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子争婚——所谓补偿?

鍄京城有三大家族,其中东方家是大族,族人大都在朝中为官,在西秦有着根深地固的地位。

镇南王东方轲,亦文亦武,原本是东方家族的一份子,其人性情刚烈,少年时,因母亲被府中嫡夫人所害,一怒之下,带着妹妹离开了家族,而后,得幸遇顺王拓跋躍提携,一番生死追随,立下不少战功,后顺王登基,东方轲受封为异姓王。懒

那些年,东方轲在外替主子打天下,其妹妹东方雪因战乱流落民间,后遇人不淑,未婚生女,孩子的父亲一去不回。

那时,东方轲已封为王,东方雪带着孩子来认亲,无疑给镇南王府抹了一层黑。

东方轲并没有嫌弃妹妹,依旧把妹妹安置在府里好生照看,只是他长年在外打仗,府中的妻妾又皆来自高门望族,对这个小姑多有排挤。尤其是当东方轲失势后,越发的肆无忌惮。那些所谓的嫂嫂,常常趁着镇南王不在府里的时候,百般刁难东方雪和她的女儿慕倾城。

在金凌眼里,东方轲此人虽也妻妾成群,但是,比起东方府那些钻营权势的角色来说,他还算是条汉子。

“丫头……”

东方轲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刚毅的脸孔,很努力的放柔着线条,这个人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妻女并不关心,好像也很少去碰女人,但对于甥女仍有着一份真心的关切。虫

金凌有时候在想,一个男人真能做不近女色,要么这个男人身上有病,就比如龙奕,要么就这个人男人心里有人,所以任何女人都无法走入他的世界,比如她的父亲金晟,又比如燕熙的父王:燕北。

东方轲待慕倾城还算不错,之所以没有及时回来送嫁,全是当今皇上从中作梗,是那位至尊至贵的皇帝在拿东方轲撒气儿,至于原因,却是金凌纳闷的。

“拜见舅父!”

金凌很恭敬的行了一礼。

东方轲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甥女,一如平常的温驯,除了那眼珠子太过亮彩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嗯,来,陪舅舅坐坐……”

“是!碧柔,给舅父泡一杯新茶过来!舅父,倾城这几天在沂云山上游玩,买了一些上等的沂茶,舅父来的正是时候,先尝一尝……”

东方轲一听沂云山,微微顿了一下:“沂云山?嗯,那是一处好地方,舅舅很久没往那边走走,心情不好的时候去那里住上几天是很好……”

这话似有感而发,好像那地方,寄托着他的什么情思一般,刚性的脸上有类似痛楚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自若,对着碧柔送上的茶吹了吹几下,没有喝,又放下,柔声道:“现下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金凌瞟着,这是一种很真挚的神情,让人感觉暖暖,有种父亲的感觉,她的父亲也是如此的慈爱。

她忽然有所了悟,怪不得那天慕倾城会左右为难——嫁,必会被休,至令全府蒙羞,不嫁,落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一样会连累她的舅父,如此两相为难,她才想到要自寻短见。

“多谢舅父,倾城无事,倾城的事,令舅父操心了,倾城不孝!”

金凌温和的对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

他沉吟着,不知道要如何跟她提有关拓跋弘的事,久久才长叹一声:

“舅父知道,这一次是你受委屈了。原本休了便休了。外人若嫌你生的不好,舅父只要活着一天,自会养着你一天,若哪天去了,也必为你安顿好以后的日子。可如今晋王又上门,按着舅父的脾性,这种亲事不攀也罢,可以前,你曾告诉舅父,你欣赏晋王的才华,只要他不嫌弃,哪怕是为奴为婢,你也乐意……现在他转而又说想来娶你,舅父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舅父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金凌没露一丝扭怩这色,安静的反问,不曾放过东方轲脸上一丝神色:“舅舅也希望我能与他破镜重圆?”

“呃,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

东方轲的态度相当的纵容,令她颇感意外。

他看到了,微一笑,道:

“若对晋王感到失望,你还可以作另外的选择……龙少主和云国的太子,他们都来了,好像都有意思……你的脸,其实还能治,恢复了容貌,以你的才情姿色足可配他们……所以,嫁出西秦倒是一件好事,少了我一件心事……可舅父知道你心头放不下晋王……”

“舅父怎知我的脸还能治?”

这件事,倒是令金凌甚为惊讶。

“嗯,这事,说来话来,以后再与你说……现在,你好好考虑眼前这件事……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舅父都会支持你!”

金凌见他掐断话题,也便没有再追问,不过,心下已明白这个东方轲必瞒着慕倾城一些事。

“是,倾城知道了!”

她点点头,难得在西秦国还有这样一个开明的人物,缓缓起身,缓缓行上一礼,但为了这位长者怀有如此的心胸而为慕倾城高兴:

“多谢舅父宽宏大谅。既然舅父允许倾城自行决定,那一切事宜就由倾城全全打算。舅父,烦您去把晋王请上楼来,倾城想与他单独谈谈,不管事情怎样,总该有一个交代不是!”

东方轲深一睇,被甥女身上那种冷静而淡定的神韵所惊到,温驯之下,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嗯……好好好!”

东方轲站起,笑捋短须,走了两步,又投去一记深眸,金凌只回以淡淡一笑。

急步下楼走到阁外时,东方轲就见园内,晋王负手而立于凉亭边上,一身傲然不凡之气,龙奕斜坐亭柱前,眯着笑,正在辣手摧花,弄的满地落瑛纷纷,墨景天端坐,正在看石台上那副下了一半的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晋王殿下,倾城请你进去一叙!”

这话落地,拓跋弘微微吁了一口气,而龙奕则有些错愕,大感意外,至于那位墨景天,怡然自乐的很,眼都不瞟一下,一径在玩着那盘棋。

看到拓跋弘进了阁楼,龙奕摘了一朵花骨朵掷上棋盘,笑着问:“喂,小兄弟,你怎么不发表意见,不怕你未来的嫂夫人就这么被人抢跑了么?”

墨景天眨眨如月亮般明闪闪的黑眸:“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又不是我娶妻……有些缘份是天注定的,别人想怎么抢都抢不掉……”

那口气真是豁达,龙奕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半天才嘿嘿道:“我干嘛急……”

他又没打算娶慕倾城!

倾阁楼内,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来,一勾一挑,如涧水潺潺,又如玉珠落盘……

东方轲引着拓跋弘上了楼就离开去招呼楼下两位。

拓跋弘等青子漪开门后,在琴声中缓缓走进房内,驻足阁楼中央,环视楼朴素的陈设。

琴音弹的从容而淡泊,心头的躁动,因为这样一种宁静的琴韵而渐渐趋于平静,扶起珠帘,云纱窗前,一个少女蒙着面孔正坐在琴台前拨着琴弹,十指纤纤,优雅而惬意的弹跳,白净的素手转动着漂亮的手势……

今天,他脸上没有乌黑中毒之相,那是怀仁用药物给他强行压住,只为了今日这一面。

一曲终了,他修养极好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这人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平日里,只有他嚣张的份,何曾如此屈尊降贵的来迁就过人?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为了自己的利得,什么事都可以忍,什么事都可以包容。

金凌用一曲琴曲相试,看到了他的耐心深沉的一面。

这曲子,她弹的并不好,当中故意走了几次调,在她专心出错的同时,也有意的对这个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拾度转变的男人进行了观察,这人曾几分稍稍皱眉,可见他是熟懂音律的,倾城也擅音律,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情趣很相投。

琴音绕梁不散,只有那男人目光深深的审视。

金凌直视,与他的眼神相对。

今日的他穿的很正式,一身黑色蟒袍,英姿焕发,昂首而立,确实很有霸气。

也是,人家是西秦国内一根不可或缺的顶梁柱,自然生的气宇轩昂,风流倜傥——脸上也没有中毒的迹向,倒不是人家厉害已解了毒,可能是用什么药物压住了毒气扩散,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在她面前保几分颜面。

“好听吗?”

她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声。

拓跋弘挑眉:“你要我说实话吗?”

眼前女人收尽了那日的张牙舞爪,嗓音恬静,问话时,眼神深汪汪的,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忠言逆言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自古以来,实话最能伤人,但是,实话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尤其是夫妻之间,坦诚很重要!”

这见解,的确与众不同,而且,她提到了“夫妻”两字,令拓跋弘眼前不觉一亮。

“那我便实话实说。你故意弹错了三次音调,而且,弹的时候,并没有用心于琴弦,指下有所保留!”

倒是相当的一针见血。

金凌扯了扯嘴皮,淡淡一笑:“很诚恳!殿下要是在三天前也有这么一份诚恳,倾城便不必得了那份羞辱,晋王府内,必然琴瑟合谐,世人嘴里流传的也将是一段千古佳话。可惜……”

拓跋弘眼神里飘过几丝愧疚,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摩挲了几下,迟疑的走近,几步后,站在那里,轻轻咳了几声,低声道:

“我……我并不知道八年前是你给我吸的毒……一直以来,我以为……是荻国长平公主救的我……”

八年前,拓跋弘十七岁,每年一度的秋围,他都极努力的想在父皇跟前表现自己。那一年,他表现出色,猎了不少猎物,得到了父皇的赏识。父皇终于给了他一份有实权的职务,虽不能和当时才只有十六岁的九无擎相提并论,但已经算是迈进了一大步。

晚上,他到山坡前赏夜色,和诸个兄弟在高谈阔论,吃酒尽兴,夜深后,其他弟兄都回帐歇下,只有他和六弟一起在躺在草地上畅谈,后来,他沉沉醉了过去,六弟则在边上数星星。

再后来,他醒了,周围很多人,自己已经在营账内,父皇也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怎么了。

父皇说:“你被山上的七寸青给咬了,幸好荻国的长平公主经过,给你吸去了毒,吃了她的灵药,才保下了性命,否则,你早神不知鬼不觉下了阴曹地府。”

第二天,父皇让他去公主的营帐内相谢,他见到了那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乃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小公主,十来岁的样子,温温婉婉,笑起来,整个人朦朦胧胧会发光,露着几丝俏皮,整个人既高贵又大气,全不像太后给自己配的那个小姑娘那般腼腆怕生,那脾性,像极了他作人质时遇到的某个小丫头,让人看着,满心生怜。

是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有未婚妻——慕倾城,一个出生很不雅的女子,因为当初她的母亲献上灵药救了他的“母妃”,太后娘娘为了表示嘉许,也是为了拉拢镇南王东方轲,便给他指下了那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为元妃。

拓跋弘见过慕倾城,也曾试过她的才学,只知道这个女子见到他就面红耳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听说是颇有才气的,但那也是别人这么说的。眼前为实,他看到的一个平庸之极的女子。

拓跋弘是何等的自负,关于自己的亲事,他原有自己的打算,却因为慕倾城而破灭,心头的不快,难以尽诉。

起初,他因为母妃的缘故和镇南王走的颇近,后来发现镇南王和九夫人以及九无擎有着非比寻常的情谊,此人之心铁打不动的向着他们,可以为了保护他们而和他翻脸,这样的人,无疑是不能重用的。于是,他渐渐便和镇南王府疏淡起来。

至于那门婚事,因为是太后赐下的,谁都不好忤逆。

他曾多次向父皇表明自己想与镇南王府撇清这层关系,父皇不曾答应,而他实在不想娶那一个既没有才华又不讨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便借故一年一年拖着……

又过了几年,他受皇命去荻国贺太子大婚之喜,在喜宴上遇上了长平公主,两个人相谈甚欢,虽说不上一见倾心,可对于那样一个妙龄少女,他多少怀着一些好感。后来,曾在私下多次邀见游玩,彼此谈笑风生,很是融洽。

长平公主多才多艺,最喜弹琴,听闻他手上有一把凤弦凌霄琴,便想鉴赏鉴赏。拓跋弘从来不是小器之人,当夜放信鸽令府中家奴送琴。两天后,凌霄琴就入了荻国公主府,长平抚罢爱不释手,拓跋弘也没有多想,就送与了她——虽知这琴是镇南王府给的文定信物,既然已给了他拓跋弘,他自想送谁便送谁,并没有细想其中的厉害,便何况长平公主乃是自己的救命思,以琴相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琴有“情”之意,故赠琴,便别有意韵,晋王拓跋弘爱慕长平公主的流言蜚语,就这么漫天传开。

拓跋弘听到后,只是淡一笑,也不多辩。他以为,若能娶长平,那与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远

比娶一个丑八怪回府,有趣的多。

可他从来不知道,慕倾城是因为为了给他吸毒而变成了那样一副狰狞的模样,若不是昨日云姑姑过来把话说透,请来了清楚个中始末的六弟作证,也许他这一辈子会一直蒙在鼓里。

昨日,六弟歉然的对他说:“确实是慕倾城给四哥吸的毒……这事,是我亲眼看到的,可是我讨厌那个慕倾城……她生的胆小害羞,一点也配不上四哥……所以……”

所以,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事是长平公主做的以后,他就懒的再出面澄清,毕竟八年前,他才六岁。

往事扰扰,真相总是让人惊乍。

这些事,金凌自是知道的,倾城曾满含委屈的和她说过。

可是,她从不认为一个有志于帝位的男人,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而对一个已经被他看贬的女人另眼相看。倾城太无争,喜欢安静,这就注定她会被遗忘。

“晋王殿下,这是在想报恩吗?”

淡淡的反问,带着几分嘲弄。

拓跋弘脸上微微有点不自在,没有接话,脑海里想起的是一个小女孩曾对他说过的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你若有难,我必为你两肋插刀……”

那是一个笑起来比太阳还甜美的丫头片子,小小年纪,爱女扮男装,很调皮,爱捣蛋,笑起来,露着洁白的皓齿,十三年前在蓬城一见,他替她挡了一剑,她用性命偿还,替他喝了那杯毒酒,保了他一条性命。

她有句口头禅:“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欺我一分,我必龇牙以报。”

那是一个爱憎分明、性格刚烈的小丫头,十二岁那年,在乱军之中遇见,又亲眼看着她死在跟前,生平第一次痛裂了他冷漠的心肠。

后来,他被父皇救回成了尊贵无比的皇子,他曾带人四处疯狂的寻找——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尸骨。

可她说过的话,他一直记得——十二年的质子生涯,拓跋弘受尽白眼和讥笑,这个名叫“小凌子”的小女孩,是唯一一个给了他几丝温暖的人,不怀算计,没有心机,因为他对她好,她就可以为他拼命,这样一种纯净的美好,令他记到现在。

她说过的话,也成了他的座佑铭。

所以,自打知道是慕倾城救的他,而他却错待她这么多年,某些难以言表的亏欠之意,便情不自禁的从心底里直冒出来。

拓跋弘从来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内疚之情,自昨日知道真相起开始折磨着他。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慕倾城说的很对,今日,他之所以会早早的出现在这里,一大半原因是为了报恩!

金凌从他歉然的神情中读懂了他的意思,淡然一笑,眼神顿时微冷:

“不知殿下想怎么报恩,又想如何补偿?是不是想用晋王妃这样一个头衔来回报倾城当年的救命之恩?”

拓跋弘闭嘴不说话,他是何等的聪明,早听出了她话里的嫌弃之色:这个女人真的对晋王妃这个头衔不感兴趣——正如大婚当日所说:晋王妃这位置,她不稀罕。

他想问:你不稀罕这样一个头衔,又想如何?

话还在嗓子眼,女子脆生生而微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种报恩方式,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过,殿下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很绝妙……我得拍手为你贺彩……用一个王妃的头衔来锁一个女人的一生,用一个女人的痴心去笼络人才,用一场皇室的婚礼来挽回自己的受损的名誉……一举数得,果然妙不可言……”

“也是,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做什么事,总免不得顾上自己的利益所得。娶,只是一种策略。至于娶了以后,谁还会管新娘子的死活。作为晋王殿下你来说,拜了天地,入了王府,就算是一种补偿,然后,你可以将这个看不入人眼的发妻掷于空闺不预理会,然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为了锦绣前程再去娶一个个对你的仕途有用并且美貌的女子来巩固你的地位,生养出对你有利的后嗣……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倾城身上有毒,且中毒极深,深到有可能无法生养。当然,凭着倾城这副容貌,如此陋鄙,如此可怖,只怕一入晋王府,就会被打入冷闺。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请问殿下,你所谓的补偿与倾城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晋王殿下所能给予的只是一种可笑的羞辱罢了!你当我慕倾城是什么来了?跳板?垫脚石?明知结果不可能如意,试问我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来接受你所谓的补偿,然后,将自己的尊严放到你脚下,任由你贱踏?

“对不起,这样的补偿,倾城没兴趣,倾城宁可孤苦终老,也不愿软禁在王府内做一个任人操纵的傀儡……”

语锋犀利,用词绝决,将他的意图,他的目的,赤祼裸的剖析在眼前,一个男人丑陋的嘴脸,就这样无情的被揭露了出来。

拓跋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也接不上。

的确,她说的丝毫不差,他是怀着亏欠之心,今番来,是多带了几分诚挚之情,可是,更多的理由就如她所说,全是为了维护自己——娶她,损失的只是一个妃位,一举数得,他何乐而不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妻四妾更是明正眼顺的事,如此这般的息事宁人后,自己喜欢的人,他还能想法子去争取的,说到底,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能把他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待续!

嘿嘿,这个拓跋弘和金凌是旧识哦……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