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倾城

原以为这个人可能包藏祸心,而实际情况表明:他对他们全无恶意。

真是一个令人费猜疑的人。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金凌开始留心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举止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极富教养;他心思深绵不可测,淡淡微笑,自信潇洒。

她猜想,人皮面具底下,他想深藏的到底是什么阄?

从他身边的那两个兄长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该来自某个军队。

所以,他们的目的,绝不可能仅仅像那阿九所说,进得山来,只为采药,遇见他们只是凑巧。

无疑的,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哦。

离开幻林的那天,阿九的确采了不少药,可是那药多半是用来治龙奕身上的毒的,这个人,跟她一样,关心着龙奕。

这样的关心,来自一个陌生人身上,太过古怪。

他的心思,实在难猜。

“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将来我还想他还我人情!”

这是他的解释。

“出了幻林立刻去龙域,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想去龙山深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火灵芝,那味药,可以克制一些罕见的蛇毒,找到了,还能延续一些时间,要是找不到……可能活不过一个月,你也该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他对龙奕的病症,诊断的相当透彻。

在医道之上,这人的本事,绝对不输于她,对于如何克制毒素,他的本事,估计远胜于她。

那天,他们自日月潭回到竹庐,天已黑下。吃过晚饭,所有人都睡下,独独这个人,趁夜出去采药,直到天亮才归,采来不少奇草灵药回来。

而这几天,只要有空,他就会细细研究如何配解药,配出来的药方,不可否认,比她更为高明。

第二天,他们告辞离开,同去的还有璃琉,以及两位叔公。

在决定出林那一刻,璃琉拉着龙奕一脸向往的央求:

“带我一起出去好不好。我想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是怎样的!”

太婆婆一口不同意,劝她:

“外头的人,一个个心思叵测。别出去了,太容易上当受骗,还是乖乖留在这里比较好。”

琉璃不肯,一径求着。

太婆婆不肯松口放人。

她转而去求大叔公。

大叔公犹豫的半天,心头里实在不愿她离开幻林,这孩子太过真,他们都怕她出去受人欺负,或是被恶人利用了,更怕这份美丽会引来祸事。

龙奕给他们做了决定,拍拍大叔公的肩:

“没事。我会帮你们看着她一点的。说不定,可以替他挑个男人嫁了,都二十多了,难道你们想留她大这里当老姑婆吗?女人,嫁人生子,那是必须的。放心,我会照看她的。”

三位叔公想想也是,他们这几个老头还能活几天,哪一个去了,难道还真把那孩子留在山里,一辈子为与花木为伍,终日与了野兽为伴?

她需要找个好归宿。

在他们眼里,龙奕一位应该就是一个值的托负的男人,可他身中剧毒,来日不知可。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装的全是那个叫金凌的女子,对琉璃的疼惜,只是出于一种对她直率性情的欣赏。

这两个人,看上去,天造地设,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偏偏就煮不成一道菜。

末了,三个叔公和太婆婆商量了一下,一则是不放心龙奕的身体,二则了放不开琉璃,大叔公和四叔决定一起出去,留下二叔公在幻林看护还留着一口气的锦玉。

出林的途中,青龙珠引路,他们走的很顺利。

他们在林子里时不时看到有横陈着一些新鲜的尸骨,多半被林中的野兽给吃剩下没多少了,一些大胆的乌鹫不停的啄着腐肉,看的让人心惊胆寒。

金凌看了一下,这些人,多半是龙卫或是来自煞龙盟。

出了林子,但看到虎口峰幻林的山脚下,驻扎着大片的龙域龙卫,东罗和南城他们带来的一些煞龙盟的兄弟,在四下巡逻。

好些天了,东罗愁白了头,他们不知道要如何进去,一批批被派进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死了不知多少人,正当众人一愁莫展的时候,有人来报。

“龙少主出来了!”

“是吗?他们真的活着出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黎惊喜交加的自太师椅上跳了起来。

容伯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只是点点头:

“是!原来虎口幻林内住着人。这番,不光龙奕和金凌没有死,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些帮手。两个白发老头,一个年轻的姑娘。”

“白发老头?年轻姑娘?”

宋黎重复着,随即目光直盯着他问,问:

“那姑娘有多年轻?”

声音都颤了,不知道在激动啥?

“据报,二十来岁吧!生的极标致。至于那两个老头,在七八十岁!”

才二十来岁?

那肯定就不是玉儿了——

对,他在找玉儿。

一别二十几年,想当年初识,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丫头,率真可爱,对他好的不得了,一张嘴叽叽喳喳,可会说话了,曾是他身边的开心果,也是他的第一女人,并且是唯一一个女人。

有她的日子,是他这辈子过的最最让人怀念的一段光阴!

只是后来,他们闹翻了。

她逼他在她和明静之间做一个选择:要么跟她回去隐居,要不是他们就一刀两断——

“如果你打算继续做明静皇后的后盾,继续以义兄的身份去维护拓跋躍的女人,好,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镖,我回去做我的闲云野鹤,再不扰你,再不自作多情,再不会和明静皇后抢你。三天时间,我等你回应。三天以后,望夫楼上,我等你消息。”

这是她当年离开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赴约,那日,拓跋躍开战于奉山,战势危险,明静拜托他去解围,他没多想就去了。

等他回来以后,已过约期五天。

但他还是去了望夫楼,楼上的小二告他:那位玉儿姑娘,在这里等不吃不喝等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墙头题了一行字走了。

他是望夫楼上的酒客,那小二与他熟,引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