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修性不修命

“张遂兄妹吵架?”林然听到声音,分辨出了吵架之人的身份,起身出了厢房。

张遂这个人本性善良,如果能帮他一把,顺便换取一些妖兽内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府后院有一处偏殿,名为“养心殿”,养心殿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正北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下面有几张案几,其余则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看样子是一处书房。

此时养心殿内,张氏兄妹正在为什么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只听张欣道:“哥,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怎么也得拼一把啊!”

张遂咆哮道:“我也想啊,可是怎么拼?李王都已经放弃我了!”

张欣道:“你不是去了洛月吗?四叔怎么说?”

张遂叹道:“诶,眼下他家里也正出事,哪顾得上我们,他叫我自己想办法......”

张欣一听,顿时忿忿道:“哼,爹在的时候,咱们两家还是世交呢,现在倒好,一个个独善其身.......”

张遂道:“怨天尤人有什么用?怪只能怪自己没用......”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殿外一道身影,愕然道:“林......林兄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林然讪讪一笑道:“在院子里闲逛,听到声音就过来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张遂道:“哪里话,坐......”

林然被张遂领着坐了下来,问道:“刚才听两位对话,莫非张家有什么难处?”

张遂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欣欣,快,看茶!”

“哦,知道了!”张欣撅着嘴,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林然不禁安暗叹,这张遂虽然是个落魄贵族,可是他对人对事,颇有君子之风,就是人木讷了一些,有几分些腐儒的味道。

张欣离去后,张遂四下张望,忽然凑到林然耳边,低声道:“林兄弟,不瞒你说,眼下小弟我的性命正岌岌可危......”

林然皱眉道:“难道是因为深重剧毒?”

张遂诧异道:“怎么?林兄弟能看出来张某中毒了?”

林然点了点头道:“嗯!”

张遂叹道:“诶,这毒虽然厉害,可是有我师父在,还要不了我的性命......”

林然好奇道:“我看张兄所中之毒非比寻常,不知道张兄的师父是谁,竟有这般能耐!”

“我的师父名叫孔易,是永安城的大儒,更被李王尊位帝师,博闻强记,这天下间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说到自己的师父,张遂眼中满是尊敬。

林然道:“孔易?他的修为很高吗?”

张遂笑道:“哈哈,不瞒林兄弟,我师父并不是修士,而是一名普通凡人。”

林然惊诧道:“凡人?凡人怎有可能有那么大能耐......”

张遂道:“孔师父曾说,这世间有人修性,有人修命,最终都不得涅槃,所以他干脆哪样都不修,一生不为所累,落得个逍遥自在......”

林然道:“何为修性?何为修命?”

林然这一身修为虽然奇绝,却因半生杀伐,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修真学问,所以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

张遂道:“修性者,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通解自然之道,性始成矣!”

“修命者,聚天地灵气以养丹田,恒通宇宙,以力证道,命始成矣!”

林然通解般若,众生慧命,一点就通,顿时好奇道:“孔先生修的便是性?”

张遂点了点头道:“孔师父虽然修性,不过他却说过,君子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

林然道:“真是个奇人,明知道要性命双修,却不踏上修命之路,令人费解......”

张遂道:“是啊,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此时,张欣已经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她径直来到案几边上,放下茶具,倒了一杯茶,朝林然递了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哥你还在谈论那个没用的孔师父,他虽然是帝师,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个文人,没半点真本事。真搞不懂爹爹为什么当初要把你送到他门下,成了现在这般儒生模样,不长志气,哼......”

张遂突然脸色一变,怒斥道:“住嘴!你一个女儿家,怎的如此出言不逊,孔师父可是万圣帝师,由得你诋毁吗?”

张欣道:“哼,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就等着唐家的人把我们赶出永安吧......”

林然好奇道:“我来这里不久,可是数次听到张兄要被赶出永安,这其中有什么难处吗?”

张遂瞪了张欣一眼,转头朝林然道:“诶,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也没什么不可外扬的了。实不相瞒,眼下张家正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张遂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继续道:“先父曾是太庙之主,掌管宫中制诰多年,就连李王都对他礼敬三分。可是先父年前却于突然暴毙......”

林然见他眼角含泪,出言安慰道:“张兄节哀顺变!”

张遂点了点头,继续道:“先父一死,这太庙无主,自然就要换人了,李王对我爹还是有些眷念,所以想让我继承父业,继续掌管太庙,却遭到了永安各大世家的一致反对。”

张欣在一旁听着,忿忿道:“哼,这些人有不少是爹爹的部下,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却没想到人走茶凉,一个个落井下石......”

“诶,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若不是唐家势力太大,他们不敢得罪,也不至于倒戈相向!”张遂叹了口气,朝林然解释道:“唐家是永安的世家之一,根基深厚,源远流长,一直掌控着永安四分之一的兵力,世代沿袭朱雀将军,掌管西城边防。家父死后,唐家的人就开始冒头了,他们联络了永安其他世家,一起弹劾我,甚至派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