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九无擎——迷一样的九公子

十无殇立即迎上去接过,见上面的封蜡好好的不曾动过,他还是剥开了蜡,揭开来看,验明无误后,才堆着官面上的笑说:“有劳有劳!顺公公,请坐……”

顺公公连忙推托摇头:“坐就不坐了,咱家还有事。皇上有话传下来……”

十无殇一正颜色:“公公请讲!”

“是这样的,皇上命两位公子五天后到猎场处置前些日子意图谋反的平家军叛首。至于今日,皇上命咱家过来是为了那个床姬,平姓余孽,一个不可留,也不配服侍公子,故请九公子将平薏交与咱家送去充当军妓,以避瓜田李下之嫌。”

最后几个字咬的别有意韵,那深深的眼珠不断的在察颜观色,似乎想寻一些可疑的蛛丝蚂迹。

十无殇听着只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冷笑,他知道:皇上这是杀鸡给猴看。

他瞟了一眼静静如石雕的九哥——九哥不会对任何人阿谀奉承,包括皇帝身边的亲信,但是,平薏归在他的名下,不管给不给,他都得说话。

银狼面具下,那双冰寒的眸子静如止水,也不与顺公公说得半个句,便安静吩咐了一句:“阿罗,去把人带过来给顺公公拿去复命!”

九无擎的神情淡漠,顺公公早已习惯,见瞧不出什么端倪,便笑着又打了几句官腔,随即离开,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内一阵沉默,无人说话,气氛有点凝重。

苳儿低着头,觉得有些喘不气来,心下明白,九公子这么一松口,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但是,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阻止。包括九公子。

空气里,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看,是九公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碰到了手边的绢纸。

他想出去——

九无擎的双腿有病,不能长时间站立,也不能奔走如风,很多时候要靠轮椅过日子。

苳儿想过去扶,才走近一步,九无殇便冲她摇头,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必!我想去听风阁找,谁都别跟着我——”

站起身的十无殇收回了想扶他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九哥,心,止不住的生疼。

一身墨衣的锦袍,玉冠束发,长身而立,打开门,一阵阵冰冷的寒风卷了进来,翻起男子走着银线的袍角,他扶着雕着莲叶的扶手慢慢的往下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艰难。

苳儿和十无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生怕他跌倒。

只短短一段楼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事,对于九无擎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楼口处,南风早已准备好精钢制成的轮椅候着,九无擎脱虚的坐上去,闭眼,由着他们在膝盖上覆上厚厚的裘毯。

南风想给主子推车子。

九无擎挥了挥手,南风退下,侍到苳儿姑娘身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双手不住的抚着自己的腿,最后紧紧的抓着那给他取暖的裘毯,每根修长的手指,捏的骨节泛白。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是怎样一种心情,戴着面具的他,表情永远是冰冷而捉摸不透的。

精钢车轮碾着石子路往前而去,苳儿站在高阶上目送他离去。

九无擎只二十四岁,年少有为,意气风发,谁家少年不爱俊爽,何况,西秦的儿郎一个个皆爱策马如狂,而这位爷,不仅容颜尽毁,还不善于行,衣食住行皆得让别人侍候,难怪有时候性情会那么乖戾凶狠。

苳儿见过他性情大变的模样,可怕极了,满嘴鲜血,双眼发出幽绿的光,眼神是那么那么的繁杂:是忍隐的,更是痛恨的,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有时候,她很想靠近,可他总是用冷漠拒她于千里之外,又每每在背后护她周全。

九无擎身上透着太多古怪,而她太笨,研究不透这是怎样一个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