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乱世玲珑 27

裘北并没有玲珑回师叔家,而是去了井冈镇。

大约半年以前,他替官府捉江洋大盗时,赚过一笔银子,正好在那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了一个小小四合院。

他没在小镇上久住,但请了一个大妈在那里打点园子。

那时,他就有将来把母亲接去那里住的打算——他们娘俩,总不能一直寄居师叔家。

裘北本来的设想是:想在小镇上开个武馆,招班授徒,混口饭吃——那小小四合院座落的地方离闹市颇近滟。

这番去哪里,他添置了一些家什器具,打扫干净,便成了他们的新家。

那天,他没有立即把她带过去,而是先落脚在客栈,先请人将大妈叫到客栈,叮嘱她把小园打扫一番,又去看了一些家具器什什么的,另让人剪了不少喜字,福字,把小小的院子装扮的特别喜庆。

一切整顿妥当了,他才领她进门笋。

在玲珑面前,他是这么解释的:

“我们是邻居,在北沧南部的栖镇上成的亲,因为你说想去草原找找失散的兄长,我们便去了桑葛河那边。娘亲因为说想到师叔家住一阵子,所以就没与我们同行。

“这里是我们的老宅,只是很多年前我与娘去了南方投亲戚便离开了这里,园子甚为简陋,不过,总归是我们的家。等过段日子,我们就去把娘从师叔家接过来一起过日子!”

进得四合院,玲珑就喜欢上了这个雅致的小院子。

满园的**,五颜六色,漂亮的很,小小的花径,以一个个大小差不多的鹅卵石铺成,屋舍呢,半新不旧,干净而整洁,贴满红艳艳的喜字。

房内,也薰的倍儿香,桌柜床台,皆是全新的,算不上如何如何精致,不过,都上了漆,亮铿铿的,还算不错,**百子被叠的整整齐齐,鸳鸯枕摆的端端正正……

外室有个小书房,文房四宝一应俱备,琴台绣架都齐备。

“喜欢吗?”

裘北紧张的跟在她身边,细细的观察她的神色。

这个女子,跟惯了墨君问那么一个爱附风雅的公子爷,日常用度,即便不奢侈,也一定是很讲究,可惜,他对这种并不太注重,一来他没多攒银子,二则他不太内行。

“挺好!喜欢!”

玲珑提着长长的裙摆重新走进园子。

她的发挽成了妇人髻,髻上斜插了一朵小珠花,三根坠子一步一摇,被太阳照出七彩的流光,很美,待回眸一笑,那越发的叫人神魂颠倒了。

裘北只只的看着小女子,整个人痴了。

从桑葛湖到井冈镇,他们行了三天,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冲他笑。

何为一笑生百媚?

他终于真正领教:

淡淡之中,藏着娇羞,澄澈似那清亮的溪水,风一吹,泛起层层涟漪,带起无数美丽金鳞。

剥掉那一层冷清的伪装,她也是一个宜家宜室娇俏生怜的小女子。

性子依旧冷静,但会笑,会有一些小情绪,小别扭,甚至小羞涩!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拥有这样一个真实的她,从此成为他的妻。

“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正思量,她忽走近,用摇摇手,小脸上翻着一层层的红晕。

裘北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搂着了那细细的柳腰,她的脸上的红潮越发的重烈:

“不许!我们说好的!我……我记不起你。你不许……欺负人!”

她低低的提醒。

“保证不欺负,但是我想好好看看你!”

他微笑,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容颜,心驰神醉已!

来这里的路上,夜宿客栈时,自然得共处一室。

第一夜独处时,她涨红了脸,怎么也不肯上床。

他问她:“怎么了?”

她久久不肯说原因,经他再三逼问,她才低声要求:“能不能不睡一处?”

他果断摇头:“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不睡一处的?”

她甚为无奈:“我觉得别扭!”

他笑,将她拢在怀,哄着:“不睡一处,你越发会觉别扭……相信我,慢慢就能习惯,慢慢你就能记得我来了!”

她坚绝不肯同床共枕。

他举天为誓:“只要你不愿意。我保证不碰你!”

那一夜,他们还是睡到了一起。

只是她躲的远远,不愿他碰她一下。

后来,她睡着了,被他一勾,就滚进他怀里,他乐滋滋抱着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过的时候,她的脸孔通红通红,臊的不得了。

他呵呵呵呵的笑:“夫妻就该这样抱着睡!”

那天夜宿时,她没有意见了,不过依旧不愿他亲近,但他知道,她对他的抗拒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那三天在路上,白天的时候,他们同坐一骑,他不断与她说话,不管她在不在听,不管她愿不愿意听,他将自己听来的各种传奇轶事,说与她听。

并且,时不时,他还对她做一点亲呢的举动。

比如,扶扶她的肩,搂搂她的腰,亲亲她的额头,整整她凌乱的丝发……

裘北很努力的用自己灿烂的笑容去感染她,用自己疼惜的肢体语言去呵护她……

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自然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情义,点点滴滴皆是宠爱——

是的,他就是用自己满心的深爱去营造那样一个谎言:一点一点打消掉她对他的深藏的戒备,一点一点表示一个丈夫对自己新婚妻子的爱怜,去得到她的信任,令她深信他们是夫妻,令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的确确值得她托负终生,交托自己。

现在,她开始习惯他,不再排斥他的又搂又抱,不过,她会害羞,会难为情,会脸红,这真是一个叫他砰然心动的发展。

“玲珑,你真好看:能沉鱼能落雁,能闭花能羞月,呀呀呀,我家娘子真是美呆了……”

他笑着调侃。

“你,贫嘴!”

玲珑白他眼,推他。

他笑着将她深抱,在她头顶不断的大胆的落下细吻。

她一呆,羞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红透的粉腮比夕下的夕阳还要艳丽,欲拒还迎间,尽显女人娇态,看得他好一阵心花怒放,一个没忍住,就低头吻住了那明妍的红唇。

她呆了一下,人颤抖的厉害,想将他推开。他不许,加深了吻,紧紧抱住,不断的掠夺她的芬芳,如饮陈年美酒,一沾而醉,沉迷其中。而她的抗拒,也渐渐失去力量,最终化成一池春水,软化在他臂湾里,

一吻,情深种。

当他放开她时,她眼里全是女儿娇羞状。

他喜欢极了,不断的吻她面颊,低低的问:

“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

她别扭的瞪他,有点狼狈,却没有地方去掩藏自己的柔情似水。

他开心极了,将她抱起,在**艳开的园子里一个劲儿的直转圈圈,直把她的笑容全都转出来。

古大妈听得他们的笑声,出得厨房来看,瞧见这对年轻的男女抱在一起玩的正开心,不由得也跟着笑:

“哟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夫妻,又登对又恩爱,老婆子都要眼红了!对了,北北啊,早一些生个在胖小子,大妈我给你们带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眼,裘北立即上了心——

对,他要给她孩子,他想她生孩子,一个由他与她一起创造的孩子,从此将他们紧密的联系起来。

有关于她怎么和君墨问走散的事,他无从知道,有关她如何会失的忆,他也无处了解,甚至于,他都不敢请大夫来看她的身子状况,生怕用了药,就会毁掉了他的好日子。

他很怕失去她。

真的怕。

是,他是自私的。

他不愿她记起以前的那些事,他想她永远做现在的她,简单而纯萃,就这样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做一对寻寻常常的小夫妻,过自己清清淡淡的小日子。

他想她生孩子,就此实实在在的留住她。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当下,他最最应该做的是得到她的心,令她真正的对他敞开心扉,心甘情愿的接纳他。

夫妻之事,他绝不勉强她,他以最大的耐心去等她爱上,于水乳交融做真正的夫妻。

转眼十一月中旬,这段日子,他们过的很舒服,白天,有时到附近走走,两人一骑,策马狂奔,有时在家看书弹琴,料理小园;晚上,挤一个被窝,亲亲热热说一番话。

通常都是他说,她听——

他那张嘴,总能说出无数精采的故事,令她听的津津有味,末了,就腻在他怀里睡去。

这既令他开心,又痛苦。

开心的是,玲珑越来越依赖他。

痛苦的是,他吃不到——每次亲亲到最后都嘎然而止:佳人在侧,却只能坐怀不乱。

啊啊啊,他该怎么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