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又如何。”宝和轻笑一声,话里的鄙夷一点都不掩饰,“一个汉人女子罢了。我倒希望成德能早点把她纳了,这样,她就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了……”顿了顿,可敦大妃宝和眼神厌恶的说了一句,“男人啊,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如果符长宁听见宝和这番话,只怕就要引颈相交视为知己了。殊不知符长宁之所以拒绝成德充满**力的册封王妃的条件,真有几分宝和所说的原因在呢。

可是文襄公主却不明白,她十分紧张地缠着宝和,问说,“姑姑你说,成德哥哥会不会已经猜到了是我动的手脚?他今晚都没有理我……你说成德哥哥会不会就此以后都不理我了啊,我还想当他的王妃呢。”

大妃宝和抚慰般的拍怕文襄公主的手,“傻孩子,你当陛下当真不知道那马匹是你动的手脚吗?——他当然猜到了,而且他以后也不会不理你的。看在哥哥与科克加尔勒部落的面子上,成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然你现在就不能好好儿地坐在这里跟姑姑说话了……”

文襄公主咬了咬下唇,她想了想,垂下眼睫毛,低声说道,“可是姑姑,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比瓦儿大了整整三岁,她还可以仗着年轻去追成德哥哥,可是我……”又咬了咬嘴唇,直到将娇艳的红唇咬得泛白,“我,我不行了……”

瓮儿到现在也没有得到成德哪怕是一点的暗示,尽管她每日都被一群以察克力为首的勇士们围簇,她满足了自己超乎常人的虚荣心,可是总是等不到她最心仪的那个人。她感觉到她仍然是不幸福的。

成德,成德。文襄公主在心里呐喊着,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娶我。

可是事实犹如一盆当头冷水从文襄公主的头上浇下,只听宝和说,“成德跟我说过,除非那个女人开口,不然他暂时不想纳娶任何一位夫人。”

文襄公主吃惊极了,“也包括我?”

宝和怜爱地摸一摸文襄公主的头顶,她轻轻地

叹了一口气,“是啊,瓮儿。所以不是姑姑不帮你,姑姑也是爱莫能助啊!——”

文襄公主咬着下唇,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认真地问说,“父亲说姑姑你的聪慧堪比整个科克加尔勒部落,对于那个女人,你真的没有一点预防的手段?”

“有。”宝和含着一丝奇怪的笑意,一口应下了,似乎并不打算瞒宜荣公主。但是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被舒宜尔哈那个蠢货给搞砸了……”

提及舒宜尔哈,宝和原本十分温和的眸子染上一丝冷冽的光芒,“我许她次妃的位置,让她想办法引起成德与那个女人的背心离德,结果她却不动脑子,用了一个最蠢的方法,还差点把那个最重要的棋子暴露出来。”

“——甚至还不如狄秋哈娜的一句话来的有用。”

提起狄秋哈娜,文襄公主脑海里自然浮现出那个不常出门却能时常引得成德去看她的瘸腿女人的模样,她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成德宁可将狄秋哈娜这样一个成天里柔柔弱弱堪比汉人女子的瘸腿废物,册为为花日殿次妃,也不肯向她看上一眼呢。

但是宝和并没有向文襄公主说起狄秋哈娜的事情的打算,她转而问起她的侍女维娜,“你去外面看看,科克加尔勒部落的人是不是还没走,如果见到族长,请他来这里一叙。”

文襄公主知道来的人是自己的伯父,他们之间素来亲近,自然就没有男女之间避讳的想法。尽管如此,文襄公主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姑姑要请伯父来做什么?”

宝和眼见着维娜走出帐门,眉眼里满是深意地一笑,“来做什么?自然是来商议你进宫的事情。”

中宫大帐里灯火通明,符长宁这边自然也没闲着。

因为淹留的盛情邀请,又加上今夜实在是比往常更是热闹十分,符长宁在关雎殿挡不住外头阵阵传来的喧闹声,索性也‘与民同乐’地将关雎殿所有人都叫出来,参与进了草原上热热闹闹的篝火晚

会里——尽管符长宁选的地方并不很靠近正中央的热闹中心。但是大家围坐在一个篝火边,也算是不负伺候她的这些人的盛情。

虽说是坐,但是符长宁可不想像其它人那样铺毡而坐甚至两腿一盘干脆席地而坐,因为这不仅会弄脏自己的裙子还会显得姿态十分不优美,而且如果不小心叫一星半点的火星落在摊开的裙摆上,那更是不仅丢脸还会有性命之忧了。

别看这种场景说起来诙谐,实际上在草原的篝火晚会上是时时发生的。究其原因,无非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到这样盛大的典会上都要盛装出席,还偏偏喜欢近距离围着火堆唱啊跳啊的,长时间的忘我舞蹈总会有一时不察的时候,这时候悲剧就发生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很介意这件事的,如果真的不小心有火星上身,就地顺势一滚就灭了,还能站起来继续载歌载舞。

但是符长宁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件事的,她从小培养出来的仪态思想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干,她甚至都不想有一丝可能让一分半分的火苗上她的身。

于是今晚围聚在草原上的人们就看见了她们也许一辈子都看不见的景致,

有一群人将帐里原本是装饰用的桌椅都搬了出来,两只方桌拼在一起,四边六个凳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最奇怪的是他们摆放的位置离属于他们的篝火堆远远地,也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唱歌跳舞,远远望去彷佛那边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似地。

符长宁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最近调出来的一个新的煎茶口味,一抬眼就看见淹留正苦哈哈地盯着自己看,“我说安宁姑娘,这……你看他们跳的多开心,咱们干吗要这么干巴巴的坐着啊!——”

听言符长宁如巡视般地看了看周围一圈,发现好像这里一大群人的确就自己这儿是坐着的。可是符长宁又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她不喜欢跳舞,尤其是不喜欢跳这种一看起来就没情调的舞蹈,既然如此,她就不会勉强自己去做这些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