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风?

万寿堂首席圣师,秦德风?

柳涯顿时呆滞了,他嘴巴张开,就像在其中塞了几个荷包蛋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来者竟然是秦德风,这次难办了。

柳涯现在肠子都能悔青,他真后悔自己的冲动,若是来的时候语气稍微客气一些就不会发生这般严重的事,最多也就是客厅里的瓷器被摔一些,那些东西摔就摔了,反正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再者对于身为修者的柳涯来说,俗世中的钱财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即使数量再多,他都不会怎么动心,而眼下呢?就因为他的冲动,说话语气的强势与咄咄逼人,使得秦德风彻底爆发,居然闹到不给说法就拆了柳府大院这般境地。

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的话,无论多么珍贵柳涯也会不舍一切的弄一副回来,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正面与秦德风对抗。

其实,单论实力的话,柳涯丝毫不惧秦德风,相传秦德风是一位四品巅峰圣师,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实力,柳涯作为一个剑修者,有着强大的信心将秦德风击败,也有五层把握将其击杀,可是柳涯能这么多吗?敢这么做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圣师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他那可怕的人脉关系,一个高级的圣师不知道有多少强者欠着他们的人情,他就像是一个马蜂窝,你捅了他,届时就会惹来一大堆黄蜂,就算圣师打不过你,那么无数人累也能累死你;再者说来,柳涯现在也算在宜城落地生根二十年了,他所居住的这片土地,是他的挚爱——静心的故土,柳涯是一个深情的人,所以他断然不会抛弃这片土地离去。因此,柳涯不敢惹秦德风,不是因为秦德风比他实力强,也不是因为柳涯胆小,只因为秦德风是一名圣师,一名四品巅峰圣师,他拥有的庞大关系网让柳涯胆颤心惊;同时,柳涯心有所牵,他不愿让脚下的这片土地发生任何意外,所以这个时候柳涯只能忍。

“柳慕这个兔崽子,真是色胆包天,胆大妄为啊,要知道他只有十岁啊,十岁就开始调戏良家妇女,那以后又会做出何等让人震惊的荒唐事?你调戏就调戏吧,最起码找好对象,可现在竟然瞄住秦德风的弟子,秦德风的弟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三品圣师,一个十五六岁的三品圣师!她现在的成就紧逼其师,假日时日超过秦德风轻而易举!这样一个潜力巨大,后台强硬的女子是柳慕一个小小的柳府子弟能够调戏轻薄的吗?这无疑是找死!”

柳涯在心中将柳慕骂个半死,恨不得将其抓过来,扒皮抽筋,再把他那颗色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怒归怒,柳涯当即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对蓝夕母女保证,今天会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的将秦德风请过来,为苏慕医治,现在呢?秦德风的确来了,不过人家是讨债来了,这让柳涯如何面对蓝夕他们,情何以堪啊!

“敢问尊驾可是万寿堂首席圣师,秦德风老师?”柳涯硬着头皮走进客厅,他转目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粗犷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皮肤黝黑,粗眉虎目,不怒自威。

从柳涯进入大厅,两人的视线就同时相对,两双眼眸中情绪各不相同,柳涯是尴尬略带些谄媚讨好,而秦德风一双虎目却是炯炯生辉,咄咄逼人,异常的强势。这第一番的

气势上比拼,柳涯已经输了。

“鄙人不过是一山野粗人,称不上什么老师,也没资格让您柳府家主称我老师!”秦德风不屑的笑了笑,他将柳府家主四个字咬的很重,显然以此打击柳涯。

“呵呵,秦老师盛名在宜城之中何人不知,你的手中可是挽救了无数条生命,这一点称之为师并不为过!”柳涯丝毫不在意秦德风话语中的讽刺,他笑呵呵的说道:“今日,秦老师肯屈移尊驾来到我柳府中,喜欢摔些我这里的破铜烂瓦,实在是我柳府莫大的荣幸,不知道秦老师可还有其他的需要,若是有的话请直接吩咐一声,我柳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段话说的可谓是圆滑到了极点,柳涯做梦都没想到,曾几何时自己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不过为了柳府下这块拥有特殊含义的土地,柳涯只能如此做一回溜须拍马的小人。

秦德风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厮真的是九衍宗传说中的那个萧索落寂的冰螭剑柳涯吗?他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秦德风自问脸皮极厚,若是异地相处,换位思考的话,他并不认为自己能说出柳涯的那番话来,当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涯,眼中尽是戏谑:“您,真的是九衍宗的冰螭剑柳涯?或者说是与其重名者?”

柳涯只感觉老脸微红,一阵火辣辣的滚烫,他干咳一声:“咳,没想到区区在下的薄名居然能让秦老师记在心中,实乃荣幸之至啊!”

又是一记漂亮的马屁,不过效果却也极佳,秦德风听后心中甚是舒服,不知不觉间气势也就弱了下来,他粗犷的笑道:“柳先生,您的年龄和实力对我来说也算的上是前辈高人,可是不知为何,您的御下管理之道竟是如此的松懈,居然纵然府中子弟光天化日之下眼口并用的轻薄我的弟子!”

这句质问,分明没有了前面的咄咄逼人,就连称呼也变成柳先生,平白升起一丝尊敬。

柳涯人老成精,当然听得出来这微妙的变化,当下心中松了口气,他这一生只做过这么一次溜须拍马的事情,所幸,目的成功达到了,现在秦德风的态度好了许多,并没有刚才那么敌视了。

“哎,秦老师有所不知,老夫年事已高,府中大小事宜基本上都不怎么管理,这些年来都是弟子洪毅着手管辖,不过,错,始终在我柳府,我这个当主人怎能推迟?”柳涯颓废的叹了口气,道:“秦先生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我柳涯也并非那种不明事理的迂腐之人!”

秦德风暗赞一声,心中对于柳涯还是很钦佩的,后者将对与错看的很清晰,错便是错,他能勇于承认,这一点让秦德风很是欣赏,须知若是换了其他一些爱面子的人,即使做错了,也不会承认,只是一味的遮掩,寻找借口。

“柳先生,不如这样,你将那罪魁祸首抓到此处来,让他当着你我的面给我那宝贝弟子道歉,然后再狠狠地惩罚他一番,如何?”

秦德风虽然强势,但他也明白,若是硬拼之下将柳涯逼急,那么将得不偿失,他的关系网是很强大,但是面对着一个即将步入地境的高手,那种报复力他秦德风也要量力承受,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可不想为自己强行塑造已经劲敌。

“如此甚好,秦老师果真是拥有医者的父母仁心,我这就遣人将柳慕抓来,您也可趁现在让蒲姑娘过来!”柳涯

感激的对秦德风拱拱手,然后对阿福打了个眼色,阿福心领神会地出去找人抓柳慕去了。

不多会儿,一个青衣少年被五花大绑的抓进客厅中,他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颇为凄惨。

“孽畜,还不跪下!”柳涯一见柳慕心中便莫名的生气,他一脚鞭腿将柳慕给抽在地上,嘴角鲜血不断地流出。

“老爷,您,您饶了我吧!我只不过是偷懒三个月没有练功而已,你先前不是已经派那位爷修理我一顿了吗?现在怎么还……”柳慕强忍疼痛,他满心的委屈,不过是三个月没有练功而已,现在已经断断续续挨了好几顿了,早知道惩罚这么严重,那么就算再幸苦他也愿意坚持修炼的。

扑哧~

秦德风忍不住一笑:“你小子不但好色,而且慵懒,不当纨绔公子,真是屈才啊!”

“啥?好色,我啥时候好色了?”柳慕心中一惊,他揉了揉肿胀的屁股,憋屈的嘶喊着:“老爷,我是懒了一些,可是我不好色啊,长这么大,我都没跟女孩子亲近过呢!”

“亲近?你这孽畜,还想怎的亲近?难道非要将人家女子压在**,才算亲近吗?”柳涯越听火气越大,恨不得一脚将他给踢死,不过碍于秦德风在眼前,再加上柳慕始终是他弟子的后人,也不能做的太绝,当下怒气冲冲的将柳慕拧小鸡似的随手抓了起来,一把将其扔在秦德风脚下,道:“秦老师,这个孽畜交给你了,你想要怎么处置都行!”

柳涯这一招,无疑是高明的,他若是自己处置,处理的轻了秦德风肯定不愿意,处理的重了,那他弟子那边也很尴尬,所以唯有将其交给秦德风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秦德风不管处罚的轻与重,都不会要他的性命。

“这柳涯还真是阴险,顺水推舟的做人情把人给我,自己不做那个恶人,而且明哲保身,真是一石二鸟!”,秦德风看似粗犷,神经大条,实则也是心思细腻之辈,他当然看得出柳涯的用意,当下也不点破,既然柳涯能这么做,那他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人直接交给自己的徒儿蒲墨冰,嘿嘿,以蒲墨冰背后的大家伙支持,莫说一个小小的柳府子弟,就算将柳府踏平都是易如反掌。

“柳先生,我看还是将此子交给当事人处理吧!”秦德风狡猾的笑了笑,看着昏厥过去的柳慕,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可能想象的到,如果这个倒霉的少年落到自己那宝贝弟子手里会有何等遭遇,当下不自觉嘿嘿奸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碧绿罗裙的少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老师,抓住柳慕那个混蛋了么?”

这个少女正是将苏慕救醒的蒲墨冰,神经大条的她气鼓鼓的从苏慕居住的小院离开时,心中只想着如何怂恿自己的老师来帮忙报仇,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苏慕的伤治好,当然在治伤的同时小小的惩罚一番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她实在是个活宝,心中只想着如何报仇了,完全忘记了苏慕的名字,她只是模糊的记得其中有一个慕字,而后在想起来的情况下,就自作聪明的给他重新按了一个姓氏——柳。

于是乎,误会,大了!

那个叫作柳慕的倒霉孩子,白白挨了那么多顿打,而且他还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承认自己偷懒三个月没有练功,可想而知,此事过后,他的人生该有如何凄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