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在外人眼里,是非常和煦的。像是一般的小事传到了符长宁的耳朵里,符长宁大多都会让四个衣去解决了,自己很少有下狠手的时候,故而外头的宫女太监倒是都觉得符长宁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只有殿内常常能够服侍着符长宁的宫女太监们才知道,符长宁这个人,实在是说不算哈那个是多么好的脾气——她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的很呢。只不过符长宁的气量宽宏,倒也是真的。

淇书也是从外头调上来的,加上这几日并没有什么事情让符长宁烦心,符长宁也乐得和颜悦色的对待别人。故而淇书倒是一致认为,符长宁是个宽和温柔的皇后。只是这会儿,符长宁通神气场一变,语气也冷了下来,眼神儿也冷飕飕的,倒是让淇书惶恐非常、很不适应。

听闻了符长宁的问话,再加上符长宁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淇书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在那里瑟瑟的发着抖。

竹书见这么着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叹了一口气,跟着淇书跪了下来,对着淇书说道,“娘娘问你话,你照实说了就是了,何必要惹娘娘动怒呢?”

这边儿说了淇书一句,竹书又对符长宁赔笑解释说,“是这丫头魔怔了……”

见竹书很是个明白人,符长宁也就点点头,不再去说什么了——宫女的事儿,她一个皇后,可很犯不上挨着个儿的教会教育呢。于是符长宁干脆让人下去了,“你先下去吧,看你这模样儿,也是没有半分心思干活儿的。”

符长宁这个人,做到了这个位置,真是很少会去费尽心思的挖苦人了。所以符长宁是很少说反话儿的,但是淇书并不知道符长宁这个特性,以为符长宁这是在讽刺她、要治她的罪,吓得淇书当时就哭了出来,连连给符长宁磕头说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给符长宁倒是弄的一怔。

竹书连忙去拉淇书,“娘娘没要问你的罪……”

符长宁也是无奈的扶着额头,“你起来,我并没说要治你的罪……你

可见过哪个主子要治罪,还要让你先去休息的?起来,下去休息吧。”

淇书还待要继续磕头,一旁的磬书也看不下去了,竹书磬书一边儿一个生拉活拽的给人扯了起来,竹书压低声音对哭泣不止的淇书说道,“赶紧下去,娘娘这就是宽宥你了!”

淇书听了,还淌着眼泪呢,怔怔的,给符长宁行了一个礼,就这么下去了。

符长宁苦笑问说,“我当着那般凶神恶煞的吗?”

婵衣在一旁正个符长宁捶着腿呢,这会儿抬起头,不咸不淡的回说道,“娘娘慈眉善目,哪里凶恶了?”

说得符长宁“噗嗤”一笑,倒是不恼了。

竹书见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儿,符长宁可记着呢。还没等竹书这口气舒出来,待那淇书一下去了,符长宁重新拾起了书本,就问了竹书一句,“方才,那淇书是因着什么心不在焉的?你们去了一趟御膳房,倒是将好好儿的人吓成这样了?”

竹书听了,忍不住说道,“哪里是御膳房的事儿呢。”

“哦?”符长宁翻了一页儿书,眼睛也没抬起来的问道,“那是因着什么?”

“是浣衣局。”竹书说着,又添了一句,“是凤藻宫的桐乡在那里受苦呢!”

凤藻宫,桐乡。

听着竹书这么说,符长宁连翻书的手都顿了一顿,但是很快,她又投入的看向了书里,漫不经心的问说,“哦?桐乡怎么了?”顿了顿,想了一下,笑着问道,“我记者,当初凡是桐字的殿里丫头,我尽都给分去了主位宫里头的好去处儿,怎么,才这么几年儿,就被人给寻了由头赶出来了?”

听符长宁这么问,竹书低头回说道,“听说是呢。”想一想,“仔细的事儿奴婢也没去过问,只听说了个人名儿,就赶回来了……”

“唔……”符长宁应了一声儿,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回头,去给我打听打听,那桐乡到底是因着什么,被她主子给赶出了殿的。”顿了顿,吩

咐道,“到底是从凤藻宫出来的,你便照拂一些罢。”

“……是。”竹书低声应下了。

待竹书应下了这事儿,以后,符长宁再也没说什么了,也没将这事儿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就像是之前竹书想得一样,别的宫的丫头婢子被新主人赶出来的简直太多了。只是符长宁没有想到,凤藻宫出来的婢女,也一样这样遭人欺负,恐怕将婢女贬斥出去的那位“新主子”,也不是什么宽厚人就是了,保不齐,还得是和太后一脉不和的。

符长宁没太在意的想了一想,就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不再去思考了。

没过了几日,就听闻说,帔香殿的安美人承宠了。

本来符长宁也是不大在意这些小事的,还是在她定省的时候,一人提了一句这个,却被妙美人用那双妙目幽幽的给斜睨了那么一眼,那人噤了声以后,符长宁才想起来,哦,这个安美人好似还与妙美人有过一些龃龉和过节?

什么事儿来着?

符长宁挖空心思的想。后来才想到,哦,当初好像是因为安美人与妙美人碰上了之后,说两句话没说好,两个人就都说得不高兴了。只不过妙美人胆子比较大,竟然使人将安美人拖下去给杖责了。虽最终因着人来了没打了几板子,但是安美人丢的这人却换不回来了。符长宁想着,好似当时还因为这个,自己还讥讽了一应来求情的瑞贵人。

唔,那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符长宁看着妙美人不大好的脸色,禁不住有些看戏的想法儿想着,那个安美人也承宠了,这下子,只要那个安美人不像鹌鹑似的无怨无悔的被人欺负,那么但凡是个有点儿气性的,都忍不下这口气了。保不齐这两天儿,宫里头又要有好戏看了。

符长宁的唇角微微勾出一点儿弧度,笑了起来。

只不过也不知是符长宁高看了安美人,还是看低了妙美人,总之这几日,安美人与妙美人两个人竟是没有半分争执再传出来——两人还是同住一宫呢,还每个龌龊事儿发生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