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左右为难
“星君，凡人就该受委屈吗？老君本事大如天，丢了牛，好些日子不管不顾，怎么在我手里才几天就急着要回去呢？”陈懿反问。
太白金星回答不上来，也不能回答，好半晌瓮声道：“只此一颗金丹，多了绝不会再有。”
“那就只能请星君牵牛走了。”
“金蝉子，你，这不讲理！”
“那就找个能说理的人来吧。”
陈懿哼了一声，招呼大家赶紧赶路，留下牵着牛的太白金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金刚琢和三境帕都是太上老君吩咐要带走的宝贝，来了两趟只完成一样，连太白金星都觉得，这差事办的窝囊。
太上老君炼制的金丹啊，那可是无价之宝，有钱买不到，想换多少头牛就换多少头，你个金蝉子，怎么就算不清帐呢？
哎，想到这里，太白金星也直挠头，反过来讲，青牛也很值钱，同样不能用物质来衡量。金刚琢和三境帕也很珍贵，老君怎么就不多拿出来两粒金丹呢？
呸呸，让金蝉子给带沟里去了。
“两位将军但请留步。”太白金星劝不动陈懿，只能打猪八戒和沙和尚的主意。
猪八戒犹犹豫豫，看着沙和尚痛快停下，也站着没动。
“老倌儿，有话赶紧说，师父不高兴着呢。”猪八戒点着脚催促道。
“两位将军，还请劝劝金蝉子，归还宝物啊。老朽在此谢过将军们。”说完，太白金星深深作揖。
何时见这老官如此低姿态，搞得两个人挺不自在。
“老倌儿，不是我说你，我师父的话没毛病。三样宝贝还不值三颗金丹啊，老君没诚意，不自己下来也就罢了，还舍不得多拿点丹丸。”猪八戒不满道。
“元帅啊，何人敢要挟老君，他能答应给一颗，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此事也怪我，原话传了过去，老君本可以多拿金丹，或许是想要给金蝉子下马威，我无论如何都是再要不来的。”太白金星咧嘴道。
“能答应给一颗，便能给三颗。老倌儿，我劝你再跑一趟，跟老君好好说说。”猪八戒嘿嘿笑道：“我们这里人多，分不过来，能要来一葫芦那是再好不过。”
“元帅又在说笑。”
猪八戒油盐不进，太白金星只能看向沙和尚，可怜巴巴的说道：“卷帘大将，看在昔日情分上，还请多多费心。”
沙和尚也沉默了，太白金星这是将皮球踢给了自己，世界上最为难的人现在就是沙和尚。
一头是玉帝，一头是恩师，各都有理，他做出任何选择，自己都会良心不安。
“将军，莫要辜负玉帝对你的栽培啊。”太白金星暗示道。
“什么栽培？我兄弟俩都成这幅惨样了，还敢说栽培？”猪八戒嚷嚷道。
“元帅，多了不能说，但是他日，你们二位必有重返天庭的那一天，玉帝还会是主上。”太白金星有些急了。
猪八戒听出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
“卷帘大将？你可是实诚人……”
“老倌儿，你是说我不实诚了？”猪八戒反问。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你明明说了！”
……
良久，沙和尚才闷声道：“我试试看吧。”
太白金星高兴的直点头，又深深作揖，指指上空，说道：“我牵着牛在云层上等你消息，到手后招呼我一句即可。”
沙和尚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猪八戒却不以为然：“沙师弟，要说你说，反正我不捎这个话。”
沙和尚什么都没说，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太白金星留下此二人，陈懿心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就要看看，俩徒弟究竟如何向他开口。
带着点赌气的成分，陈懿对此不表态，日子一天天过去。太白金星吃住在云层，身旁还牵着一头臭牛，等的那叫一个不耐烦。
三天，五天，十天，陈懿很是诧异，为何两位徒弟都没有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猪八戒彪吃彪喝，哥哥妹妹的和七妹还有花仙子套近乎，似乎早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
沙和尚依旧是沉默寡言，或者说，话更少了。
这天晚上，天气阴沉，没有月亮，众人都早早去休息，陈懿却发现沙和尚独自一人坐在小河边，望着灰蒙蒙的天际发呆。
陈懿看着那孤独的背影很久，也想了很久，还是缓步走了过去。
“师父。”沙和尚听到动静，回头打招呼。
陈懿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小包裹。沙和尚一愣，打开一看，更是诧异，似乎明白什么，连忙说道：“师父，弟子并无此心。”
“我知道你没有此心，但也不忍心你烦恼。”
“可是，有这两样宝贝，或许就可以避免很多劫难。”
“有了它们，咱们就失去了彼此坦诚的快乐。何况，取经队伍从无到有，靠的也不是这两样东西。有它不多，没了不少。”
原来，包裹里放着的正是金刚琢和三境帕。陈懿看出沙和尚的纠结之处，思量再三，留着这两样东西，或许可以为将来多一重保障，但也并非没有弊端。
那就是彻底激怒太上老君，根本不用他出手，取经队伍便可以化于无形。
所以，陈懿决定主动交出两样宝贝，同时也可以卸去沙和尚的负担。
“师父，我，我……”
“悟净，我很高兴你从未向我张口，所以，我也不能为难你，拿去交差吧。”陈懿拍拍沙和尚的肩头，回帐篷练功去了。
远处的猪八戒看到了这一幕，眼眶发红，悄无声的擦掉，只装作是看不见。其实，纠结的何止是沙和尚，也包括他，所谓的没心没肺，也只是掩饰。
沙和尚手里拿着两样宝物，感慨万千，坐了几乎整整一晚上，这才飞上云头，交给了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早就闻够了牛屁股的臭味，天天呕吐，脸色都变得苍白，他甚至有种感觉，沙和尚再不来，他就会被熏死。
“卷帘大将，此番你立下大功，我一定在玉帝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太白金星拿到两样灵宝，高兴无比，一再做出承诺。
沙和尚只是淡淡一笑便回来了，心下也有了清晰判断，玉帝，也包括天庭任何一个有权势的神灵，都可以向他施压。
但是，师父却不忍他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