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付出的越多,不代表收获越大。人生不是游戏,付出永远不可能和收获成正比。也许,一名修士费劲千辛万苦穷极一生开辟了一条路,对其他修士来说,仅仅只是一步跨过的距离。克服种种困难,抵达目的地,不可能毫无所获,但是,否极泰来,永远只是少数。”

“所以,继续坚持以前的修炼方式,走‘纯’的道路,走武道之路,是否优于我们这条走‘合’的道路,走灵修、仙道之路,谁也不清楚。”

澜星河继续说道:“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对接下来的修炼之路有一个了解。武道艰难,想打破人类的极限不容易,或者说,谁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打破了极限,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极限。至于我们这条路,想感悟出‘虚’这个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人们探索了很多路,只有武修和我们灵修保留了下来。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还无法大量突破成功。”

“古往今来,无数人探索,终于总结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办法。其中,走入人间,便是一个最主流的办法。在我们混元门的大道认知中,人世间,本就是一个混合体,什么都有。有实有虚,有各种大道。如今,人类感悟的大道,百分之九十九都和普通人间有关。”

“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你居然在没有实现知道的情况下,自然的走入人间,感悟人间大道。单此一点,便让你更加接近化虚境。不过,能否晋级化虚境,还要看你最终的领悟。不死境到化虚境的跨度太大,半步化虚境是有史以来所有半步境界中,跨度最大的一个。所以,半步化虚境,又被很多人称为化凡境。这个化凡两个字,就是告诉所有灵修,走进人间,感悟大道,是晋级化虚境最主流也是成功率最高的办法。”

澜星河的神念光点消失,苏衍破天荒的没有继续往前走,转而找了个地方,细细品味这些天的感悟以及澜星河的指点。

五个月后,苏衍出关,继续前行。一年后,苏衍走出西北域,这个速度比他计划的慢,不过,对苏衍来说时间长短,速度快慢无所谓。

两年后,苏衍终止继续游历,准备前往山海界。这两年中,他没有更大的感悟,但一些小的明悟却不时进入脑海,同时,一些曾经的想法被自己新的想法推翻。

除了这些收获,苏衍还碰到了旧识蓝枫小队的一些人。

在东北域,一次偶然的争端,让苏衍接触到蓝枫。随后又见到白雨、李若等人,后来,还看到了黑虎。至于钱景和张飞,也进入了先天境,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死了。灵师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发生到自己熟悉的人身上,还是让苏衍长吁良久。

这些人这些年经历了很多,蓝枫、白雨、李若、张飞、钱景离开夏沫山营地后,没有在东南域停留,而是去了最远的西北域。后来,凭借秘境中得到的东西,蓝枫、白雨、李若、张飞、钱景齐齐进入先天境。

在封魔之地,先天境便是最强的灵师,在中洲,先天境连中坚力量都算不上,就算在散修中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在西北域过得并不好,但也不差。

找个一个偏僻的小城市,他们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本来,来中洲之前,几个人想建立一个势力,但是,到西北域后,他们发现先天境在这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大的地方无法插足,小的地方资源又少。所以,蓝枫小队开始分开,蓝枫和白雨结婚,组建了蓝家。李若和张飞分别组建了李家和张家,都占据着几个临近的小城市,互相照应。

毕竟,队友之间的情谊还在,在人生地不熟的西北域,必须得互相照应。

钱景则建立了一个商会,名字叫钱家商会,想来是要走乔家的路。不过,这世上钱家商会有不少,乔家商会却只有一个。

后来,钱景不愿意就此蹉跎,看不到晋级破虚境的办法。所以,他将夏沫山那个秘境供了出去,可惜,和钱景合作的那个势力野心不小,知道具体的地方后,对钱景下手。

要说钱景没有预先的防备,那是不可能的。然而,灵师界很多东西不是防备就能避免的,尤其在双方实力差距很大的情况下。钱景要晋级破凡境的办法和修炼心得,自然要和破凡境以上势力合作。而这些势力想击杀钱景,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钱景最终未能逃脱厄运,在和这个势力合作前,钱景没有告知对方还有其他人知道,一方面,想得到这个势力的重视,不想被其他人占便宜,另一方面,钱景也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希望保护自己的旧友。总的来说,当时钱景的心情很复杂。

临死之前,钱景终于幡然醒悟,回忆起往日的情分,同时,也知道自己和蓝家、李家、张家的关系,不一定能瞒过这个势力。所以,钱景发动了自己的后招,将夏沫山秘境的事情公布出去,同时,暗中给蓝家、李家、张家传讯。并将已经得到的部分修炼心得告诉他们。

原本属于自己势力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这个破凡境势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覆灭蓝家、李家、张家也保守不住秘密,但是,却可以发泄自己的怒火。

得到钱景传讯示警后,蓝枫、白雨、李若、张飞坐在一起,立刻决定离开西南域,逃到其他地域。最终,几人选择前往东北域。原因无他,曾经和他们相熟的苏衍去了西南域,他们不清楚那个破凡境势力知道多少他们的信息。如果知道苏衍的事,很可能猜测他们前往了西南域,进而去那里搜寻。

所以,蓝枫、白雨、李若、张飞决定反其道而行之,逃往东北域。

他们当时并没有去找苏衍,因为他们根本不觉得苏衍混得比他们好多少。不到中洲,永远不明白先天境灵师的弱小。在封魔之地可以称之为天才的人,在中洲遍地都是。

诚然,这些出自封魔之地的灵师有自己的不凡之处,但是,在没有资源供应,没有良师指点,根本没有办法晋级。普通先天境灵师和西南域第二档次势力相比,差距太大。他们承认苏衍比他们的天赋高,却不觉得苏衍会有太大成就,因为他们到中洲后,遭受的打击太多。

此外,他们来到中洲,便一门心思闭关,晋级先天境。当他们晋级先天境后,苏衍已经表现出自己卓越的天赋,晋级破凡境。这个时候,苏衍得到了听风谷上下的重视。早已不在普通灵师的世界活动。他们打听了很久,根本没有苏衍的消息。

其实,也不能指望他们打听到多少东西。因为他们的境界太低,认识的灵师顶多是先天境灵师,根本无法知晓听风谷的具体事情,大多数的消息都是传闻。

因为害怕秘境被听风谷重视,然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钱景的结局已经足以引起他们的警惕。来自封魔之地的他们,对中洲各个势力有一种天然的警惕,任何人都不敢相信。所以,他们最终没有胆子到听风谷去打听。

所以,他们最终决定前往东北域。张飞非常不幸,在临走之后,被那个破凡境势力找到,张家被灭门。最终只有蓝枫、白雨、李若两家逃离。

后来便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重新找个地方,建立家族,慢慢发展,其中,自然有争端,也有危机,最终还是一步步走过来了。不过,蓝枫和白雨,最终未能晋级破凡境。甚至因为不清楚修炼法门,强行突破,留下很多暗伤。

按理说先天境灵师拥有将近四百年的极限寿命,他们才两百岁,却已经生机不多。这些年,他们为了建立家族,和各种势力、各种先天境灵师战斗,受伤的次数不计其数。绝境就遇到几次,如果不是来自封魔之地,经历过夏沫山的磨砺,他们恐怕早死了。由于缺少灵药,很多暗伤导致修为不进反退,寿命也大减。

如果苏衍不是突然有了游历世间的想法,或者再晚几年,说不赢都见不到这两人。苏衍帮他们疗伤,给了一些补充生命力的灵药,将他们的寿命延长一百年,同时,将晋级破凡境的修炼心得给了他们一份。

可是,感悟神韵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苏衍可以让他们入门,却无法提升。就像澜星河无法提升他感悟意境的境界一样。按照他们的天赋计算,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晋级破凡境。哪怕是听风谷,二十年招数无数优秀弟子,也只有几十人能晋级破凡境。

蓝枫、白雨、李若经历的事情多了,也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见到苏衍,生死的事情反而看得淡了。对他们来说,能多活一百年,已经是平生排名第二的高兴事。

至于排名第一的事情,自然是苏衍的承诺。承诺蓝家和李家可以推荐优秀的子弟进入听风谷。进入区域第一档次势力成为弟子,这是蓝枫、白雨、李若从未敢想的事情。如果能和这些势力搭上关系,破凡境势力根本不敢得罪他们,哪怕他们只是先天境家族。

同时,成为这些宗门的弟子,同样的天赋下,可以提升到更高境界。在中洲生活了一百多年,他们自然知道加入大宗门有多么苦难。

大宗门不是福利院,本着优胜劣汰的生存规则,只会招收最优秀的弟子。除此之外,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用钱购买名额,第二,对大宗门有恩。这些年,听风谷招收弟子的门槛越来越高,原因就在于听风谷的实力越来越强,无法培养每一个弟子,只能择优录取。

前者对于一个先天境家族来说,倾家**产都凑不齐;至于后者,还不如期望家族中出现一名天资优秀的后辈,然后加入大势力。

所以,苏衍的承诺,对蓝家和李家来说,非常重要,关系到家族发展壮大。推荐优秀弟子,自然比宗门招收的弟子需要的要求低。只要加入听风谷,晋级先天境不是难事,甚至运气好,还可以晋级破凡境。

破凡境也许太虚妄,先天境肯定十拿九稳。蓝家和李家如今都是普通的先天家族,蓝家只有四名先天境灵师,这其中包括即将过世的蓝枫和白雨,也就是说,一百多年里,蓝家只诞生了两名先天境弟子。

如果能加入听风谷,意味着蓝家每一代人都可以晋级先天境,相当于二十年,甚至十年就会出现一名先天境灵师。

灵师的天资虚无缥缈,却有迹可循。一般来说,优秀灵师的后代,天赋越好。先天境灵师的子女,几乎都有晋级后天境的天赋,晋级先天境的几率也不小。

一代又一代,蓝家完全可以靠着这样提升家族的整体天赋水平,最终,诞生破凡境灵师。

实际上,人类之所以能对天道不断探索,一方面因为先辈们创建的路越来越成熟,导致后来人能以更快的速度、更准的方向前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修炼天赋可以一代一代改进,不断提升天赋,不断提升晋级几率,不断提升整体修士水平。

如果说遇到蓝枫、白雨、李若是一件意外的事情,那么,在东北域遇到黑虎,并且发现他们在一起,非常熟悉,便是苏衍另一件意外的事情。

从蓝枫、白雨和李若的讲述中,苏衍才知道,他们当年遇到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事,如果不是意外遇到黑虎,同时,黑虎的实力足以帮忙的话,蓝家和李家早已不存在了。

和蓝枫、白雨、李若不同,黑虎走的是另一条路,他加入了天青门。

论实力,天青门和当初的听风谷是一个档次,是东南域区域第二档次势力。黑虎加入其中,比蓝枫、白雨、李若的情况好很多。

蓝枫、白雨和李若开始还后悔原来的冲动,若是可以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弃秘境,加入天青门类似的宗门,也许,可以和黑虎一样晋级不死境。

但是很快,知道黑虎经历后,他们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们发现,黑虎这些年的经历不比他们容易。加入宗门虽然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也有名师指点,但是,这些东西和一个人的天赋有关。黑虎的天赋还不错,再加上在夏沫山闯出了一定的名头。所以,得到了天青门的重视,即便如此,他晋级破凡境的道路依然有很多侥幸。

黑虎的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经历,才使得他天赋不卓越的情况下,得到天青门的培养。如果是蓝枫。白雨、李若加入,结果只有一个,去处理这些宗门的日常事务。过得反而没有自己成立家族,当家做主舒服。此外,投身宗门势力,也不是没有危险。各个势力之间爆发冲突,往往更危险,运气不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成立家族,至少面对的敌人都是先天境档次,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遇到敌人,至少有一拼之力。

见到苏衍后,黑虎也长吁良久。他也讲述了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

由于来自夏沫山营地,加上在夏沫山的表现颇为不凡,所以,直接成为天青门的精英弟子。但是,由于出自封魔之地,再加上黑虎自己的性格更偏向独立性。所以,并没有多少真心好友,更被东南域的弟子排斥。

黑虎不喜欢依附他人,卑躬屈膝,所以,一个人特立独行,从始至终没有融入天青门弟子阶层。后来,他晋级了先天境,本以为可以成为一名核心弟子,从此飞黄腾达,但是,天青门并没有将其列为核心弟子。两个还是后天境的精英弟子成为了核心弟子。

这件事给黑虎的打击非常大,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宗门的核心弟子不仅仅意味着天赋好,还意味着可以信赖。各大宗门,很少有中途加入的弟子成为核心弟子。

虽然,天青门很快将黑虎提升为先天长老,但是,这根刺却永远埋下了。其实,也不是没有中途加入宗门的灵师成为核心弟子,核心长老。毕竟,规矩是人制定的,很多地方可以变通。然而,黑虎却不可能。因为他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性格,没有融入天青门弟子阶层,会让很多人觉得他的心思不在天青门。虽然不可能是间谍,但也不受大部分天青门的灵师信赖。

总之,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苏衍明白,就是在听风谷,遇到类似的事情,也会这样处理。对于一个宗门来说,不是离了谁就不行了,这种事情很少,尤其是这些灵师还处于弟子阶层的时候。英雄造时势,时势也可以造英雄。就算没有曹刘孙,东汉末年还会出现其他枭雄,也会有其他优秀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