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一叶扁舟
怎么过河？不知道！
现在干什么？睡觉！
休息一晚之后，陈懿带着孙悟空早早出去了，只带了一把扫帚，当然要去祭拜佛塔上金蝉子第七世的亡魂。
自己祭奠自己。
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但陈懿却是个外来户，并不等同于金蝉子，也不是唐僧。
一路走来，金蝉子的感人事迹深深打动了他，陈懿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这个有着坚定信念的和尚，是如何靠着一双脚走到了通天河！
或许，这还不是金蝉子之前最远的距离。
师徒俩来到宫外一处破落寺院，院墙都没有了，里面一片狼藉，一个七层佛塔突兀的立在那里，斑驳的锈迹模糊了上面雕刻的佛像，更没有任何异象显现。
“我是通天怪！”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高处响起，接着上方探出个小脑袋，是几个孩子在这里捉迷藏。
塔门没有上锁，随便出入，更没有看守，哪里还能存下什么骨灰。人死如灯灭，能被记住上百年，已然是福利，不会有长久供养一说。
陈懿推开塔门，发出刺耳的钝器摩擦的声音，地面是枯叶与雨水混合后腐烂形成的淤泥，很难下脚。
“师父，一把扫帚是清理不干净的，还是我将小白叫来，大水冲上一遍，管保干干净净。”孙悟空建议。
“也好。”
陈懿点头，孙悟空离去，他独自一人登上了佛塔。
从佛塔上雕刻的图案来看，当时的国王对金蝉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但年代久远，此处变成了荒芜之地。
来到第三层，三个孩子笑着从上面冲下来，还有一个冲着陈懿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下台阶，很快也不见。
水浪声夹杂风过佛塔的动静，倒也形成一种默契，抑扬顿挫低沉幽远，像是奏响了一曲哀乐。
很快来到塔顶层，摇摇欲坠的案桌上摆放着一个破旧的小匣子，这就是金蝉子第七世的安身之地。陈懿走上前，轻轻擦拭掉上面的浮土，打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唉，轻轻叹了口气，下方传来动静，孙悟空带着小白龙回来了。
“师父，我这就将佛塔冲洗干净。”小白龙说道。
“且慢。”陈懿制止，上前毕恭毕敬行大礼参拜，徒弟们不明就里，也跟着叩拜。
之后，一条水练从天而降，在佛塔四周冲出一个污水池，佛塔才看上去整洁不少。清理完毕，陈懿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让两位徒弟看守，他留在上面打坐。
只为静心回忆第七世的有关记忆。
在那个时代，金蝉子一定经历过某些重要的过程，这都是通天国臣民所不知的秘密。伴随着呜咽之声，陈懿很快入定，脑海却是异常活跃，不断向前翻阅，寻找那些远去的过往。
有了。
陈懿屏住呼吸，眼前好似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黑瘦的和尚在国王依依不舍的相送之下，毅然踏上一页扁舟，告辞离去。
昼夜不停的划船，两天两夜之后，和尚疲惫的睡着了，水面起了大风，小舟上下颠簸，哪里经得住这种摧残，翻倒在水中。
陈懿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然而水中却泛出一道蓝色影子，长不可知，绵延无尽，陈懿感知这长度便觉得心惊，更别说是亲眼看到。
等那长影浮到水面，体型却变小，两米多长的一条海蓝色大鱼。头上有角，鳞片坚硬，竟然还有一对翅膀靠拢在两侧，将昏迷中的金蝉子托起，一个跳跃又落入水中，朝着深处游去。
随后的记忆便出现断片，因为金蝉子此时已经昏迷了，等到他再度醒来，眼前却有一位老者，神色长袍，秃顶童颜，端坐在类似宫殿的正上方。
金蝉子和他谈论许多，但最后却是被驳的哑口无言，再次被那条大鱼送到水面上，小舟也被找了回来。金蝉子茫然的坐在上面，头一次产生消极想法，觉得不配去西天取经，昏沉沉睡着。
油灯打翻起火，金蝉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次死去。
陈懿睁开眼睛，回忆里有了些线索，需得回去和徒弟们商议。来到住所，坐定后喝了口水，陈懿便问道：“徒弟们，你们可知道一种长了翅膀的鱼？很大，大到无边，淡蓝色。”
徒弟们思索起来，半晌猪八戒说道：“师父，我听说有一种鱼，叫做鲲，也叫鲲龙，身长有几千里，背生双翼，起飞之时，好似首尾将天地连接。所以也有鲲化鹏一说，被叫做鲲鹏的。”
“二师兄见多识广，我竟然不知还有这样大鱼。”沙和尚感叹。
“不就一条长得大点儿的鱼嘛，非得跟龙和鹏靠在一起。”小鹏有些鄙夷。
“师父，如果水中真是这展翅便可通天的鲲，那么，通天河河神是不是就是指的他呢？”孙悟空问道。
“不像，在水里还有一位老者。年纪看上去很老，不知多少年岁，秃顶，好像还有一方宫殿。”陈懿回忆。
这就不好说了，人形背后掩盖着怎样的本质，谁都不清楚。既然是生活在淡水里，也应该是水族一员，会不会是河龙王，仅仅是猜测。
但凡有些特异的生物，身后都有一定势力，比如妖皇，又或者是天上神灵的爱宠等等。
综上所述，河中住着至少两个不同寻常的生灵，从那些失踪人口来分析，多半不是善茬。
歇息片刻，陈懿师徒一行再次来到通天河边，水质清澈，能看见里面水草，很难想象这里面还隐藏着妖怪和通天国无数的冤魂。
登高而望，水浪连天，无边无尽，试着往里面投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声闷响过后再无动静。
水面上也有些树枝类的漂浮物，如果不是通天国百姓危言耸听的话，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
孙悟空拔下一根汗毛变作一个人形模样抛到水里，几次浪头便打到岸边，根本不见沉下去。
“那国王不是哄我们玩儿，故意说出这吓人的话吧？”猪八戒问道。
“应该不会，但又不能拿百姓试探，万一回不来，又是一条人命。”沙和尚道。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七妹嘿嘿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