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事瞒着?

大太太顿了顿,道:“你去问问查出来了什么,然后想想办法……不能随随便便就叫她查清楚。”

史妈妈微微的惊讶,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大太太为了避嫌都不大管的样子,现在……是因为那边查的人成了大奶奶?

史妈妈便躬身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问问……余下的事情,奴婢也省的。”大太太的意思很明显,不能叫大奶奶查的太清楚,即便查出来什么也是不清不楚的,总之,不能因为这件事,大奶奶得到了老太太的信任和喜欢。

看到大太太点头了,史妈妈这才退了出去。

史妈妈一走,齐嫣就不满的说了一句:“好狡猾的老东西!”马上转头对大太太告状道:“娘,刚刚您说大嫂的时候,这个老东西装着呢!居然不……”

大太太连连叹气摆着手,示意她停下,等她停了,这才叹气道:“嫣姐儿,为娘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学会做人,要懂得拉拢人!这些人是为你办事的,给你跑腿的,凡事不都听你的?你说东她们敢往西?对于这样的人,稍微的宽容一点,平常里多给点小好处,她们对你就死心塌地的。”

看到齐嫣嘴巴动,马上摆手制止,道:“她们有她们的一点小心眼,也是正常的,她们是下人,更得多看多少人的脸色,也会琢磨对她们有利的事情,用她们,一些小事上面就不要计较。只要别叫她们瞒住了你,你掌握了这些人的心思,她们就翻不出天去!甚至在知道了她们紧张在乎什么的时候,不妨大大方方赏给她们。她们还不死心塌地的为你所用?”

大太太拿手绢擦了擦嘴角:“你要记住,对自己的这些个下人,一定要宽容,因为她们是给你办事的左膀右臂,自己不能自断手臂!要计较,就应该计较对了人!”

齐嫣虽说有点不服气,但是听着母亲说的也有点道理,也就罢了,只道:“娘,那这件事呢?难道就由着大嫂去出风头?她揽这个事,明显是想要在老太太面前讨好立功,就算是不那么容易查出来,可到底还是显示了一些她办事的才能。”

“我能不知道?”大太太说了一句,又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齐嫣道:“只要你的事情有点眉目了,那个连家,咱们这边若是联系上了……你就且看着为娘怎么整治那个东西吧!正好你和齐瑶也学学,对于跟自己作对的人,就一点不要容情!”

她哼哼着:“早晚整治的她服服帖帖的,像一条狗一样跟在我后面!”

齐嫣听前面的话振奋了一下,听到了最后一句,微微疑惑了一下。

大太太便用手绢掩着嘴微微咳嗽。

齐嫣于是也就不当回事了,对待那个女人,就应该这样!谁让她害自己和齐瑶的?活该!

虽然大太太还没有达到目的,可齐嫣觉已经能想到那时候的场面了,已经觉着很解气了。

……

这一天到了晚上,因为齐奕反而回来的早点,蓝绸等人回来了之后,看到大爷在,大奶奶陪着说话,根本没工夫过问,便也没有禀报。

吴苏也没有跟齐奕说这件事,因为齐奕问了聂浩轩这个人,她便说了说那天来府里,这位聂浩轩的情况。

说完了道:“看着是那种世家出身的,倒是彬彬有礼,但是一知道了了婆婆和四爷打的主意,忙不迭的就跑了,好像还怕被暗算一样。”

齐奕听了笑了:“我倒是听过这样的事,若是女方先看好了男方,也有用这种手段的,在赴宴的时候,或者无意遇见,或者怎么设计的,总之就把男方套住了,不得不结亲……越是本身条件好的,越是被这种算计的多,想来他是怕这个,才那么紧张。”

吴苏点点头,问道:“相公你问他干什么?”

“我今天听人说,这个聂浩轩背地里在打听我,”齐奕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问了问出身什么的,后来说子平回来了之后,拐弯抹角的找了好几个人才算是和他搭上线,还请到家里来过,我一想可能就是那天齐嫣相亲的时候来了,就回来问问你。”

吴苏听得惊讶:“他打听你做什么?”

齐奕摇头:“我也不知道……”说着看着她:“他爹是府衙同知,会不会和岳父有什么交情?”

吴苏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那天看样子,也只是听过齐家和吴家的事情,没有和咱们两家谁的来往密切。不过说到我父亲,倒是捧了两句……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官场上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先要说好听的。”

齐奕点头:“一样,做生意的也是这样,跟人来往就是抬轿子,互相抬着才行……原来是这样,既然当天已经说了认识岳父,还在看破了母亲和子平的算计之后赶紧脱身跑了,说明是完全没这个心思结亲的。”他奇怪的道:“那打听我做什么?”

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摇头对吴苏道:“不说他了,倒是有件事,宣城来了个郡王爷,下个月郡王府要设宴请客,你准备准备,大约的十来个人的礼。”

吴苏惊讶的道:“我准备……郡王宴客,还能请咱们不成?”

齐奕笑了道:“肯定请咱们,放心。”

“为什么?”吴苏马上问。

齐奕凑近了一点笑着低声道:“我悄悄说给你听,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因为我在和郡王府做香料生意。”

吴苏惊讶的看着他。

齐奕原本是半躺在罗汉塌上,背上靠着个迎枕,吴苏却端端正正坐在旁边的,现在齐奕要和她说话,便双手撑住了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笑着依然低声:“是龙涎香,我在苏州和古闽之间走动做生意,顺便也收这种香料,不过从来没卖过,一直存在苏州那边……想要打通什么关节了,跟他们做这个生意,保证很快打通。”

龙涎香,是一种香料,也是可以入药的,但是因为珍贵,且难得,因此街上售卖的价格不低,而且还常常买不到。能用这种香料的,也不是普通的人家,而且即便是那些大户人家,购买这种香料,也得计量着。

吴苏惊讶的低声道:“相公,你是囤……香料?”

囤货,不管是囤积的是什么,朝廷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一点做生意的人全都知道。当然,律法是这样规定的,但是监管起来疏漏就在所难免,粮食、盐这种朝廷严格管控的自然会严格一些,而这些不属于必须用的东西,就有不少的空子可钻。

齐奕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吧,而且现在手里货不少了……当然,没几个人知道。”

吴苏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齐奕。

齐奕笑着道:“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全都是绝对放心的。”又强调了一遍。

吴苏心中一动,看着他问道:“府里的人都谁知道?父亲……知道吗?”

齐奕笑着摇头:“不知道,父亲母亲全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跟他们说。”干脆直接叮嘱了。

果然!吴苏猜的就是这样。相公一家子……也不知道别的生意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相公这一家子有点特殊。不知道为什么,一家子人就互相的不信任,起码吴苏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相公很多事情都没有给公公婆婆说。

她有时候真觉着挺难以理解的,但是有时候却又觉着能理解。

“郡王府……就因为和你做生意就要请咱们?但是咱们去是做什么?为了能和郡王府走动起来?”吴苏问道,心里头奇怪,若是为了只是和郡王府走动……郡王府凭什么和你一个生意人走动?

齐奕笑着摇头:“自然不是,宫里头每过几年,跟皇宫做生意的皇商们就要重新调一调,大约的就是皇宫里压价,外面的商人们互相排挤抢生意,跟宫里的人走动拉关系的一个过程,我想把皇宫苏木生意接过来。”

吴苏又是吃了一惊。

齐奕笑着道:“慢慢来,现如今还只是琢磨一下而已,能请的动郡王爷牵线才成。”笑着干脆一下子躺在了吴苏的怀里,头枕着吴苏的腿:“做生意要一步一步来。”

因为吴苏坐在榻边,他这样一躺过来,直接就往下滑,他自己又不管,眼看就要滑下去了,吴苏只能伸手把他头抱住了,自己赶紧往后坐,腿放平,这才问道:“这个生意,父亲也不知道?”

“不知道。”

“哦……相公,是不是你所有的生意,除了你说过的,其余的都没打算告诉……家里人?”

齐奕笑了,点点头:“对,”理直气壮再次要求她:“你也别说。”

“好的……但是相公,为什么你这么……不信家里人?好像,总防备着家里人一样。”吴苏终于忍不住问道。

齐奕本来闭上了眼睛的,听见这话又睁开了,笑着看着她:“父亲母亲的性子你应该也了解了,两个妹妹也清楚,子平什么样的真面目你也知道了,怎么还问这个问题?换成是你,你能全然相信他们吗?”

吴苏说不出来。

齐奕既然睁开了眼睛,就懒得睡了,伸手把她一按也给压倒了,因着吴苏今天穿的是襦衫裙子,便直接从腰间将襦衫掀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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