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颜色好,那倒是真的。”

容长脸宫女说这话的时候,语带讥讽,并不相识夸赞的样子。

圆脸宫女听她话中有话,于是“咦”了一声看过去,好奇问道,“这里面竟还有故事?”

容长脸宫女听闻圆脸宫女的问话,于是四下看一看,见没什么人,于是也放心大胆的放开胆量说了这事,“你恐怕没见过打建蒙国里来的那位公主殿下了吧?”

“打建蒙国里来的公主殿下”……这说的,莫非是她?

——唔,一定是了。

符长宁咽下心中惊疑,侧过头示意身旁随侍的婵衣和嬛衣不要出声,自己借着前面掩盖着的一树繁花,将身子又往后缩了缩,确定前头的人再看不见她了,才继续听闻那边儿说道——

“……哦,是陈国长公主吗?”圆脸公主不太在意的说道,“听闻是咱们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倒是还没见过的。”

容长脸宫女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入宫晚,没见过也是正常的——要我和你说,这位陈国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该不知道吧?陈国长公主,原先要嫁的,却并不是建蒙国的君主。”

“哦!这个我知道!”说到这个,圆脸公主倒是兴奋了起来,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在被容长脸宫女狠狠瞪了一眼以后,才勉强压下声音,但声音里头那兴奋劲儿却丝毫没有减退,“我都听人说过了!咱们公主殿下嫁给建蒙国的皇帝,可真是一段传奇。闻说公主是被指给了荣国那废帝,后来,老天爷见我们公主可怜,于是在路上,就安排了那时还不是皇子的建蒙国皇帝将公主‘英雄救美’,给救走了……”

符长宁听到这里,有些无奈,但见一旁的嬛衣已经捂着嘴巴想要笑出来了,只是被符长宁一眼制止,眼里尤还带着几分笑意,符长宁有些无可奈何。

就听那边儿容长脸的宫女冷嘲说道,“你真当都像你想的话本子里的神话儿一样好听呢?”

听那宫女提气符长宁时语气里并不恭敬,婵衣和嬛衣两个心

中还犹自愤愤,但是符长宁却没觉得如何,她只好奇,这个容长脸宫女到底是谁的人,怎么竟好似对符长宁存有许多偏见的样子?

果然,就听那容长脸宫女继续说道,“哼,保不齐就是陈国长公主以前也不想嫁给那荣国废帝的吧!早听闻,陈国能够答应先帝爷的赐婚,是赌一时之气,如若不然,又如何对答应这事呢?”

符长宁微微讶异。

那圆脸公主听闻,似还很不信的样子,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提着裙子跳下了脚凳,对容长脸宫女不服气的说道,“你怎知不是天命所归?”

容长脸公主拿着一支花,慢悠悠说道,“你又怎么知道陈国就是‘天命’了呢?”

见那圆脸宫女还要说什么,容长脸公主微微冷笑道,“方才问你见没见过陈国,你说没有。下次你不妨借由机会去看一看她,到时你便知道我因何对她有这般偏见了……”

“啊?”圆脸公主微微一怔。

容长脸宫女冷笑道,“你可知道,被陛下千娇百宠的虞妃,与陈国生有八分相似吗?”

听那容长脸宫女这么说,圆脸宫女惊讶的“啊”了一声,旋即捂住了嘴巴,震惊的问道,“真的吗?虞妃……真与陈国长公主有这般相似?那为何陛下还要如此宠爱虞妃?若真如此,那陛下岂不是对陈国长公主……啊!”

这一声似有所查的惊叫,直惊得在一旁偷听的符长宁也是冷汗淋漓——竟连一旁窥探此事的宫女也能有所察觉,难道符长安竟真的对她……

不可能!

符长宁压抑住心中巨大的不安,但回想起自己和符长宁自幼一同长大,却又非常肯定的觉得符长安并不是那种会对她有不容礼法的感情!但是符长宁想一想近日来符长安的种种不对之处,她那异常的肯定,却又变得动摇起来……

但是她仍然觉得,若是符长安还是这个符长安,那么一定不会对她产生男女之情的!

唯一有解释的,就是……

符长安,早已不是她的兄长符长安了。

符长宁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旋即她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也就越来越重——若是符长安不是符长安了,那么现在的这个皇帝符长安,又是何人?她真正的兄长,又去了哪里?

不对,一切都不对!

符长宁只觉得现在脑海中如同惊涛巨浪掀翻而过一样,震惊与不安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

不行,在这个时候,她还真是不能急着回去了!起码,她得要瞧一瞧,现在这个人,到底是不是……

符长宁沉沉舒出一口气,对着身旁早已震惊无比的两个侍婢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出了御花园里。

回去了满花宫,符长宁还觉得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说。她一想到方才的想法,就觉得头痛欲裂。

现在细细想了,如果符长安真的不是原先的那个符长安了,那么白氏呢?白氏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呢?从现在白氏的种种不对劲来看,白氏并不似是不知情的样子。那么白氏对于此事到底是扮演了一种怎么样的角色呢?白氏到底是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呢?如若不是,那么背后到底又是谁,能来参与策划了这件事情呢?

白氏,白氏……

那么白氏背后的家族,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件事?——唔,一定是了,若是白氏自己的话,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大李代桃僵的能力的。但若是白氏参与有份,那么她的父母,也就是先帝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个了呢?若是不知道,也很说不过去。毕竟符长宁怀疑先帝后同样都是重生而来。但若是知道……那为何,又要如此隐忍呢?

符长宁理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

现在的符长宁,只觉得心中纠缠的巨大不安像是藤蔓一样滋生蔓延,缠绕住了她的心神,只觉得让她透不过气来。

符长宁再次的深呼吸了一次,她静静地想着,不论白氏知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白氏在这件事中参与多少,首先……她总得确定,或是抓到把柄,知道了这个符长安是这个“狸猫”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