也无法交待,便只得依法惩罚。

“皇上饶命啊!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穿针引线!”

“来人哪,那拉氏打入冷宫!”

“冤枉啊!云妃你这个贱人,你太狠了!我咒你永远得不到太子的垂爱!孤独到死!”那拉氏一边被拖走,一边不甘地含恨怒骂!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单于星知道那夜明珠本是月妃之物,便安抚她去了。

灵沙皇后见那拉氏被囚,心情舒畅。只是可惜了云妃陪嫁,当下便来安慰她:“难得你舍弃了如此珍贵的宝物。”

“母后,这那拉氏实在可恶,不可留她。”

“大王此时心情不好,我若进言,只恐他不肯听。”

“母后何须进言?哼哼!那拉氏毁坏珠宝,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灵沙皇后念道,看那云妃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心想,这媳妇果然和自己同心,不像那月妃,高高在上,连自己这个婆婆也要仰望她。当下克制住喜悦说道:“如果她不肯呢?”

“母后放心,媳妇一定会办妥此事!”

那拉氏被贬到冷宫之内,天色既晚,老鼠出没,吓得她大叫不止,却如同无人之境,无人理她,她自知再叫也只是费气力,便借着月光,摸索着坐到床边,而那**没有褥子,冷气袭来,她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突然间有灯光移来,那拉氏惊喜不已,只道是大王来探查自己,当下整了整头发,跳下床来:“大王,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知道!”却听见来人冷冷的声音,那拉氏抬头一看,正是那自己恨极的云妃。

“你这个女人,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那拉氏见到云妃,当即恨红了眼,跑过来便想卡住她的脖子,无奈却被侍卫拦下!情急之下伸出手爪,用利利的指甲便伸向云妃的脸,云妃赶紧扭过头去,脖子却被她抓伤了。

“没错,你确实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得罪了灵沙皇后!”

“果然是她!哈哈!当年相士忠告我,千万小心面善之人,没想到我还是着了她的道!”

“只可惜,你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云妃说着便露出峥嵘的面孔,朝着两个侍卫挥一挥手!

两人侍卫走上前去,甩动着手中的一根绳索,表情冷莫,那拉氏知道死期已至,便骂道:“云妃你这个毒妇,得不到丈夫的垂爱,便只能牺牲至宝来讨好婆婆!我到了下面,也不会放过你!”那拉氏说道!

“哈哈哈哈,那拉氏,你这蠢妇,只知道逞口舌之强,事到如今,我就让你做个清醒鬼吧,省得你到了阎王那里,认错了罪!”云妃说道,凑到那拉氏的耳边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公主,东台王收我为女,本欲代月妃出嫁,无奈这个贱人看上了单于星,才会让我嫁给半老的珠玑王!那夜明珠本是月妃之物,她不想让你看小东台国,才拿出来给我挣面子的!”

“你这个毒妇!”那拉氏声音未落,已被侍卫拉出的绳子勒住,双手便要去护脖子,却无法挣脱,一双怒目,越瞪越大,不一会便断了气。

云妃看着那拉氏被处死,冷眼旁观。

脑海里想起的却是自己幼时受嫡姐嫡兄们欺负的场面,她忍无可忍,终于发威,但是却被嫡母处于鞭责,受伤更重。

她永远也忘不了外公给她敷药时说过的话:“你要忍着他们,直到你有一天比他们强大了,把他们踩在脚下!”

踩人的感觉就是比受人欺负来得快乐!!这次回东台,时间仓促,未能找同母异母之兄弟姐妹报仇血恨,假以时日,当上了七星国皇后,一定要让那些兄弟姐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想及此处,她便将所有的怨恨都迁怒在那拉氏的头上,说道:“是你的毒舌害了你!”又对着侍卫说道:“把她的舌头给我挑出来,再把她挂在横梁之上!”

可怜那拉氏被活活勒死,为了制造吊死的假相,还被拉扯舌

头,瞪目圆瞪,惨不忍睹。

云妃带着侍卫离开冷宫,给那守冷宫的太监哈着脸上前来问:“事情办妥了吗?”

云妃交了一张银票给他,问道:“如果大王问今晚谁来过冷宫。”

“奴才守着冷宫寸步未移,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再者,那拉妃一向与人不睦,谁来看她?”

“很好!”云妃带着微笑离开。

月妃,下一个就你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么便宜!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要让你对我既羡慕,又怨恨!

月妃为失去夜明珠而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却听到消息说那拉氏畏罪自杀,当下又觉得罪恶起来,毕竟再珍贵的珠宝,也是没有生命之物,而人是万物之灵,那拉氏的离去让月妃觉得对不起她。

那拉氏是戴罪之身,可可王虽然舍不得她,但是人已死,没必要为了她得罪活着的人,便低调办丧,月妃穿着孝衣,头上插一朵山茶花,前去凭吊。

她看见那拉妃生前极爱美丽,总是珠翠环绕,死时却白布裹身,生前荣光无限,死了却来拜她的人都没有,只得一个小宫女,在一旁哭哭滴滴地甚是可怜。

月妃跪下来拜了那拉妃,那小宫女起身回礼:“那拉妃生前常说宫中之人,她无所畏俱,唯月妃您是东台公主,贵不可言,要让您三分薄面!”

“原来母妃曾出此言,可惜我与母妃生前并未深交。”月妃言罢,掩面而泣。

“奴婢还有一事,恳请月妃娘娘为奴婢做主。”

“你说吧!”

“那拉妃一向口无遮掩,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又是戴罪而去,奴婢担心奴婢会被赶出皇宫,奴婢在宫外已没有亲人,恳请月妃娘娘……”

“这有何难?我看你怪伶俐的,我宫中正缺一个丫头,你愿意跟我去吗?”

“愿意愿意,奴婢感谢月妃娘娘照拂!”那丫头说着跪下来,却是先向那拉妃叩了三个响头,说道:“主子,奴婢不能照看您了……”言及已是声哽咽,又在心中默念:“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替您报仇!”

又转过头来,朝着月妃叩了三个响头:“宫女喜鹊,多谢月妃娘娘!”

“喜鹊,倒是个吉庆的名字,待你主子入土为安,你便去我那月宫吧!”

“是!”

月妃出得门来,正见到灵沙皇后和云妃一同前来拜忌,当下施礼。

“我们倒是来晚了。”灵沙皇后说道。

“母后,儿媳有一事相求。”

“请说!”

月妃于是施了个礼说道:“那拉妃生前爱美,月妃恳请

“月妃啊,你误会本宫了。”灵沙皇后说道:“那拉妃是乌族人士,乌族人祟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出生之时用红布包裹,离去之时白布覆盖,本宫才会作此安排!”

“原来如此!还有一事,望母后成全。”

“你说吧!”

“月宫之中,一向事务繁多,我的随嫁宫女百合偶有报怨,想请母后安排一个下手。”

“也好!自你嫁来之日本宫就要安排人手,你一向不惯宫中多出生人才作罢,百合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等母后帮你物色一个伶俐的,送去你宫便是了!”

“眼前就有一位,还望母后成全。”

“噢?”

“我看那拉妃的小宫女怪伶俐的,我想让她过去帮忙。”

“你看中了,倒是这丫头的福气了!等丧事料完,我便让她过去。”

“多谢母后!”

灵沙皇后拉过月妃的手,另一只手又拉过云妃的手,说道:“那拉氏一向与人不睦,难得你们姐妹二人都能如此孝顺她,今天一早,云妃便去我宫中邀我一同前来祭拜,未曾想到月妃来得更早,不愧是东台大国的公主,礼仪真是周全。今讨得你们贤媳二人,星儿真是三生有幸!你们姐妹二人如此礼让,一个如春花灿烂,一个如秋月静美,当平分秋色才是,切不能为了争风吃醋,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多谢母后教诲!”二人齐答,月妃补上一句:“媳妇先行告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云妃说道:“她什么时候和那拉妃走得这么近了。”

灵沙皇后轻轻咳了一声,云妃便不吱声了,恭敬地走在后面,随着皇后进入殿堂。

灵沙皇后认真地上了香,云妃一直自诩自己聪明过人,在灵沙皇后面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当下也认真上香,闭目暗祈。

灵沙皇后拜了三拜,站起身来,招唤喜鹊近前,问道:“你侍奉主子尽心尽力,本宫欲将你调入月妃宫中,你可愿意?”

“奴婢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嗯,去吧!”喜鹊站起身来,却是上下打量皇后娘娘,盯得皇后也不好意思了:“你不停观

望本宫,是本宫衣裳有不妥之处吗?”

“没有没有!”喜鹊吓得跪了下去。

“看把你吓的!母后凤仪,下人们可得近观,不免失了仪态!”云妃在旁说道。

喜鹊站在一旁,见她脖间的纱巾突然间被风吹开,赫然见到一条抓痕,当下吓得如腿如筛糠。

眼见二人离去,喜鹊咬着唇,重新跪到那拉氏面前:“娘娘!”大哭一声,泪如泉涌!

那月妃因听出了灵沙皇后的弦外之音,当晚便拒绝了单于星同房。

“爱妃还在为夜明珠的事情伤心吗?”

“见到那拉妃为了夜明珠的事情丢掉了性命,我早便释怀了,不过是粒石头罢了,却害得那拉妃命丧九泉,我心有愧疚,今天去探望她,见她孤零零地好是可怜,心中更是伤心了。我觉得有些困乏了,想独自静静。云妃嫁来多时,你也该去陪陪她了。”

“你不舒服吗?我唤太医来看你。”

“只是心情有些郁结罢了,你若留在此处,我反倒要顾及你的感受,更加难受,让我一个人静静也好!”

“好吧,爱妃既然坚持,那我先去了,你若有不适,马上让百合前去唤我。”

“知道了,去吧!”

单于星虽然万般不舍,但是,灵沙皇后也找他谈过话,苦口婆心,他不得不去应付一下云妃。

月妃自己将单于星赶走,又念及那拉氏的早逝,便搬出佛经读了起来,读到“无人无我无众生无寿者相,一切有法皆以无为法。”

甚是感触,反复念叨,世间万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过是以无为本罢了。

“公主,三更了,您该歇着了。”百合见到烛火渐低,怕伤了主子眼睛,前来添油时,又劝道。

“百合,你侍奉母后多年,又随我嫁到七星国来,可有什么难舍之事?”

“公主,百合是不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百合吓得跪了下来。

“百合,你何出此言?”月妃赶紧扶她。

“外面传闻,公主您招了那拉氏的喜鹊过来侍候,公主您刚才又问我有什么难舍之事,是不是公主不需要百合,想遣送百合回去?”

“百合你误会了,今天早上皇后娘娘才准了我让喜鹊过来,这么快连你也知道了?我是心疼你一个人侍候我太辛苦,才叫了喜鹊前来的,再说她主子刚过世,她害怕被赶出宫外,求我收留她的。”

“公主,皇后娘娘再三叮嘱不可相信外人,奴婢听闻这喜鹊也是好事之人,当年仗着那拉氏受宠,没少干过坏事!怕只怕她侍奉您是假,为她主子报仇是真,那您就成了引狼入室了!”

“下人不过是主子的打手罢了,等她来了,我们引向善便是了。再者她的主子确实因我而死,就权且当是我的赎罪吧!”

“公主您既已经许了她,唤她做些杂事便是,百合看着她,料想她也使不了什么妖法。”

“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公主啊,奴婢斗胆还要进言一句:你就不要读什么空空的佛经了,那云妃一来,便时时巴结灵沙皇后,俗话说得好,日亲日近,日疏日远,驸马今天都过她那边去了,久而久之,恐怕驸马的心也向着她那边去了,您这儿,可就真是四大皆空了。”

“我看那云妃怪和善的,不像是险恶之人啊!”

“哎呀,公主,这坏人脸上难不成写成坏字?昔时灵贵妃侍宠而骄,至少还是在明里,您和皇后娘娘还能防着点,我看这云妃面善心恶,指不定那珠玑王便是她害死的,这种险恶之人,才是最难应付的!”

“百合你不要胡乱猜测,以后这宫中多了下人,更是不可妄言!王后娘娘待我不薄,她不过是想早添孙子罢了,偏我这肚子又不争气,若云妃能替星王子生下了儿半女,那也是好事!”

第二天早上,月妃突然听见宫中人声喧哗,便让百合出外打听。

百合拉住一个宫人问,才知道是有人落井身亡,再问是谁,说像是那拉妃宫中的宫女,百合当即大吃一惊,回头来禀告月妃。

月妃心下一紧,喜鹊遭害了吗?当下便急急说道:“百合,快扶我去看看。”

二人赶去之时,已有人将喜鹊打捞上来,宫人们正在议论。

“这不是那拉妃的宫女喜鹊吗?”

“听说那拉妃遇难之后,宫中的下人们纷纷避之不及,只有这喜鹊跪着守灵,没曾想竟然寻了短见追随主子去了,倒也是个忠心的奴婢。”

“哼,她当年可是没少跟着那拉妃干坏事,肯定是怕遭人报复,才一心求死的!”

……

月妃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心里想道,喜鹊昨日还求我收留她,怎么可能寻短见?这里面大有文章,到底是谁,要置一个丫头于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