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倾城 男儿心,谁懂?——“喜相逢”?(求月票)

(?)

燕熙身上本没有这龙纹胎迹,小的时候,只是一团青印,盘于左胸,很淡,隐约似有什么盘倨在里面,不是很大。。

可随着年纪渐渐长大,那胎迹里的图像渐渐清晰起来,每一根线条,皆有棱有角,最后勾勒出一条青龙,雄纠纠,气昂昂,舞爪张牙,活脱脱能从肉上飞出来一样。

这青龙胎迹,在母亲逝后的那两年前,才明显起来,便是她身上的凤形胎迹也是那两年里突然间如花儿一般怒放开来的。

按说一个臣子身上出现龙纹,一旦有人拿之大做文章,必是祸事,所幸,父亲从来不是那种迂腐的人。

那番,他与熙哥哥一起沐浴,看到这青龙时,笑,说:“丫头是凰,小子是龙,倒真正是绝配。将来沧国的天下必然是你们俩的。”

燕熙还活着,金凌自然是开心的,他身上的胎迹,足可以表明,她就是自己找的那个人。

但是,如果眼前这个人就是燕熙,就意味着九无擎彻底对她撒谎了——

九无擎有玉佩,金西有胎迹,有着几乎能冒充龙奕的相貌,这两个人到底谁在撒谎?

“你是哪里人氏?”

看到金西胸口上的龙纹以后,金凌惊在当场,白衣男子也面色大变,奋力一争,运着巧劲儿,自晏之手上挣脱下来,急切的裹起自己的衣裳,温和的脸孔上,恼形于色:

“光天化日,你们解人衣裳,欺人太甚——谁要是再敢无礼,咄咄相逼,休怪我下手无情!”

欲夺门而出。

金凌久久难从这个认识中回过神来。

龙奕呢,看到她这模样,约模知道了一个大概,适时拦了那人去路,懒懒问了这么一句。

白衣男子薄怒于色,拂袖绕之:

“关你们何事?滚开……”

温颜淡淡的男子,板起脸来,杀伤力竟也极强。

“滚?没人敢跟在我面前提一个‘滚’字!今日,本少主倒要领教领教阁下到底有几斤几两?”

龙奕慵懒一笑,一掌当胸,就扫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也不弱,温驯微怒的眉儿那么一挑,不慌不忙就迎了上来,房间内,顿时乒乒乓乓闹开,你来我往,打的那可真真是热火朝天。

龙奕被称为天下第一公子,功夫谋略都了得,这世真正可以和他交上手而不败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个白衣男子呢,生着一张斯文温润的脸孔,打起架来,却也生龙活虎,杀气十足,那满身的温和一下散尽,凌厉的招式上张扬出了让寻常人敬而畏之的力量。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居然会使:燕拳。

金凌避让在边上,晏之相守于侧,当两个人看到那套力可开山的燕拳时,前者顿时瞪大了眼,后者呢,淡然的眼神骤然一深,泛着漩涡的眼瞳内隐约露着一些惊讶。

战圈内,白衣男子一招连一招,气势如虹,如潮水般向龙奕卷来,两股力量横冲直撞,掌风拳劲所到之处,家什器物皆成韲粉——

就当前的情况来看,这二人棋鼓相当,若长远来看,白衣男子也许会败——燕拳使起来最最费力气,最初几十招内若不能将对方压住,那么,体力消耗必是一个大问题。

果然,百招之后,白衣男子的攻势渐渐吃紧,一步步被逼的反~攻为守。

金凌再忍耐不住,终于跳了进去:

“别打了别打了!”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男子,被另一股强而灵动的力量拆开,三人三足而立,龙奕和白衣男子自气息不稳的对峙着——

白衣男子怒意未消,温眸沉沉,唇线冷硬。

龙奕斜斜勾着嘴角,道了一句:“还以为有多了不起,也不过如此而已!”

“是么?不是还没打完么?谁输谁赢,谁能料定。这世上的事,有太多的变数。”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一身傲气,并没有因为龙奕的讥讽而失了势气,下巴一挑,淡淡的挑衅。

龙奕笑,摇头:“省省吧!你这功夫,练的虽扎实,但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白衣男子渐渐平息了恼意,淡淡道:“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龙奕哈哈一笑,抱胸道:“本少主生平从不说大话!”

“本公子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哎,我说,你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没一点本钱,口气倒是不小!”

“本公子从小到大,就这口气!”

两个男人,长着几乎分不出彼此的脸孔,一个俊的邪魅,一个俊的儒雅,一个霸气十足,一个傲不可视,如

此这样面对面站着,既赏心悦目,又诡异莫辩。

金凌静静的看着他们斗嘴,目光一煞不煞的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心,深深的震动着,这种语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逼近这个男子,令龙奕住了嘴,飞扬的神色不觉暗了几分。

“你……怎么会这拳法的?”

她问,声音紧张之极。

房内,经过这番打斗,已是一片狼藉,桌椅缺胳膊少腿,各种饰品全砸的满地开花,纱帐撕成了碎布,珠帘断,满地滚,一不小心就能踩一个四脚朝天,空气里,有男子粗浊的气息在翻腾。

白衣男子的注意力被眼前这墨袍的美少年给吸引了过去,一眼瞅到了“他”复杂的眼神,想了一想,才道:

“这事与你何关?我是来买玉的,不是来遭你们折辱的……”

语气犹是激愤的。

当然,恁谁遇上这种事,都会恼。

“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实在事出有因……我为刚刚的举动向你倒歉……”

抱以一拳,金凌诚诚恳恳赔了一个不是。

白衣男子瞧着“他”态度相当诚恳,脸上的不悦这才渐渐消散,温温之色复现于俊气的脸孔上,好一会儿后,方道:

“这燕拳,我自幼习得……”

“师承何人?”

金凌一惊,紧紧追问。

如此追问一个人的来历,她生平还是第一回。

“忘了!”

他回答,脸上复现着一种郁郁的表情,闷闷道:“我也想知道这功夫是跟谁学的,可偏偏就忘了——我这是实话实说,若不是见你这人有点亲切,这种追根刨底的话,我必是不会回答的……你……你怎么了?”

郁闷的神色在接触到这墨衣少年眼底那隐隐的泪光以后,忽顿住,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金凌咬着下唇慢慢走近,眼底的雾气渐渐重起来,鼻子丝丝缕缕的酸起来,站到他跟前,仰着头,睇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子,眉眼间依稀可以寻到儿时的一些影子,便是说话的口吻也极像:

“是你吗?”

她轻轻问,带着十万分的不确定。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有点茫然,又皱一下眉,上下看了又看,薄薄好看的唇蠕动几下,温声问:

“我们认得吗?”

他不认得她!

她任由眼泪积聚,轻轻道:

“烽火初见,暴雨梨花共浴血。灵堂泪祭,白绫孝服缔鸳盟。金西,还记得你曾在娘亲灵前说的话么?”

白衣男子深拧眉心,似乎对这句话有所触动,温淡的眼神勾起了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继而凝以一眸。

金凌深吸一口气,不疾不慢的往下说:

“我生她生,定护她一世无忧……下面那句,你可想得起来……”

九无擎心潮起伏的看着,那句话,他自然是记得的。

他抿着唇,目光全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但见这人以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额,眯眼作出思量状,而后,竟喃喃接了下去:

“她死我也死,黄泉寂寞结伴游。皇天后土为证,并蒂莲花矢一志,生不离,死不弃……”

当年,立此誓时,他才九岁。

“唰”的一下,一行眼泪,滚滚滴落。

她猛的扑了过去,一双手狠狠的将人圈住,再也按捺不住,颤着声音叫了一句:“熙哥哥!”

白衣男了神色一变,想推开她的手搁在半空,最后,缓缓地,缓缓的落到她的肩上,甚为无措的低问了一声:

“你,你是……谁?”

金凌不答,只是呜呜呜的哭着。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儿极熟悉的卷了过来,那双手臂终将她环住,一点一点收拢。

边上,龙奕一下黑了脸孔,将拳头捏的咯咯响,恨不能上前将这一对男女拆开——

“我生她生,定护她一世无忧,她死我也死,黄泉寂寞结伴游。皇天后土为证,并蒂莲花矢一志,生不离,死不弃”……

这句话,极强烈的刺激到他了!

如果这人真就是鬼丫头要找的那个人的话,大事便不妙——鬼丫头对于那个“燕熙”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痴迷”二字来形容。

九无擎侧过头,把目光落到了窗外,修长的手指狠狠抓着窗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心,就像被挖空了一般,又惊又疼又乱。

待入夜,九无擎还是自秘道回了公子府。

剑奴看到他回来时神情凝重的可怕,在离开之前,低问:“爷,出什么事了?”

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他低着头不说,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的身上,伤痕累累,与生俱来的胎迹,已被火烧毁,如今除了一身伤疤,再无别的东西,所以,那天,她给自己下针,才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

这种图腾,知道的人极少,除却那些在九华的亲人,在龙苍,拓跋躍看见过——他看到这个龙纹,第一时间就差点弄死他,是母亲救了他。也是因为这样,才暴露了他们母子的关系,于是,他便成为了那个男人控制母亲的武器。

除了拓跋躍,谁会知道他的胸口有青龙?

“爷?您怎么神思恍惚的?”

九无擎抬眸,接收了剑奴担忧的眼神。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九无擎将脸上的面具摘了,深深吐出一口气,手指摸上了脸上的疤,原来龙奕就是当年的虎头,怪不得小凌子会和他亲近——记得虎头长的的确和他很像,也许他长大后真会是那模样。

他胡乱的想着,撇开不这种奇怪的情绪,便随意问道:

“今天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宫里有话传来吗?”

“礼部的人曾过来在那幢楼里布置,所有一切用度全是自宫里带下来的……曾让宫里的锦娘过来量体裁衣,剑奴推说身子不爽,让她们明天过来。放心,红楼这地上,剑奴不会让外人进来的!”

剑奴答着,斜倚在桌子前:“可这不是办法……那些女人一旦进府,迟早要插手进红楼来……那个宫慈,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爷得早作应对之策才行。”

“嗯!我知道了!你回吧……通知右左护法,马上去嘉县调查一个名叫金西的人……将他这几年的行踪一五一十给我查明白——这个人的来历,太不可思议!”

他低低的吩咐,心里是极不舒服,犹其想到那个丫头抱着一个陌生人,还冲他露出盈盈笑靥时,一阵阵奇怪的酸味,就会一个劲儿往外冒——

这味儿,怪极怪极!

待续!

还有一更,可能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