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宫

一个人不能离开床的日子是无趣的,可偏偏i股被打得开了花,阿善也只能顺应着自己i股的意思乖乖的在ung上躺了六天。这六天里还好有小喜的时常探望,要不能把阿善憋闷坏了。休养了六天,终于能下床了。阿善美美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一片碧绿,释然的笑了。以为不会再被其他因素影响的好心情,竟轻而易举的被破坏,从远处飘来的琴声釜底抽薪般的把最深处的伤感翻了出来。

阿然哥哥,你的琴声真好听。阿善怅然的扯起一道笑,好了,明明是你把人家推走的,就别瞎感伤了。不晓得姐姐能不能想起阿然哥哥。对了,我的迷蝶花呢?想及迷蝶花,阿善开始在屋子里找寻,记得阿良说过,采的草药都还在,可放哪里了呢?

“你找什么?”阿良端着参汤走了进来。豫王爷曾说过,王府里的补品随意用,权当是补偿阿善的。阿良虽不信补品能有多大功效,但阿善被打成那样,不用白不用。“先把参汤喝了。”

阿善直勾勾的盯着那一锅腾着轻轻白雾的参汤无可奈何的抱怨着:“怎么又喝啊?我躺在ung上的时候,喝这些补品补汤的,喝的我直流鼻血,等我能下床走动时,还要喝这些?再这么喝下去,我i股上愈合的伤口就会忍不住代替我鼻子流血的。”

“去,别胡说,快点喝。”阿良为阿善盛了一碗。

阿善接过碗,准备坐下,可i股刚刚碰到凳子面就反应强烈的跳了起来,“我忘记我还不能坐。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骂医师是庸医了。我配制的那些药膏药丸什么的,也没有多神奇,对付个小打小伤的没有问题,可真遇见像我这样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就没有作用了,都休息这么久了,伤口才愈合。”

阿良抬手掩嘴笑了,“要是不抹药,说不定你还不能下来走动呢。你刚才在找什么?”

阿善放下碗,“我在找我采的药。”

“原来是药材啊。在床边。”阿良指了指床边,“一直都放在那里,生怕你什么时候会用到。那些紫色的花当真就是迷蝶花吗?我拿了一些喂了小珠,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小珠就不动了。这花的毒性真强。”阿良口中的小珠,是她用罐子养的毒蜘蛛,常年来一直被用毒药喂食。

阿善走到床边的竹篓前,俯i身子,随手拿了一朵迷蝶花,“可惜了你喂食多年的小珠的性命了。这世上越好看的东西,毒性越强。这只是迷蝶香的一味药,很难想象那些零散的药方组合成的迷蝶香配方都用了什么。”

“竹篓里还有一株醒铃草,是你的偶然发现吗?”阿良问。

“醒铃草?”阿善低下头,翻腾起草药来,不一会儿,从里面找出了敬仁苦苦寻觅的醒铃草。“也不知敬仁的腿伤怎么样了。”

“阿善姑娘,宫里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长孙殿下要你进宫。”蒟蒻带着话,走了进来。

阿善苦笑,来的真巧,要是早一天,说不定还需要弄个架子把自己抬进宫呢。

……

昭阳殿,皇长孙的殿宇。

阿善在李公公的带引下,走到了敬仁的寝宫。“阿善,拜见皇长孙殿下。”

敬仁的腿伤未愈,亦没有好转的迹象,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ung上,见阿善对自己行礼,赶忙开口阻拦,道:“阿善,别多事了,我们是生死之交,不需要这样生分的。”

阿善走到敬仁的床边,“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敬仁摇了摇头,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没事了,快好了。你快坐下啊。”

“我不坐了,你的腿真的快好了吗?”阿善不信敬仁的话,“我帮你看看。”说完,不由拒绝的强行拆掉了敬仁腿上裹伤口用的长布。一片血肉模糊呈现在眼前,伤口还淌着脓水,黄e郁结的脓块和周围的药膏混成了一片。“这是谁帮你治的伤?”

“是御医啊。”李公公在一旁说道,“这里除了御医还有谁能帮皇长孙殿下治病?”

阿善不忍的y住嘴唇,“庸医,他这是在医治你,还是在害你?难道他就这么希望你变成残废?”

“阿善姑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御医可是每天都有按时为殿下上药的。”李公公的阴阳怪气里满是困惑。

“既是每天都按时为敬仁上药,为何伤口无半点好转的迹象?李公公,劳烦您帮我拿一把刀过来。”阿善对敬仁笑了笑,“他们不好好处理你的伤口,就叫我来帮你弄吧。”

李公公递来了刀子,“阿善姑娘,要刀子做什么?”见阿善把刀子伸向了皇长孙的腿,他又高了些语调,“阿善姑娘,皇长孙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啊!”

“若是不希望敬仁的腿残废掉,就别说话了。”阿善狠狠的说道,她又换上温和的一面,看着敬仁,“忍着点,可能会疼。”说着,递给敬仁一方干净的帕子,叫其把之y在口中。开始为敬仁刮腐肉。

过程比敬仁想的要痛很多,他只挨了几下,便有些忍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淌了下来,不想被阿善看轻,只得又把口中的帕子y的更为紧了。

李公公看着敬仁痛苦难耐的神情,痛在身上,疼在心里。敬仁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哪里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扯出敬仁嘴里的帕子,把自己的手臂换了上去。手臂是软的,总比帕子厚实,y起来也不会y到e头。

主仆二人,一起承受着钻心难耐的痛苦。场面倒是很令人感动。

阿善把刀子扔在了地上,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打开瓶塞,往敬仁腿上处理好的伤口上均匀的撒了一些。“好了。”

敬仁如释重负一般的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口干舌燥,看着李公公鲜血流个不停的手臂,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公公为敬仁包扎伤口。眼里泪光晶莹。“殿下受苦了。”

“李公公,你也拿去抹上吧,都破了。”阿善把剩下的药交给了李公公。她很欣赏李公公的忠心。自己的手腕都被y破了,还可以先为敬仁包扎伤口,把自己摆在了无足轻重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宫外守候的太监忽然高声喊起。音止,两个人影便一前一后的跨进了殿堂,前面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古稀老人,他身着暗紫色的鎏金龙袍,ing襟上是金龙腾云的祥和瑞气图案,毋庸置疑此乃当今圣上。跟随在他身后的是羽扇不离身的卜天,此时的卜天褪去了高傲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奴才样。

阿善豁然明了,原来卜天背后的主子是当今的九五之尊。“民女叩见皇上。”说着,忍着疼痛跪了下去。

皇上挥了挥手,却一眼瞥见地上还来不及收起的带血的匕首,顿时挑起斑白的眉须,“大胆刁民,敢谋害朕的孙儿!”

龙颜动怒,阿善心头一颤,皇宫之中为何都是些泼蛮无理之人?难道眼睛看见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吗?“皇上,阿善没有谋害皇长孙。阿善只是在为他治病。”

“朕看错了吗?”皇上的语气强硬,和洵阳的柔中带刚不同,但他们都有共性,都会在无形中令人萌生窒息的错觉。父子就是父子。“你的意思是我皇宫之中的御医都是饭桶,需要你这个刁民为朕的孙儿医治?”

“回皇上,民女并无此意。皇长孙殿下一直生活在宫中,是您的心头肉,那些御医自然不敢怠慢,他们的医术非凡,但却不敢为殿下治病。”阿善依然跪在地上,而i股却小心翼翼的悬着,姿势僵硬难受。她低着头,前面是圣上的脚,也许一句话说错,这双脚就会把她踹倒在地。“所以,民女才斗胆为殿下刮去腿上的腐肉的。”

“你的意思是朕的御医都是庸医?”

“不是,阿善只是想说有时候爱也是一种负担,您是太过珍惜殿下了,御医自然不敢弄疼殿下,可阿善清楚,既然是出于爱,该狠心的时候便不能心慈手软。”阿善撞着胆子抬起头直视圣驾。

皇上看着阿善,面露丝丝疲态,有时候爱也是一种负担,朕又未尝不知这番道理。就是朕太过溺爱敬仁了,才使得他没有半分君王的狠绝,朕要如何将万里江山交到他的手上呢?“你叫阿善?”

“是,民女叫阿善。”阿善偷偷打量起皇上来,他虽jing神抖擞,但威严中夹着一份虚弱。想必是多年头痛恶疾缠身,导致的jing神不济。

卜天向前走了一小步,把嘴靠向了皇上的耳朵,低语斯磨。

他不会想叫皇上处罚我吧?阿善刚刚松下来的心弦,又绷紧,不敢怠慢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当过瞎子的她听力自是非常。但她从未想过卜天的三言两语会带给她震惊与迷茫。他什么意思?!

皇上不掩惊喜的侧首看向卜天,“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恭喜皇上。”说着,卜天对皇上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