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晔低着头,俊逸的脸上满是痛苦,眼中泪水狂飙,右手朝着桌下伸去,揉搓着刚被狠踢的右腿。

“亲家表哥,你怎么了?”李婉关心的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表哥只是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他经常都是如此。”林一祎脸上推着笑,抢着回道。

“是啊!是啊!我工作太忙,所以才委托范表哥去买的。”袁少康笑着急忙补充。

“这是求婚戒指,这个也能代买?”李婉看着古怪的三人疑惑道。

“有什么不可以。”袁少康、林一祎齐声道,眼中有着淡淡的焦急,就怕穿帮。

“是吗?”李婉惊异地睁大眼。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没想到两人竟然会有如此的默契。

“这不是求婚戒指了。”林一祎想起袁少康对她说过的话,就怕李婉以为他们真的订婚,急急澄清着误会,“这只是里奇拜托表哥买给我带的玩的。谁知表哥竟然买错尺寸大小,中指戴不下,只好戴在无名指上了。”

“是啊!是啊!我求婚怎么会买这样的戒指呢?至少也要买个二克拉的钻戒!伊莲,是不是呀!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哦!”袁少康假惺惺地笑着暗示着林一祎,下午贿赂给她的钱。

李婉睁大了眼,惊诧地注视着极其有默契地两人,小小声道,“里奇,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妈咪,你放心我不会忘了,把帐单寄到美国给你的。”袁少康回给李婉一个骚包似的眼神,甜甜地笑道。

“我说嘛!还是死性不改。”李婉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随后的时间里,林一祎和袁少康两人轮番上阵,唱着双簧。一人讲完,另一个人紧跟着接上,根本不给其他人讲话的机会。

可怜的范文晔,每当他抬头想开口讲话时,便会受到林一祎一记无情的腿功,满腿伤痕,疼痛难忍,他也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时间流逝,在林一祎与袁少康一唱一合中,很快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晚餐吃了个七七八八。

袁少康抬腕偷觑了一眼手表,环视着众人,呵呵地笑道:“妈咪,时间不早了,从美国飞到这里,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吧!我看我们就此散了吧!你和爹地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袁少康不等父母同意,强势地挥手招来了服务生,买完单。

在大家起身时,袁少康上前搂住了李婉的肩,笑道,“我送你跟爹地回房间吧!”

“不用,你还是送伊莲吧!”李婉笑着拒绝。

听见李婉的话,袁少康一惊,哪敢留下!

他可不想成为国家一级保级动物——熊猫,趁着现在有护身符,还是早走为妙!

“没事,妈咪,范表哥会送伊莲回去的,我也跟妈咪爹地很久没见了,难得你们来看我,我就陪你们多聊一会儿吧!”袁少康拥着李婉哄笑打趣着走出了西餐厅。

袁达仁摇着头,礼貌地和范文晔、林一祎寒喧了几句,也跟着离开。

看着袁少康一家人走出餐厅,林一祎抬头抹了一把额头上虚汗,吁了口气,暗忖:唉!终于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了。

“文晔,我们走吧!”拎起自己的皮包,林一祎轻声道。

“我痛得走不了。”范文晔坐下,轻揉着右腿,痛得咬牙切齿道。

“怎么了?”林一祎惊慌道,她拉开椅子坐在范文晔身旁。

范文晔撩起裤脚管,让林一祎看他右腿上的青紫。

“啊!对不起!文晔,我没想到这么严重!”林一祎一脸心疼地惊呼。她愧疚地注视着,范文晔右腿上左一块、右一块的青紫,歉然说道:“对不起,文晔,我好像踢得太重了。”

于是,她内疚地抬起范文晔的右腿,轻轻地帮他揉着!

“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个混蛋上司,也踢了我一脚!”范文晔脸色铁青的恨声道:“祎祎,我们已是未婚夫妻,你怎么可以去见,另外一个男人的家长。”

林一祎歉疚地望了范文晔一眼,伸手轻轻揉着他的青紫处,轻声地解释着,“里奇被家人逼婚,要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千金小姐为妻。所以,他一直苦苦哀求着我,要我假装他的女友,敷衍他的父母。我一时心软只好答应他了!”

“只是假扮女友吗?”范文晔脸色极为难看的再次确认着。

“当然!是假的,谁会喜欢那只铁公鸡啊!”林一祎轻笑着保证道。

狐疑地打量着林一祎专注帮他揉着青紫的脸,范文晔心中暗暗思忖着:这次是假的,就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弄假成真。

前几天,才蹦出一个小的,现在又出来一个大的。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为了让自己放心,看来,他要加快脚步了!!!——

位于文景路中段的谊华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

张文静和丈夫林永健一前一后相继下了车,在酒店的客房服务台订了一间双人房,便匆匆地走向房间。

“文静,你慢点走啊!”林永健气喘吁吁地拖着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后大叫着。

没有搭理丈夫的抗议,张文静反而加快了脚步,气匆匆地疾步走向1028号房。

张文静拿出门卡,在1028号门上一划。门一打开,她便直接冲向了床头柜,拿起电话立即拨出了一串长长的数字。

不久后,电话中响起一个年轻女子清脆柔和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妈,而且我告诉你,我不好!”张文静气冲冲道,沿着床坐下。

“妈,是你啊!”电话中的女子惊诧道,“你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啊!”

“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死丫头?”张文静听到女儿云淡风轻,一副置身事外的询问,不禁大声喝道:“林一祎,你是不是脑壳坏了,还是搭错哪根神经?偏偏就喜欢跟我作对,我不喜欢的事,你就是硬要做是不是?”

“妈,你说什么呀?干嘛骂我?”林一祎委屈问道,被张文静劈头盖脸的喝斥搞得莫名其妙。

“骂你?我是在教育你?”横眉竖眼,张文静怒气冲冲。

“教育?”林一祎轻笑,小声揶揄着,“妈,你那是教育的口气吗?”

“你……”张文静一时语噎,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深吸口气换上和缓的语气,骂道:“死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尽学会跟你妈顶嘴了。”

“呵呵……”电话中响起林一祎打马虎眼的笑声。

“别给我打哈哈,敷衍你妈。”张文静冷哼一声,“我来问你,你和那个范文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静默过后,电话中传出林一祎小心翼翼地声音,“妈,你怎么问起这件事?”

“我不问,你就不说是不是?”张文静胸中强压下的怒焰又再次腾腾窜起,从牙齿缝中挤出恶狠狠的话语,质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跟那范文晔私定终身,结了婚再告诉你爸妈啊!”

电话中又是片刻静默,传出林一祎抗议的声音,“私定终身?妈,你说得太难听了?”

迟疑一下,林一祎还是将现下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张文静,“我和文晔又复合了。”

“复合?就复合这么简单吗?”张文静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女儿怎么能够这么轻描淡写地丢给她一句“复合”。如果只是“复合”,他们老两口会眼巴巴的从杭州赶到凯恩?她会如此心急火燎的,人一到谊华酒店住下,就打电话给她?

“不然,还能怎样?”林一祎有些心虚地回道。

“还能怎样?”张文静差点没气晕,咬牙切齿道:“你,林一祎给我听着……”

“文静,有话好好跟女儿说嘛,你这样女儿岂不是更要躲着你?”已将行李箱中的衣物、生活用品摆放好的林永健,拉了拉火星四冒的张文静,轻声劝解着。

“你走开,不要来烦我。”张文静拍开丈夫的手。

“冷静,你一定要冷静,破坏起来才会有希望。”林永健呵呵笑着,调侃着自己的妻子。摇着头心中叹息着,为什么老太婆就是想不开呢?就是因为她这个脾气,女儿才不愿意告诉她的呀!

皱着眉头,张文静恶狠狠地瞟了一眼不正经的林永健,不过林永健的话,也提醒了她。

张文静收敛起四冒的火焰,沉静了一下心情,轻咳两声“祎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找丈夫一定要找一个诚恳稳重,踏踏实实的男人,像医生啊!还有年纪比你小的男孩,绝对都不是理想的丈夫人选……”

“妈,那你干吗还要嫁老爸?老爸好像这两点都占全了吧!”林一祎赶紧打断老妈的话头。

“当时不是没有办法嘛!你妈懊恼到现在,所以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啊!”张文静情绪激动地说道。

于是,张文静将她陈年恋爱史,作为林一祎选婿课程的现实教材,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地说了出来。

听得林一祎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地抗议道,“妈,你别说了,我从小听到大,我都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