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倾城

玲珑不喜欢燕北的亲近,他的任何亲密举动对她的心理承受力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那一天,她低低对他说:

“请给我时间!”

燕北懂的,她心头对他仍有疙瘩。

他自不会去为难她,满怀真诚的对她许诺汊:

“可以。我会等你,会让你看到我的心意……玲珑,燕北会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这份真心!”

权利场上的男人,那被功名利禄所迷惑的心,还有所谓的真情吗?

她不知道朕。

她只清楚一件事,她可以好好利用他对她这份来的莫名其妙的狂热。

天渐渐又凉了下来,玲珑依旧住在这座别院。

那一两个月,除了必要的公务,燕北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而她性子淡淡寡寡,自不可能像三年前那般腻着他的,可他并不嫌恶她的冷淡,兴致总是很高。

她爱静静坐在房里看书,他陪着,一幅一幅画她俏丽的模样;她想去园中摘花,他陪在她身后提篮子,笑吟吟低语:人比花娇;她去厨房做饭菜,他卷起袖管,一起洗手做羹汤;她若弹琴,他用笛声相和,说什么这是妇弹夫和;她下棋,他与她对弈,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上下……

他时时刻刻极度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不管外头遇上了多大的事,来到她面前,他的脸上总是带满明亮而温暖的笑容。

他说他要焐热她的心,替代那个人成为她今生的依靠。

他要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的在乎她,哪怕她偶尔才对他笑……只要她懂得笑,那么他就算是又迈进了一步,他会开心上好几天。

唯一一件事,他一直用药封制着她的武功,没有给她吃解药,而她似乎也忘了,从没有与他提这件事。

玲珑只偶尔才问他有关捉拿凶手的情况。

每次提到案子,他显得有些不安,因为这件事,一直得不到突破性的发展,呈于面前的依旧是一片迷雾。

这段日子,过的很安静,燕北很守礼,没有过份的要求,晚上从来不在她房里过夜。只是这人天天要看着她睡去,才肯离开。

起初,玲珑很不习惯,房里有人,以她的戒心,怎么可能安然入睡!

他笑笑,耍无赖的对她说:

“我若真想留在你房里,你也拿我没办法不是!既然我答应了给你时间,自不会反悔,我等你心甘情愿,等我能明媒正娶的时候,再光明正大的留下来。你睡吧,我就在这里看一会儿书,等我乏了就去隔壁睡,要不然回去独枕空床,会想入非非,到时,你可能就惨了……嘿,别不信,要不要试试……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怨我……”

她只好容他在房里坐着,自己则垂了帐子睡。

刚开始是睡不着的,耳边一阵阵沙沙的翻书声,闹的人有点心慌,最后实在熬不住了,终于沉沉睡去。

后来,渐渐就习惯了,对于每次他在她睡过去后走过来倚坐到**静静看她这种举动不再紧张。

这段日子,他没有带她回去靖北侯府,她也没有见到靖太妃。

有一天吃晚膳的时候,她低声问起了这件事:

“你母亲呢?”

她好奇那个竭力反对她做燕北妻子的老夫人,怎么对燕北沉迷于别馆没有任何反应?

这事,有点反常。

燕北正饶有兴趣的替她剥蟹,将那黄澄澄的蟹黄挑到她碗里,听得这话,微微收起笑,放下那蟹壳,说:

“娘她一直不在我身边……是我不孝。”

他简单的说了一句,没有继续往下深谈,这底下,似乎另有隐衷。

这天夜里,他没有看书,而是在窗口久久站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燕北不在,只有青佑守在附近。

青佑与她说他回了侯府。

一般,燕北回侯府都会来对她说的,她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便问青佑:

“怎么了?”

又问了靖太妃的事。

青佑脸露迟疑之色,眼神闪烁,说道:

“这事,您还是亲自问师父吧!师父没与您说,我也不好多说!”

经过玲珑再三追问,青佑终于被问的头大,才答了一句:

“师父来受封的时候,靖太妃并没有跟来,依旧在北边一个小镇上住着。最近靖太妃的落脚点叫皇上的人找着了,被人请去了京城,美其名为想让靖太妃享几天清福,想化却靖太妃和靖北王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呢,根本就是不怀好心。这不,最近才传来皇令,要请侯爷去做京官,侯爷正在为这件事心烦呢!”

这是玲珑第一次听说靖太妃的消息,细细的咀嚼了这一番话以后,发觉青佑的回答透露着一些令人深思的地方。

“靖太妃与靖北侯之间生了什么矛盾?”

这是她首先提出的疑问。

青佑想了想,斟酌再三,才道:

“那一年,师母你离开后,靖太妃曾逼师父与平姗姑娘完婚,师父不肯,大闹了一番,把靖太妃气病了。

“后来师父来南诏做了靖北侯,原想将靖太妃接来享清福。靖太妃不乐意来,撂下话说:师父若不娶平姗姑娘,就别回去请她。师父无奈,只好独自回来了。

“师母,这几年,师父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分居两地,说到底,全是因为您。

“每一年,他都会回去省亲,每一年,他都被关在门外。”

青佑说的很动感情,似乎是有意想令她觉得不安。

真是好笑,他做的这些事,与她何干?

玲珑心中冷笑,沉默了一下,问第二个问题:

“靖北侯不想去京城是不是?”

青佑点头:

“是啊!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随随便便进京去,进去了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可是若不进,靖太妃只怕会有危险!师父很为难。

“师母,师父坐这爵位也不容易,所以,您别一个劲儿和师父斗气——青佑瞅你都不大对师父笑的。师父呢,却每天扔掉身上的烦心事,想方设法的搏您一笑,师父待您这么好,您怎么就这么没放在心上呢……”

青佑说到最后,不由自主就替燕北抱打不平起来。

玲珑不说话,将这个一心维护燕北的人打发了下去。

这天,燕北一整天没有回别馆。

第二天也没回。

直到第三天晚上,她睡着了,他才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她听到他熟门熟路的往床榻而来,在榻前立了一会儿,才扶起一边的帐子挂上银钩,轻轻坐了下来,然后,倚靠在床头,静静的一番睇视罢,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方伸出那生满茧子的手,扶上她细腻的脸孔,那么轻手轻手的摩挲着,生怕吵醒了她。

“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她睁开眸子,难道温柔的问。

“咦,吵到你了?”

他低低的问,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我没睡着!”

“哦!”

“在等你!”

“真的,你也有想我的时候?”

他侧躺,温笑的问着。

玲珑对这样的亲近,觉得有点别扭,坐了起来,将那一头秀发放到身后:

“是在烦你母亲的事?”

“嗯?你知道了?青佑说的!”

燕北什么都能猜到,独独猜不到她的心,明明她就在面前,可她的心,似乎离了他十万八千里,让人抓捏不到。

玲珑诚恳的点头:“你别怪他,是我逼他他才说的。”

一顿,审视着他脸上的倦容,她问:

“你打算怎么做?”

他不说话,闭上眼,伸出手来,将她拉了过去:

“先让我抱抱。我有点小累!就一会儿好不好!”

原想挣脱的她听到这话,心莫名一跳,放弃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这样窝在他怀里,鼻息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松子香,很浓郁,那只大掌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明天,我要进京去。此去凶多吉少,若,过年前,我还不能回来,青佑会送你去北沧萧王处。”

他睁开了眼,淡淡的对她说。

“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玲珑认真的问,他的语气,似乎怀着一种必死之心去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