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孟明珠孟婕妤获宠了。不仅获宠了,还能跟宓贵人平分秋色一般,没过几日,虽没给晋封成贵人,但却给了个封号,“昭”。

一对儿姐妹花,那风头一时真是势不可挡,后宫诸人难出其二的。

只是人都料想以孟婕妤——现在该叫做昭婕妤了。人都以为这位昭婕妤承宠之后,必会踏那位不可提名的孙常在的后尘,但是全都出乎大家意料了。

这位昭婕妤就算是在这样风头无二的时候,也并没有行差踏错——最主要的是,她并没有去惹不该惹的人物,比如符长宁。她这么聪明吗?这其中,其实很是有她的好姐妹宋惊蛰在指点的。

宋惊蛰在第一日就告诉了这位昭婕妤,“你若想要安安稳稳的承宠,最好就别去招惹凤鸣宫的那一位——你别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给谁看呢?你当那一位是那么好惹的吗?生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你看她哪次出手不是招招见血的?依你?还是别去与她周旋了。咱们当人嫔妃的,安安稳稳的坐正了自己的位置才是。那个位置……”手指了指上头,冷笑一声“不是你我区区贵人婕妤可以肖想的。等你做成了夫人贵妃,再去想那个才是正经。”

一番话,给昭婕妤说的一愣一愣的。

不得不说,这位宓贵人,是很有那么些头脑的,最主要的是,宓贵人的话,昭婕妤肯听。

虽说宓贵人在这里这么说昭婕妤,告诉她不要肖想后位,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去与皇后争宠。

宓贵人有一项颇为拿手的技艺,那就是跳舞。别小看了这一项,跳舞的尺度是很不好拿捏的。你当人面前大跳艳舞勾魂,那就是流为下乘了,你以为这样是能够博取皇帝芳心的吗?那必须不能够啊。举凡是男人,都是喜欢人前一连贞洁烈妇的模样,人后才能……对吧。

但是这位宓贵人,别瞧着是规规矩矩的人家生的姑娘,她母亲父亲都是大户出身,但架不住她却有个很擅长收拢男人的小

姨。

不错,这小姨真是个当世奇葩。小姨姓周名清清,与宓贵人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也就是说,周清清她娘,是宓贵人外祖父的妾。但是别看这样——一个是正房嫡女,一个是妾生的庶女,但是周清清却自小都很和宓贵人的母亲感情要好,这其中的原因不乏是因着周清清她姨娘的手段十分厉害的缘故。

周清清的这位姨娘的出身,是周府里很忌讳说出的。原因无他,姨娘出身青楼红馆,只是后来被周家老爷托人改成了良籍。别说,这事儿做的还真是悄无声息的。姨娘当年号称“小醉仙”,是京都里头艳帜高张的雅妓——何为“雅妓”?卖艺不卖身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物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凡较为风雅的技艺,这人都能很好地玩儿上两手。

是个妓,却似是个小姐。这真是吸引那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少爷的利器啊。

这位“小醉仙”生得也美,倒退几十年,那也是名动建蒙国的人物。只后来,这位有手段有心计的“小醉仙”“从良”了,抓住了周老爷这位金主,然后更名改姓,摇身一变,变成了街口卖豆腐家的小女儿,万芳。

万姨娘被周老爷接入府中之后,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得宠。但这位姨娘之所以没有遭到正室惨无人道的追杀,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万姨娘很是巴结正室。这种巴结,真是各方各面的。比如周老爷来万姨娘房中,万姨娘十次有八次是给人推到正房的。但推到正房周老爷就会转而去喜欢嫡夫人吗?——必然不啊,男人性本贱,越得不到手的,就越是窗外头皎洁的月光洁白无瑕,心口的朱砂惹人疼惜。

只是若说这事儿做的时间短了,那是给正房做戏看的。而这位了不起的万姨娘,那是十年如一日的推人于门外。渐渐地,正房反倒是发现,比起府里头其他的小妖精们,这位青楼楚馆里头来的,反倒更“知冷知热”、“知情知趣儿”的。

当然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着周老爷当初

大费周章的给人改成了良籍,就已经不是贱妾了,没个卖身契掌握在主母手中。这样的人若是被打杀了,主母是要吃官司的——只不过,有人在从中周旋的话,一般主母打死个把儿小妾的,是不会有事的。但架不住除了这事儿它麻烦啊,故此主母再瞧着万姨娘老老实实,并不生事,也对主母恭恭敬敬跟伺候亲妈一样,也就歇了给这妖精弄死罢了的念头。

而且也渐渐地,主母也就不那么排斥这人了,反倒是没人的时候,也能叫这位一起过来,说说话儿,聊聊天儿,解解闷儿。

姨娘坐到这份儿上,让主母没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万姨娘真是姨娘中的翘楚,姨娘中的典型啊!

而说到子嗣,这位万姨娘,统共生下了那么两个孩子,大儿子比嫡子小五岁,生下来二话没说就给塞进主母屋子里去了。周老爷以为是主母胁迫呢,结果大怒之下一问,这位万姨娘当时哭的是声泪俱下,“妾感念主母之恩,又见珏哥儿实在是龙章凤姿让人瞻仰,妾又是没什么文化教养的,故此还希望夫人能将琛哥儿抚养成人,以后也好孝敬老爷夫人……”

这番话,把自己真是贬低到尘埃了。

其实万姨娘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没文化没教养的吗?——显然不是的啊。若是真个不知情不知趣儿的,当初会给周老爷迷得神魂颠倒吗?

万姨娘,这位曾经的“雅妓”,学的就是大家小姐所学的东西。她真是上能对上两句诗书,甚至可以写得一手骨骼翩跹的字,下能烹得一手好菜,她还有个独门绝学,就是双手作画。这样的人,虽那些勾引男人的活计也学了不少,但是抛开那些不说,真是没得挑拣了。只是这也是万姨娘的高明之处。

她生下了儿子,就扔给了正室抚养。可正室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吗?啊,你说给我就给我,我就得受着、我就得替你养儿子?故此一开始夫人也很避嫌,把那不足月的孩子就扔在了奶娘那里,平日里也不去看,也不去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