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那一年正是大年初一,长安城内大雪纷飞。

西直街上残留的爆竹屑还未来得及扫尽,就叫着漫天的飞雪给埋住了。昨夜赵府门前那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景还深深的烙在街坊脑海里,转眼那五光十色就叫这白雪茫茫的给掩盖了。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还未卸下,洋溢着喜气的春联也方方正正的贴在门上。这天地都是白的,中间闪着几点红艳艳的色彩,倒也好看。

西直街上有间药铺,寻常人家三四个门面那么大。不大起眼的石门,往里瞧一眼就只有一张案台,三炷不灭的香火。非得往回廊里走上四五十步,才能瞧见里头横跨东西的红木药柜。刷白的墙上题着几个大字:赵宝泰堂。仔细一看,还是前朝名家的手笔。

这便是那赵府的营生。莫说是长安城里数第一,就算走遍大江南北也是如雷贯耳的。

现下是新春,宝泰堂里的生意自然是冷清。后头看诊的大夫一手捧着杯热茶,一手把玩着三粒练手珠,据说是他早年做太医时先皇赏下的。下头扎药的学徒忙的满头是汗,偷偷塞了两条甜草在嘴里,惹得师父一个毛栗子。抓药的伙计与一妇人说着什么,那妇人垂着脑袋领着身边的孩童,压低了声音与他道:

“张叔,这药就再赊我几日吧,等我兄长俸禄一来我便把这钱补上……”娇好的眉目有些微微的抱憾,又把身边的孩子往前推了推,补道一句,“你知道我这侄儿,一日都离不开药的……”

也不知是谁家的娃娃,五六岁光景,细软的头发垂在脑后扎成细细的一股。身穿一件红底蓝花袄子,一看便是大人穿旧了改小的。脚蹬一双虎头小鞋,鞋上的老虎开着大嘴张牙舞爪,双手藏在杂毛手抄里像是紧紧攥着。一张小脸被屋里的火盆熏得有有些红,两粒眼睛乌溜溜圆滚滚的,嘴唇却是煞白,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热浮与表,寒积与内,一看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

赶巧,赵家大少爷赵随上宝泰堂里寻他爹来。手上提着只鸟笼子,金丝錾成的栅栏,外头找锦棉围厚厚的一圈,下头还熏着暖暖的香,乍一眼望去比人住的屋子还要好。

赵大少爷年方十岁,已能学着他爹的样子把眉一挑,把眼睛一横,老没正经的问出一句,“哎呦,这是谁家的女娃娃,长得这般俊俏。”说罢,手就要往那孩子脸上摸去。

那妇人忙带着扯着孩子往后一躲。

赵大少爷摸了个空心里自然不高兴,还真就闹开了,扯着嗓子问道,“我刚才可听见了,你们娘俩是想赊药不是?把她许给我做媳妇儿就准你赊!莫说说一日,赊一辈子都准了!”

活脱脱的市井恶霸。

话音未落,一个焦黄抄手就迎面揍上了他那张俊脸。好个质差毛粗的破烂抄手,也不知散发着何年何月的霉味儿,直砸的他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张伙计面上也挺过不去的,忙捆了药交道那妇人手里,赔了个笑脸,“我家少爷还小,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这药钱啊我先掏腰包替您垫着,等白大人俸禄到了再还我不迟。”

那妇人点点头,眼里带着点愠怒,又不好多说什么。捡了落在地上的抄手替孩子套上,又翻出小帽替她带好,说道一句,“清儿,我们走。”说罢将药勾在手上,弯腰吃力的抱起了那孩子。

清儿管着手妇人抱了,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赵大少爷的鼻子眼睛还没复原的,乌溜乌溜酸的发胀,手上的鸟笼也是丢在地上不管了。冲着那柜台上的老伙计问道,“张伯,这是谁家的姑娘?”

张伯也是在赵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了,偏的对他家大少爷没个办法。只能搓着手道,“大少爷,这可不是谁家姑娘啊,他是白珏大人的小公子啊。领着他那个是他姑母……”

“白珏?就那个两袖清风到吃糠喝稀的大理寺卿?”大少爷撇着嘴角很是不屑。

往后赵随的梦里,总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被人抱着,一双手缩在焦黄的抄手了。侧着身子趴在那人肩上,两片薄唇抿的泛白。乌黑的眸子狠狠剜他一眼,便消失在了他家百转千回的走廊里。

此时的赵随已二十又九。午夜梦回,枕边睡着不知是何方伊人,说不尽的温香软玉。他却望着床梁失了睡意。

其实这文礼拜一就应该开始的。。。但是因为想不好线索故事,所以拖了两天。。。(其实现在还没有想好!!

哦闹!我是大纲无能!俺写文从来木有大纲,所以在我脑子里,人生八苦系列都是短篇,但是莫名的就爆了字数!这个文发展下去,估计也得两三万字!ORZ!!

最近好事很多~杭州下雪鸟!俺的拍立得到手鸟!还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俺考上墨大鸟!大家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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