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开玩笑呢,你当真了……”本来疑问的话符长宁却偏偏用了陈述句的语气说。

沈从景本就关注着符长宁的表情,看见了这情景有些恼了,却转瞬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我可是第二次在晚上的时候在外面碰见你了,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沈从景很聪明的想要转移话题。

这句话或许只是沈从景无心问出来的,可是听在有心人眼里面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符长宁本来张扬笑容听到沈从景的话以后猛然的一凝。

你怀疑我,不信我,是吗?符长宁的心里划过不具名的苦涩。

也是,或许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件事情。七爷为了你,武功全部没有了,是你的亲信,而我呢?不过是你下山时劫来的一个不相关的公主而已,这样一个身份的人,说出一句没有证据的话,你不信也是正常吧?

符长宁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她终究还是要提这件事,因为她明白,想要成功,相互信任很重要,她既然已经说出了这件事情,那么不管他现在怀不怀疑她,她都要摊开来说清楚,一定要杜绝他们之间的相互猜忌。

沈从景面带疑惑的看着符长宁,然后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说七爷不可以过度信赖,她叫他不要感情用事,单就这几句话,就让他好几个夜里辗转难眠。

七爷,他的恩人,他不想也不能怀疑。而和符长宁虽然接触也不过几天,却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就是觉得她不会害自己。

“那好。我就说一句,我现在虽然还不可以解释我这样说的原因,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符长宁抬起头,一双眸子直直望着沈从景,不加任何掩饰的和他的眼睛对视。

那一双眼,沈从景一开始就觉得好看,美中不足的是,每一回看去,都好像望进了一谭深海里,看不出任何心思,总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而今天,却又好像一眼就可以望见底,一清二白。

沈从景看着符

长宁眼中倒印的自己,愣愣的却又清楚的开口,“我信你。”

不过短短三个字,在风的吹拂中更是不一会儿就烟消云散,可是却让符长宁心中一暖,说不出口的高兴。他真的相信我,真的相信我,符长宁高高的扬起唇角。

你既然相信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从此之后,不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帮你。

“晚上挺凉的,早点回去吧。”许久之后,符长宁道。

“嗯,你也早点回去。”沈从景很快就接了一句。其实,我之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说,他们不知道内情,但是如果你当夫人,其实也是不错的。沈从景又深深地看了符长宁一眼。

两人几乎同时都转了身,向各自的屋子走去。他们的屋子正好一个东一个西,需要背着走,可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眷恋,因为他们知道,明天还有的是时间。

如果有缘,无论怎么样也是割舍不掉,就好像上辈子她对他如雷贯耳,却无可奈何的没有交集,所以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遇见他。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种了下来,正悄悄地长大。

翌日,符长宁破天荒的起了一个大早。

梳洗一番后,就开始了行动。登上皇位,在她上辈子他就做到了,这个不需要担心,可是能不能坐稳,还需要看后面了,上辈子他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内奸。那她就来帮她除去内奸。

回想这两天的认知,再加上她刻意的留心,已经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可能成为隐患的人,而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就是,方七汕。

符长宁看着纸上她特意圈出来的方七汕三个字,一时竟然没有了主意。其他的还比较好解决,可是这方七汕,不仅是沈从景的恩人,在这里面声望也很高。

如果她直接去和沈从景说,让他远离方七汕?这几乎是痴人说梦。自己直接明面上来,这也不行,说不定还会惹了众怒,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符长宁无措的一圈一圈的划着方七汕的名字,直

到墨迹洇湿了宣纸。

忽然,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白光。有了,既然明的做不了,不如使使暗的,他自己如果说离开,沈从景应该会答应吧?

说办就办,符长宁瞧了瞧天色,估计着也不早了,就飞快的起了身,然后将手中的纸折好放进了兜里,就出了房门。

可是,现在方七汕会在哪里呢?这个寨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不是没有找过他,可是在她想找他的时候吧,这样一个大活人就是没了踪影,如果是自己找的话,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他是文士,平时也不会锻炼,那些地方根本找不到人。

不如找个人问一下?符长宁看见眼前走过一个人,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下了决定,她拉住了他。

“诶,那个,可以麻烦你和你们当家的说一声嘛?我今天早上就不过去吃饭了……”符长宁对着自己拉住的那个人说道,那是一个看似很是老实敦厚的人。她想起了那天沈从景等她的情景,她觉得还是先说一声比较好,省的他又等她。

那个人点了点头,他也是认得这位公主的,当家的吩咐过对待公主要像对待他一样,他自然不敢拒绝。正打算离开,衣袖却又被抓住。

“在寨子里面无聊,看了几本书,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小兄弟一二,可以吗?”如果直接问方七汕,那么很容易让人怀疑,不如旁敲侧击。

“公主不好意思,我们这些人哪里懂得这些东西。公主如果想要询问,在这寨子中最能够解疑的就是我们寨主,还有七爷了……”

鱼儿上钩了,符长宁上次当着大家的面,教训方七汕的时候,她就还记得那个人说的话,他说方七汕会文,这不刚刚好嘛。

符长宁装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却也没有让那个人走。许久之后才又开口,“原来七爷懂啊。你们寨主事务繁忙,这么一点东西去麻烦他实在不好意思。”

稍稍顿了一下,才又说,“七爷,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算了,我还是回去自己琢磨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