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争——燕熙醒来 2 (求月票)

十天时间,匆匆而过。

十天时间,醒了吃,吃了睡,睡饱就听“四胞胎哥哥”讲故事,讲有关燕家的故事,关于傻公子燕熙的故事。悌

对,对极,这具身子主人也叫燕熙,排行老九,与他同名同姓,当然这里似乎是别有原因的,所不同的是,这位头上有四个姐姐,四个兄长,皆是一同胞的兄弟姐妹,人丁那是相当相当的兴旺,悌

家长燕六,是军营里一个不得志、空负抱负的下等武将,听到这个名字时,燕熙有一种耳熟的感觉,却一时记不得在什么地儿听过。共同的母亲柳氏,是一寻寻常常妇道人家,夫妻两个都四十才出头,生的呢,男人结实彪悍,女人端庄秀美。

什么?你想问,这对夫妻年纪不过四十来岁,就生了九个?谀

呃,事情呢,是这样的,人家有天赋,两年生了两胎,都是四胞胎,第三年才生了小九燕熙。

据说一对夫妻,家境虽寒,但恩爱情深。

所有种种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话说当年,落草为寇的燕六归顺了朝廷,在清理战场时,救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呢,生的秀气啊,水灵灵的,美极,立马迷了他的心眼。

后来姑娘醒了,自称柳氏,父母亲朋都死了,无处可依身,眼泪汪汪,不知所措。谀

燕六一抓脑门,当机立断:

“得,干脆我好人做到底,娶了你得了。以后,你给我生娃。”

英雄救美的结果,如果这英雄不是又老又丑,通常情况下,美人一定以身相许,正巧,这燕六生的甚为威武,好啊,姑娘心动了,半个月后,含羞答答做新娘。

成亲第一年,柳氏很争气,立即就怀上了,第一胎,一生,哇,四个丫头,漂亮极了,可把燕六乐的不行。

可丫头不成事,得嫁人!

不行,燕家不能断后。

那就努力努力再生!

经过燕六的辛勤耕耘,柳氏产后三个月,又怀上了,一生,哇,四个小子。

燕六笑弯眉,直夸老婆:我家娘子真给我长脸。

由于燕六年青气盛,太血气方刚,加上老婆只有一个,柳氏二胎产后第四个月,又有了。

有了自然得生!

这一生,哇,生出麻烦来了!

一个呆呆傻傻的小九儿就这样横空降世。

说白,这九个兄弟姐妹,在年纪上,也就差了一两岁而已。

四位姐姐,取名:燕亦春,燕亦夏,燕亦秋,燕亦冬,今年二十六岁,全嫁人了。

这些个姐夫,两个在军中当差,两个在官府里当捕快,皆是寒门出门,家境都不算好,不过,与燕家还算是名当户对,燕家也甚为清苦。

四位哥哥,名字分别叫:燕天,燕地,燕玄,燕黄,今年二十五岁,都没娶老婆,全在军营里做事——主要原因是,生的太多,家中不殷实,讨不起老婆。而以老六的理论来讲:女人有什么好,唠唠叨叨,管东管西,还不如一个人痛快呢!

这四位,一是对男女之伦,不太开窍,二是被四个姐姐一个娘给管烦了,视女人为老虎。于是都成了大光棍。

生为母亲,当然想抱孙子啊,四个虎子一成年,柳氏就上下的忙碌,可就是没人肯嫁进燕家当媳妇,有几个肯嫁的,都被四个儿子给吓跑了。

柳氏气的狠跺脚,四个儿子抱头跑。

柳氏气的牙直咬,四个儿子呵呵笑。

柳氏没法子呀,去问卦。

卦相说:姻缘未到。不急不闹。姻缘一到,火急火燎。

好吧,人家迷信,不急了,一门心思全放在小儿子小九身上。

为什么那时叫小九儿呢?

是这样的,燕六出身草莽,虽曾读过几年书,识过几个字,在打战上面颇有心计,可墨水不多,听听他给儿女们取的名字,就知道,这人,懒人一枚:四丫头,以春夏秋冬为名,四小子,以天地玄黄为名。

至于第九个的名字,他懒的去想,直接给编号:小九儿。当然这是乳名。没办法,当时在打仗,人家没那心情去“舞文弄墨”,“咬文嚼字”,一切,从简

燕九这名字,如此念着念着,就成大名了。

据说,他们家这个燕九呢,出生的时候,可是活蹦乱跳的,可不想过了七天以后,他莫名的就不哭不闹了。

柳氏奇怪了啊:这孩子莫名其妙怎么就哑了?而且紧跟着一连几天没进食。

柳氏急了,让大夫看:“大夫,我家小九没魂了!咋办?”

大夫一看脉:“没病,可能中邪了。去看巫医。”

于是夫妻两个就去找巫医。

巫医看着摇头:“魂魄被人抽掉了。这娃娃,以后就是一呆子。不中用了。”

啊,好好的孩子,怎就成呆子了?

柳氏那个急,求:“一定定救救我家小九儿。先前时候可能吃了。”

巫医甚为难,想了想:“有银子,什么都好说。我发功救人,

耗精元,为救你儿子,总得买些好的补身子,要不然,谁干……”

燕家不富裕啊,燕六为将清廉,两袖清风,加上生了那么多张嘴,女儿还好,都小食量,儿子一个个都吃的就像饿狼转世,都把家给吃穷了。

捏紧干瘪瘪的银袋子,柳氏几乎要愁白头发了,问:“得多少银子才能救!”

巫医伸同一个手指,说:“一百两!”

其实一百两真不算多,但对于燕家来说,那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

柳氏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咬牙摸出一百两银子——那可是人家几个月的家用钱,全给了那巫医。

一番天灵灵地灵灵的闹腾以后,哎哟喂,小九儿还当真就哇哇哇能哭能闹了。

燕六夫妻可高兴了,心想,这钱,勒紧三个月吃干馍咸菜,苦了那么多天,算是值翻了——

话说,二十几年前,正是战火连天的时候,能吃饱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他们一大家子可以聚在一起又有银子拿,多亏了燕六是军营里当着千夫长,靠着一副蛮力以及精妙的箭术而得以立足军营,才有了这好日子。

日子一年一年过去了,他们一家子在艰难的岁月里互相扶持,过的虽不如意,总算在烽火里苟存了下来。

燕六呢,在军营里一会儿立功升职,一会儿得罪人降职,来来回回就干着千夫长这职位。

他们家的小九儿也平平安安长到了七岁,至于那名字,因为叫顺了,那个懒爹爹也就懒的改了。

也就这一年,出事了。

某天夜里,天上打下一个霹雳,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小九儿和哥哥们在走廊上玩,看到这情景,可能是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翻,柳氏听得了,过来哄,任凭怎么哄都没用。

整整哭了一整夜,哭的一家子都没睡好。

等第二天天一亮,孩子突然不哭不闹了。

从那时以后,谁喊他都不理,谁叫他都不就。

从那时以后,小九儿不知道怎么穿衣穿鞋,也不知道要如何吃饭喝水,更不知道要如何承欢在母亲膝下,逗其开心了——

柳氏急哭,疼老婆的燕六想不出法子,两人合计着去找了那巫医。

巫师摆祭台,问卜解惑,不想,半途,整个祭台居然无缘无故烧了,连带把那巫医身上巫袍全给烧着了。

燕六夫妻抱着孩子,只看到这巫医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

他们追过去看,就看到那巫医在荒郊野地求饶,哭着哀告:“大神,小巫知错,小巫知错,小巫下次再也不敢了……”

燕六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四处看看,没大神啊,连问:

“大仙,您怎么了?”

大仙满脸乌黑,眼泪淋淋,还回一百两银子,丢下一句话:

“小巫无能为力,你家九儿这身子注定这样了。说句拆招牌的大实话,先前我给引的魂儿,根本就不是你们儿子。你们儿子的魂,暂时肯定是回不来了。总之,好好照看着吧!兴许将来,你们能靠他飞黄腾达。对了,以后,他别再叫小九儿了,取个名吧,就叫燕熙。燕熙的魂儿要是能回来,你们肯定能发。至于其他,别问了,上面有位大神会玩死小巫的……告辞告辞……”

居然就吓跑了。

燕六表示很忧虑,靠一个傻儿子飞黄腾达,这个白日梦,哪敢做?

他也没把巫师的话放心上,但这名字问题,终于有着落了,成,以后小九儿就叫“燕熙”,回头与妻子商量了一下,终于给傻儿子换了名字,而后又请了好几个大夫、巫师来看,都说无能为力。

柳氏心里那个难受啊,好好的娃儿怎么又成傻子了呢?

没办法了,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再怎么不中用,都得养大他呀——哪怕一辈子傻子了,他们做父母的怎肯放弃孩子?

咬齿牙关,养——

如此一养,足足一十七年,完全不懂吃喝拉撒的小燕熙,在他们一家子的照看下,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原县的人几乎都知道燕家有一个傻九郎,生着俊模样,却是个大傻瓜。

若不是燕六一家子都从了军,在军中小有名气,那么俊美的少年,早叫人相去做了有钱人家的禁脔了。

燕六夫妻心下早有合计:有一天,他们若去了,就把这孩子一起带下去,省得这孩子留在这世上活受罪。

不想,半个月前,燕熙又出状况了,莫名其妙昏死了过去,谁也救不醒。

大夫说:“只是睡着了!没病!”

睡着了总有睡醒的时候吧!

可他们家这孩子恁是一睡不醒。

柳氏认命了。

反正他们夫妻已经尽人事,孩子到底醒不醒来,只能听天命。

令他们意外的是,就在这个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遇上了江湖郎中的席先生。

那人告诉他们他能医,而且不必给诊费。

这些年,柳氏为了救这孩子,花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家里仅靠燕六的那点俸禄,养着这些个孩子,真是很辛苦,她已经没有那个财力精力去救这个九儿了,总得顾顾其他儿子吧,但听说可以免费救治,自然心动了,满口答应,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总没错。

这一救,真给救醒了。

而今天呢,是燕熙醒来的第十天,却是第一次下床来走动——脚上终于有点劲儿了,真好。

就刚刚,他向柳氏要了一片铜镜,他突然记起,想看看自己生的是什么模样。

这一看,瞠然结舌。

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孔出现在眼帘里。

本来嘛,俊就俊吧,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张脸,熟悉无比——晏之!

若追溯的更遥远一点的话,当年在天上时,就这模样:

青龙最初的貌相就这样子的,温润,清凉,淡寡。

想那番,他给自己易容平空捏造了这个模样,原来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本身就长这模样,于是骨子里自然而然就做了这么一张脸孔去接近凌儿。

面对着这张俊美不凡的脸孔,燕熙的嘴角再度轻扬,开心呐!

是呀,他又活了过来。

崭新的生命,摆在他眼前,崭新的人生等待他去挥洒,崭新的环境,静候他去开拓。

然,魂魄与**的磨合也在考验他。

想要实现心宏图志向,首先,得有一个棒棒的身体,而现在这个身子,白天嗜睡,晚上呢,运功打坐,按着以前的内功心法练着,经脉间会有源源不断的真气涌起,气走周穴,浑身舒畅,只是一时站不稳,脚酸软酸软的,没力量。

以他估计,这是生命磁场还没有适应,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回以前的功夫,不太可能。

得养,得慢慢的融合这身子。

就好像,刚刚开始,他连坐着也觉得困难,说话感觉吃力,到现在为止,言语已不成问题,手上也渐渐有了知觉,可以自己穿衣吃饭,脚上也有劲儿了,就是那嗜睡的怪病有点叫人没辙。

现在的他,公鸡一叫,就犯困,整个人又累又乏,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抵御能力,就像一个三岁孩童,任凭宰割。

柳氏看到他进步的这么快,开心的不得了,他却在愁,凭着自己这种发展的势头,猴年马月还能恢复威风凛凛的九公子啊?

对着镜子,燕熙摸了摸自己如今这张生的温雅的脸孔,再看看这一双长年不做事,没有半个老茧,白的有点过份的手指,不由得嘘叹了一声。

“九爷,怎么了?”

想当年,自己一指戳死一个高手,现在这手呢,有那能耐吗?

嗯!没试过!

门开了,吕从自外头进来,看到这个新主子,正在叹气。

“嗯,没什么!吕从,我让你查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好些天了!”

坐上那只粗木做成的凳子上,燕熙示意他坐,还给他斟了一杯凉茶推过去,现在是夏天,热,人家替自己跑腿,表示关心,是必要的。然后呢,自己也倒了一杯。

“刚打探到消息,九无擎火化了。”

手中的茶杯一顿,神情也恍惚,半天才“哦”了一声。

那具陪了他二十几年的肉身就这么没有了?

他无法猜想金凌会如何悲伤?

想到金凌,他一阵心痛,也曾想到第一时间去与他们通报消息,后来想想,不行。

凌儿受到宋黎严密的监视,现在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暴露了身份,再次到牵制。

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当初,与拓跋弘制定的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了,那自然就得实施到底——十天以前,自己之所以会选择自戕,实是因为他已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灵虎小怪虽有带过灵果来给他,但他服了一点用也没有。身体状况已到极限。自我了断在大婚之夜,是早就筹划好的。

原因有两个。

第一,那天,他死了,金凌会痛,因此会加恨拓跋弘,而这就是宋黎最想看到的,那他就顺他意,但是实际上,他已经留了信,说明这一切皆与拓跋弘无关。以此来缓中他们之间的矛盾。

第二,以他的推断,宋黎会想法子令他惨死在拓跋弘手上,这应该是宋黎一直忍耐拓跋弘留着他的原因。如此行事,宋黎就再没办法折磨他们。他一死,下一步,宋擎会加快步伐,想对付的人,就成了拓跋弘。

他的直觉告诉:拓跋弘的身世有问题。

如今他死过一回了,越发可以肯定。

当初在天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投胎事宜,全是玄武在暗中操作,其他三人为了不让佛主发现异样,皆安安静静在天盘山上思过。朱雀是第一个下去的。紧接着是他与青龙和白虎,最后才是玄武自己。

这与当年,他们被点化成人形的过程,一模一样,想必是玄武故意这么安排的。

而他之所以会遇上如此大劫,会死,应是上头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故意折了他的阳寿——他们四人,只要少了一人,就无法寻回灵珠,开启天盘。至于如今,他能寻到一个肉身重生,也许是玄武发现了危机,故意留了一个余地。

这是在听了七哥燕玄提到十七年前巫师法台被烧,跪地求饶后,他的脑子里闪过的想法。

他记得母亲说过:她生他时难产,生出来时,不哭不闹,气息微弱,是“爹爹”与祖师姥姥花了七天七夜功夫才救回来的。

因此,他推断,玄武有可能给他多弄了一个肉身——初生时,他的灵魄进的是龙苍燕九的身体内,七天后,则被抽去,又打进了九华燕熙的体内。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究竟如何,得问玄武。

如今,他已恢复神识,而白虎应该就是龙奕,想当年,他与白虎同时被点化成人,相貌上极为相似,点化他们的正是玲珑和灵山凤王,今生再孪生成为兄弟的可能性很大。想那龙凤双镯,当年就是玲珑与佛女净莲、也就是后天一起雕镂出来的。

净莲雕的是龙,玲珑雕的是凤。

后来,净莲将龙镯一并给了玲珑。

后来,玲珑就把这一对龙凤镯送给他与白虎。

至于朱雀和玄武,可能就是拓跋弘和拓跋曦,他们是玲珑和云中龙造出来的,今世再由了玲珑与拓跋躍生养出来,符合玄武做事的风格——那孩子很纯,一是一,二是二,总爱把事情分的清清楚楚。

想当年,他在天上时,就和朱雀不怎么对盘,和玄武则关系极好,玄武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调节,白虎与朱雀的关系则不咸不淡。至于原因,无非是为了云中龙——那家伙很暴戾孤僻,水漫天河就是他闹出来的。

现下,大致的情况,他已经摸透,就等他们各自顿悟。

若不能顿悟,就只能靠他去将他们团结起来。唤醒大四神珠,启用天盘,是他们下来一致想达成的目的。

想着这些事,他不由得会发出一阵轻叹。

前事幽幽,让人唏嘘。

近事扰扰,刻骨铭心。

那些天上的事,如今想想,还真是遥远,更多的记忆则来自于这二十几年的心酸苦楚,那种蚀骨的思念,一直在折磨他——

此时此刻,燕熙是如此的想念金凌。

凌儿,你一切还好吗?

很想很想马上见到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请一下等我!

这一次由我来找你,重新爱你一次!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