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和皇帝用膳期间,宜嫔瞧着皇帝喝着汤夸赞她的手艺,宜嫔只觉得煎熬无比。而沈从景也纳闷儿呢,宜嫔从刚开始到现在,就那么微微笑着,用小匙匕只细细的喝着面前的清粥,其他菜几乎是不用的——原来宜嫔也不这样儿啊?

不过沈从景倒是没往别处儿去想。

倒是用完了膳,两个人进了内阁,正在谈天说地的时候,宜嫔的肚子又来动了。这会儿宜嫔如何能忍?于是娇娇怯怯的说了一句“容妾先去更衣”,就离开了暖阁。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赘述,反正总之就是,当宜嫔“更衣”完毕以后,看见福禄禧守在暖阁外头,面色古怪,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瞧着她——宜嫔纳闷儿这福禄禧是要作什么?却听福禄禧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对她说了一句,“恭喜宜嫔娘娘。”

宜嫔被这句“恭喜”说得没头没尾的,十分莫名其妙。但是紧接着,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福禄禧继续说道,“恭喜娘娘宫中又出了一位贵人。”

“轰——”

一阵惊天之雷闷声劈到了宜嫔头上,给宜嫔打的是措手不及、头晕脑胀。

“又出了一位贵人”?

是谁?究竟是谁?

宜嫔现在就只想知道,到底是自己宫里的哪个小贱蹄子,敢趁着她这般模样的时候,去勾引皇上!

宜嫔一下子就被怒气冲上头顶,但是到了这会儿,世家女的涵养却出来了。她虽然怒气已经将神智迷住了,但是仍旧像是正常人一样,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甚至还能够对福禄禧笑上一笑——她的银牙都快要被自己给咬碎了。

“不知道里面承宠的那位——”

秋霜看主子面色不对,她也悟过来这劲儿了,于是上前一步,笑着问了福禄禧一句。

但是福禄禧这会儿正觉得这宜嫔是脑子有坑呢,居然能做出叫侍女去伺候皇上的事儿。他刚才听见里头响动,轻手轻脚的进去以后,正好看到了锦被红浪里头一只雪白的大腿,再看地上那宫

婢的衣裳,就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福禄禧当时就黑了脸,他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将门掩上,不叫人靠近一步,心里头却给宜嫔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好好儿的,这不是作死吗?不管今儿晚上皇帝是因为什么鬼迷了心窍上了一个婢女,但若是皇帝脑子没毛病,依照他那性子,第二日指不定要多恼怒呢。再说了,宠幸妃子的婢女,听着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但是其实是很丢人的好吗!

做个皇帝,就饥不择食成了这样?没有半点儿风度啦?

福禄禧于是断定,自家皇帝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宜嫔那里头,有什么催情香药的吧!

——别说,还真让福禄禧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若是搁在沈从景清清楚楚的时候儿,是打死他也做不出这么色令智昏的举措的。但是还真别说,宜嫔那房间里头,真是燃烧着催情的香药。只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宜嫔做的,是白剪。

于是这会儿听闻宜嫔身边儿的秋霜“面带喜色”的问了一句,福禄禧真是觉得厌恶极了。不过宜嫔到底还是宜嫔,他恭恭敬敬的回说,“是宜嫔娘娘身边儿的白剪姑娘……不,现在许是该称作贵人了……”

福禄禧心里头想的是,装什么装,好像你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一样,实际上您家主子这么厉害,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皇帝?还这么巧宜嫔就去“更衣”了,肯定是她安排的喽!

——还真别说啊,宜嫔如果听到了福禄禧的心声,这会儿可真是冤枉死了。

乍一听问“白剪”俩字儿,宜嫔心里头都恨得滴血了——白剪!那可是她出了秋霜和秋迟以外最为中用的大丫鬟,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背叛她!

但是宜嫔又有什么办法?这会儿,里头都快完事儿了吧,福禄禧又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瞧着,宜嫔相闯进去把那个贱蹄子揪出来都没可能。

宜嫔恨得什么似的,连脸上的笑意都懒得维持了,转身就甩袖走了。

这会儿,宜嫔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并不代表,宜嫔就是傻。

她今天这么巧泻肚了,就让白剪伺机上位了?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呢?

事情过后,宜嫔这么一想,自己泻肚很有可能是被这位“心腹”侍婢给下了药,她就觉得自己恨不能掐死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小蹄子的。

她今天这么巧泻肚了,就让白剪伺机上位了?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呢?

事情过后,宜嫔这么一想,自己泻肚很有可能是被这位“心腹”侍婢给下了药,她就觉得自己恨不能掐死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小蹄子的。

但是到底宜嫔还是宜嫔,她不是失去理智的疯婆子。这会儿既然想明白了,那么她就得好好儿和这位白剪白“贵人”,说道说道。

故而当第二日早上,符长宁想要赏白剪位份、给她搬到了别的宫殿的时候,宜嫔就断然拒绝了。

“按说白剪这丫头有幸能得圣眷,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到底儿也是我抱夏殿出来的丫头,娘娘想要封赏,妾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这丫头福气有限,妾就怕娘娘这般宠她上了天,反倒是给她折了寿数,折了运道才是。”宜嫔笑吟吟的拿眼角儿去瞥着跪在地上的白剪,对符长宁说道,“承宠已是她福泽所至,再要更多恩泽,也得看她承受不承受的来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这就是说,要压着人的位份,不让人攉封了。

符长宁倒是也无所谓,只她心痛她早上才拟好的旨意呢,于是顺口就问了一句,“既能承宠,可见就是福泽深厚的。”

宜嫔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微微一变。看在符长宁眼里,就觉得有趣——宜嫔何故这样惧怕她给白剪攉封?难道,这白剪当真不是宜嫔一手提拔促成的?

符长宁这么猜测着,脸上的笑意就又深了一些。她想一想,觉得还是满足宜嫔的要求,于是笑盈盈的,对着跪在地上的白剪笑说,“罢了,既然你主子想要留你多伺候些时日,你便依她了吧。毕竟也是旧主仆,做人万不能忘恩负义的。”

符长宁这一番话说出来,宜嫔也惊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