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开,两个人俱撕了虚伪的面具。

宋小乔极度紧张,然而脸上还要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自那次骗过司徒均以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狡猾了。

兰正尧面冷如霜,气息沉凝,沉声道:“兰萧萧,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宋小乔咬着唇,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对策。

而兰正尧却叹口气,又继续道:“可是当年我答应过母皇,如果你不想谋取我这皇位,我就绝不能杀你……同为兰家后人,自相残杀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宋小乔心中一松,道:“那皇姐准备怎么办?”

兰正尧沉重的叹口气:“你交出兵符,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听起来很美好,这正是她的目的啊,现在答应下来,是不是一切都圆满的结束了?

宋小乔笑笑,露出单纯无害的表情,点头道:“好啊!”兰正尧面色一喜,还未再说话,她却又补充了一句,“皇姐,我听你的,交出兵符,接下来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就地格杀啦?”

兰正尧心中一禀,强笑道:“萧萧多想了。”

宋小乔胸有成竹,微笑道:“其实皇姐要杀我,我又怎么逃得掉呢?是皇姐大度仁厚,饶了我的性命,我当然也要知恩图报,交出兵符给皇姐。”

兰正尧瞧着她,并不开口。

宋小乔早已经打好了腹稿,继续道:“不过我总要为自己打算一些,我可以立下誓约,发誓这辈子不再上朝政,不进皇宫,否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而皇姐,也必须给我一个承诺,在我有生之年,保证我的名声地位。”

兰正尧神色一动,道:“你想怎样做?”

宋小乔吐了吐舌头,笑道:“请皇姐下个旨,恢复我的王爷身份,待我回到王府,就派人送兵符过来。”

兰正尧思忖片刻,还是未开口。

宋小乔道:“我知道我有前科,皇姐不一定相信我。”她从兜里掏出两个药瓶,丢给兰正尧一个,面色有隐隐的犹豫,但很快还是一咬牙道,“这是一瓶毒药和解药,解药给你,毒药我吃,等我把兵符交给你时,你再把解药还给我。”

兰正尧取过瓶子仔细嗅了嗅,终于点头:“好,朕答应你。”

宋小乔背后几乎全被汗水染湿。

出了皇宫,她才彻底的腿软,几乎是乱滚带爬才回到住处。

凉管家吓的心肝跳,捧了茶给宋小乔,小心的问:“王爷……见到皇上她老人家了么?”

宋小乔有气无力的点头,灌一口茶,突然尖叫一声,跳起来抱住凉管家,大叫:“啊啊啊——!凉管家我成功了!皇上她答应恢复我的身份了!我好开心啊啊啊——!”

那股喜悦,直到现在才慢慢的浮上来。

凉管家也跟着高兴起来,两个人跳了叫了一阵,她才问起事情的经过。

宋小乔毫无保留的讲了经过,凉管家又皱起眉:“那王爷的吃的毒药……”

“笨啊你!”宋小乔大笑,“我给她的是解药,可我吃的不是毒药啊!”

“如此说来,你倒没那么笨了。”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司徒均推门进来,面带微笑,“现在我可以考虑下帮你了。”

宋小乔瞪着她,从鼻孔里哼一声:“势利小人!”

司徒均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宋小乔又哼一声,不屑道:“本王爷勉强和你合作一下!等到我的事情完成,我们就分道扬镳!”‘

司徒均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乐意之至。”

皇帝的诏令第二天就下了来,诏书上给宋小乔平了反,恢复了她王爷身份,全城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

宋小乔的旧王府被归还,搬回去住的当天,她便派了人送兵符进皇宫,也算暂时安了兰正尧了心。

接下来的,就是实现她目标的时候了。

宋小乔主意打的很好,她从墨镜大叔那里知道,西昊要与北星联手攻打东泪,想要之风安然无恙的活着,战争就不能开始,而阻止战争的方法,就是权势。

她打算养他一辈子呢,当然要有好的条件,就算之风不稀罕权力,也要有足够的资本保他平安充足的过一生啊。

萧王爷身份恢复,赦免了全部的罪行,最惊讶的当然是李雪妆。

将军府,李雪妆大发怒火。

李纯色呵欠连天,站在一旁不满道:“娘啊,不过就是个兰萧萧,有什么好怕的?咱可以扳倒她一次,当然就可以扳倒她两次!”

“你懂个屁!”李雪妆怒斥,“谋反这样的罪都没能要了她的命!一旦她再得势,会放过我们吗?都是你!当初贪图美色害了那个东泪五皇子的命!否则再加一条她与东泪国勾结的罪名,就算是有兵符在手皇上也不会让她活着!”

挨着一脑门子骂,李纯色撇嘴,心里自然把宋小乔骂了千遍万遍。

训斥了女儿,李雪妆又转头看另一方:“兰萧萧得势,司徒先生怎么看?”

司徒均正坐在一侧下席,低眉顺眼的品着茶,面容平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众人视线全部投到自己身上,她才不紧不慢的侧身答道:“在下也不知。”

“你不知道?!”李纯色蓦的跳起来,直指着她连声大骂,“你虽然以前是兰萧萧的人,可现在跟了我娘!怎么还想帮着那个女人?!我告诉你司徒均,你今天想不出来办法对付那女人,我就把你拖出去喂狗!”

“色儿闭嘴!”李雪妆沉声喝道,“司徒先生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李纯色忿忿的闭了嘴,狠狠瞪司徒均一眼。

司徒均神色依旧平淡,微微一笑:“若将军信得过在下,就让在下去见见她,她对我与流情的恨意,远超过对将军,就让我去试探下她的敌意,依此判断她下一步的行动。”

李雪妆关切道:“可是这样,司徒先生太危险了。”

“为将军效命是在下的荣幸。”表面假惺惺的效忠,司徒均心里冷笑,在这个朝代呆的越久,她越是圆滑,内心对权势的渴望财富的企及,被埋的愈深,她的脸上永远挂着温和却虚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