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空一片阴沉,还下着绵绵细雨,天牢的大门被打开,郭欢颜带着枷锁走出来,而身后的君浩辰亦是如此,皇上为了防止和上次付家满门抄斩时被人劫狱,这一次特意命令湘王监斩,并且派来几十位皇宫里的侍卫看守,有备无患的行刑。

“四皇子,四皇子。”郭欢颜大声喊着。

可前面的君浩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被人压着坐上囚车,一路上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安静的等死。

坐上囚车的郭欢颜听着马蹄声,就像是听着她最后的心跳,回想着她这一世,前半辈子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自从郭冰隐出现,一切就被夺走,就算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却还是没能得逞。

湘王坐在轿子里,押着罪犯去刑场行刑,一路上也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天还未亮,冬雪就已经在门口等候,她没有打伞,淋着雨跟上前去,她一定要亲眼看见郭欢颜死去,这样她才能安心。

这场雨越下越大,将地上的鲜血冲的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十月二十七,四皇子以通敌卖国之罪处死,齐国便再也没有四皇子这个人。

湘王府。

端着一碗药放在桌上,郭冰隐见躺在**的君相容没有还没有醒来,她走到窗户前,伸手推开,看着外面的雨水,心里十分痛快,伸手落在掌心,并没有感到冰冷,在她眼里,那并不是晶莹剔透的雨滴,而是带着腥味的鲜血。

这个时辰,郭欢颜和君浩辰已经死了吧?直到今天,她总算是报仇雪恨了。

“咳咳咳……”一阵冷风吹进来,身体虚弱的君相容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反应过来的郭冰隐立即把窗户关上,紧接着走到床前,见君相容睁开双眼,略自责的询问,“是不是我把你给吵醒了?”

“咳咳咳……”君相容正要开口,却又开始咳嗽。

郭冰隐急忙扶着他坐在**,伸手帮他顺背,等换过来之后,君相容微微皱着眉

头,一脸不解,“今日……不是君浩辰行刑吗?”

“没错。”郭冰隐肯定的回答,突然想起他的药,便起身走到桌前端过来。

“那你怎么不去看看?”看见她还在这里,君相容觉得极为奇怪。

“如此血腥的场面,不去也罢。”郭冰隐坐在床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这更加让君相容想不明白,依照对她的了解来分析,“如此重要的日子,换做之前的话,恐怕你一大早就去等着了,今日还留在这里,倒是十分奇怪。”

“周神医交代过,你一醒来就得喝药。”郭冰隐试了试温度,准备喂他喝药。

“你这样,倒像是换了一人……”

“闭嘴。”不等他说完,郭冰隐就冷喝一声,见他如此不解风情,真是想要骂他几句。

可君相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盯着她,被他看的不自在,郭冰隐长叹一声,便老实交代,“你可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我当然那要留下来好好伺候你。”

“但是你一心一意想要除掉他们,总算是等到今日,怎么不去看看呢?”虽然君相容不再昏迷不醒,但是说上几句话就十分虚弱。

只见郭冰隐冲着他嫣然一笑,缓缓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在我心里,任何人都不及你。”

听到这句话,只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君相容莞尔一笑,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温度,知道他平安无事,郭冰隐笑的极为开心。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冬雪还未跨进来就大声嚷嚷,“七小姐,七小姐,我亲眼……”

走进来就看见相拥的两个人,她顿时哑口无声,停留在原地,也不好继续走过去,笑得极为尴尬的说了一句,“七小姐,奴婢先出去了。”

坐直之后,郭冰隐开口留住她,“等等。”

“七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冬雪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她,在心中想着,这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刚才要说什么呢?”郭冰隐知道她一大早就出门,肯定是去看行刑了。

提到此处,冬雪喜笑颜开的禀告,“七小姐,奴婢亲眼看见大小姐被凌迟,她的叫声可凄惨呢,她如此狠毒,恐怕都没有人去给她收尸。还有四皇子也已经被处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的确是。”郭冰隐露出满意的笑容,没有亲自前去,一点也不可惜。

“那七小姐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出去了。”冬雪知趣的往回走,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郭冰隐满心欢喜的喂他喝药,“喝药吧。”

“心结总算是打开了?”君相容张嘴喝下,见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昔日的恨意,也替她高兴。

“大仇得报,又何来心结?”郭冰隐撇了撇嘴,还死不承认了。

见她一勺一勺喂着,君相容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免得她麻烦。

把空碗放在桌上,走到他的面前,郭冰隐抿嘴一笑,坐在床边帮他拭擦掉嘴边的药汁,开口提醒,“虽然已经除掉君相容和郭欢颜,但是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谁?”君相容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倒是想不起来还有谁呢。

“孟卓……不对,应该是付蕴淸。”郭冰隐说到一半又改口,已经能确定,现在的孟卓飞就是付蕴淸假冒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和君浩辰一伙呢。

“你不说的话,我倒是给忘了。”君相容恍然大悟,点头赞同,“也该轮到他了,还有巫医族的叛徒,也不能放过。”

伸手查看他的脉象,郭冰隐语气缓和的说道,“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也不着急这一时,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君浩辰这个靠山,在朝廷中也就没有什么势力,想要除掉他也是轻而易举。”

“那等我伤势好一些再作打算吧,不然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君相容只是担心没法护她周全。

见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郭冰隐主动握住他的手,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