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

走出阴暗的小巷,明媚的日光重新照耀在身上,流霜几乎怀疑方才之事是一场梦。

然而,有人似乎不愿让她这么想。

刚踏入医馆,流霜便听到一声清澈欢喜的声音从店里传了出来:“白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医馆的药柜前,摆着一张太师椅,百里冰就悠然坐在椅中,翘着脚,笑嘻嘻地说道。

他自然没有穿那身黑袍,而是换了一身锦衣,亮珍珠色,颜色极是明丽。

这本就够鲜亮了,最嚣张的是,衣袍下摆处,还绣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瓣是玫红色,色泽深浅自然,堪比真花。他的腿悠然自得地轻摆,那玫瑰花也便摇来曳去,一眼望去,竟好似风中摇曳的真花,能闻见香味一般。

他仰着一张俊美无暇的脸,两只漆黑灵动的澈亮眼珠定定看着她,那模样极是乖巧动人。

穿着如此鲜亮的俊美少年还真不多见,红藕早站在那里看直了眼。怕是流霜此刻告诉她,方才那黑衣小贼,便是眼前这位,恐怕红藕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张脸,简直就是一张魔咒,能够迷惑世人的。

偏流霜不为美色所动,一张玉脸早在看到他时,便冷了下来。这个小魔王,竟还来招惹她,而且,不叫嫂子了,改叫白姑娘了。他怎样叫她都无所谓,因为,她这个名义上的三嫂本也当不了多久。

可气的是,这个小子为何要缠上她?

是否要将方才已经看穿他身份之事说出来,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妥,毕竟,方才是被他偷吻了一下,说出来他不尴尬,她还尴尬呢。

流霜装作没看见他,对红藕吩咐道:“红藕,把病人请到里屋!药叉,怎么还不为病人瞧病!”

“病人?他是来瞧病的?”红藕一愣,眼前这俊美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病人的。

“当然是来瞧病的,不然,来医馆做什么,还不快去!”流霜轻声叱责道。

流霜的冷淡令百里冰一愣,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

“白姑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冰儿啊!”那模样,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任你是铁石心肠,都会融化的。

若不是流霜知晓方才那个无赖的小贼便是他,恐怕早就心软了。

你道他是真的纯真无邪么,不知来这医馆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流霜只是不搭理他,自顾自到柜台接过药叉手中的捣药槌开始捣药,留给百里冰一个飘逸的背影。

药叉早已趋步上前,客气地问道:“公子,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百里冰用那双纯真无邪的清澈眼眸可怜兮兮地望了一会流霜的背影,然后转首对药叉说道:“我不要你瞧病,你的模样好可怕哦,我要那位白姑娘为我瞧病!”

他说话的口吻娇腻的如同撒娇的顽童。

药叉闻言退步苦笑道:“小姐,还是你来吧。”

流霜静静凝立着,淡淡说道:“你是来瞧病的,又不是来相媳妇的,计较郎中的容貌做什么?”

“可是,我就是要你瞧嘛!你为什么不给我瞧病啊,呜呜呜——-”百里冰可怜兮兮蜷缩在太师椅上,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红藕极是奇怪,心地善良,待人和气的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将这么俊美可爱的公子据之千里之外?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流霜身畔,小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流霜轻轻叹息一声,无奈回头,看到百里冰的可怜样,唇边忍不住浮起一丝苦笑。

他还真是能装啊!她若是不管他,倒真成了铁石心肠了!连红藕都要怨她的。缓步走到百里冰面前,冷声道:“把手伸出来!”

百里冰闻言,破涕为笑,白皙如玉的脸上尚带着两滴泪珠,就像洁白花朵上的露珠。

他乖巧地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

流霜坐到红藕搬过来的椅子上,将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她本也不是认真把脉的,早知道他是没病的。但是,手一搭到百里冰脉上,黛眉便微微颦了起来。

百里冰的脉象,看似平稳正常,但是却隐隐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流霜轻声问道。

“啊?”百里冰仰着脸,一双亮晶晶黑漆漆的双眸正直勾勾盯着流霜清丽的面庞,听到流霜问话,忍不住“啊”了一声。

半响回过神来,才发觉流霜神色极是凝重。

“我这里不舒服,这里也痛——-”百里冰右手在身上胡乱指点着,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胡说。

“到底哪里不舒服?”流霜清眸一瞪,轻声斥道。

偏偏百里冰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流霜一瞪,便笑眯眯地说道:“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那你来医馆做什么?”流霜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或者是她太敏感了,根本就没有事的,有些人的脉象本就有些奇怪的。这个百里冰,看样子也没有那里不舒服的。

被流霜一把甩开,百里冰知趣地站了起来,忽然转向红藕,大惊小怪地指着红藕唇上那处被玫瑰刺扎破的伤口,好奇地问道:“红藕姑娘,你嘴唇怎么破了,是被什么人轻薄了么?”

他的语气极是天真无邪,表情极是纯真无辜。

红藕的玉脸刷地红了,但,面对这样纯真无邪的人,她实在是发不出火来,一扭身进了里屋。

百里冰得意地拂了拂衣袖,向流霜道了声再会,便潇洒地离去。衣衫在风里飘**着,衣角的玫瑰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