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华戏谑地睨了沈千澈一眼,眼底浮现出了抹轻嘲的笑意,“是我的孩子,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说着她便直接转身就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肩膀还轻轻地撞了他一下,让他忍不住勾唇一笑,无奈地摇头跟上了前去。

“你都是我的,孩子自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抬手直接将她给圈在了自己的怀中,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正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谁是你的,死开!”孔凝华眸光一冷,抬手正欲将他的手给拍下来,但又想起了他身上的伤势,于是便只得将手给僵硬在了半空,停顿了片刻后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见着她如此动作,沈千澈眼底笑意更甚,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眉眼,轻笑着道。

“若是我真死开了,你日后岂不是变成了寡妇?”

闻言,她冷着张脸转头看向了他,“别仗着你身上有伤,就来说这些激我的话,若是你真将我给逼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伤者。”

这下她心一横竟是真将他的手给拍打了下去,但这力度大都是用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缩回手的同时,她迅速地加快了脚步冲着前方走着,似是想要将他给甩开。

然而沈千澈哪里是这等容易甩开的人,她这脚步愈是加快,他愈是要跟上前去,不过她由于担心他身上的伤势,这脚步自然也放慢了下来。

“娘的事,你打算如何?”到底是他的亲娘,她也知道这件事他夹在中间也很是难办,但事情总得是要解决的,不然难道每日用膳都是这样的情况?

单单是一两次倒也罢了,但老夫人这思绪简直不是常人能说服改变的,要想在这家里能安宁一些,这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我会想办法跟她说清楚,反正我的立场本就很坚决,不管她如何,我的妻子,始终都只有阿凝你一人。”他直直地望着她,灼热的目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心下的柔软好似也无限的蔓延了开来。

孔凝华无声地叹息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还是补充上了句,“要想让她不让你纳妾,怕是不大可能。”

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老夫人的所想倒也罢了,方才在用膳时她分明说了自己不能在官场上给予他帮助,说的分明是她爹辞官的事,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何况人生在世,总归是要有些坚持的,不然人生未免也太乏味了些,她爹的辞官,她从来也没怪过他什么,只是现在一想起来,这的确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了。

“你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么?”沈千澈勾唇轻笑着问道,恍惚间她好似看见了那个在孔府里机智的与那些个女人一起耍小心机的画面。

逆来顺受?一听到这四个字眼孔凝华倒是微微挑起了眉梢,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道,“不是。”

言罢,她加快了脚步朝着里边走着,奈何这还未走

出多久,忽然有下人传来消息,说是皇宫里来人为小姐庆贺,还送了不少的礼物。

皇宫?这两字让他们心下都微微一颤,这消息传得还真是够快的,不过一天就传入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也过不了多久,大臣们那边也该传开这消息了吧?

“劳烦公公代本相给皇上道声谢,小女这才刚出生,皇上还如此有心,这么多礼,让她如何能消受得起?”

沈千澈忙拱手说道,随即让人也给公公拿了些银两作为谢礼,然饶是他面上笑吟吟的,心下却是有一阵冷意蔓延了开。

方才他可是注意到,方才在自己说出“小女”两字时,这人眼底正闪现了抹浓浓的笑意,看来皇上派人前来是想看看这孩子是男是女。

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皇上还是对自己不放心,他都已经说过要辞官了,若不是因为碧溪国的事也不会一拖再拖,怎的他现在还是怀疑自己会威胁他的地位。

“让相爷破费了,奴才哪里受得起。”公公一甩浮尘,面色犹豫地推辞道。

“不过是本相的一点心意罢了,莫非公公是嫌弃这不能入公公的发眼?不如……”沈千澈正欲转身让人去重新备份礼物给公公,但哪知这话还未落地,他便已然将这东西给收了过去,讪笑着放入了宽大的袖口之中。

“没有的事,既然如此便多谢相爷了,不过,皇上还谴奴才问问,相爷的身子如何了?这几日相爷没有上朝,皇上很是担忧相爷的身子啊!”

担忧?我看是担心我怎么还活着吧?沈千澈唇角勾起了抹阴冷的弧度,然面上却是讪笑了声,这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足的,因此他也还是说了些感激皇上挂念之类的话来。

这礼已经送到,且还得知了孩子的性别,以及相爷身上的伤势,公公自是没有要在这里待下去的打算,微微拱手朝着他们行了个礼后便启程回宫。

此时正站在一侧的孔凝华眸光正紧盯着皇后送来的礼物的那个方向,但看了好半晌都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正送走了公公回来的沈千澈见着她如此,疑惑地问了句。

“想看直接拆开不就好了,怎的还傻站在这?”这话一出他这视线便看到了正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她这冷冽的眸子也正看着阿凝,那双微微往里凹陷的眼里好似正燃烧着两簇火焰。

原来又是因为这个……见着两人如此,他顿时只觉心间上好似给一块大石重重地压了上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然这次,他却是干脆大步走上了前去,锐利的眸光不时地扫过了两人。

“都是一家人,做出这副样子是想要给谁看?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娘,阿凝是个很好的人,若是你再刻意为难于她,那日后我她还有孩子,便不再同娘一道用膳了,省得娘看着我们心烦。”

孔凝华惊诧地猛地抬头看向了他,哪知正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

,然不过是一眼,他便将视线转到了老夫人的身上,且神情亦是极为坚定。

“看着心烦?为了你这妻子,你连娘也不管不顾了是不是?沈千澈,你真是好样的!”老夫人怒急,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恶狠狠地瞪着他道。

临走前,她那凶狠的目光也一直都死盯着孔凝华,但后者跟往日不同的是没有再低眉顺眼的,反倒是还直直地迎上了那迫人的眸光。

在她这一走后,大厅里又一次变得很是寂静,正站在四周的下人们见着他们争吵,早已都低垂下了头,生怕一个不慎牵连到了自己。

长叹了口气的她终是走上了前去将那皇后送来的小盒子给打了开,据方才公公所说,这是娘娘特意交代在路上绝不能出任何差池的东西,但从这外表上来看,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正在她打量着这东西时,沈千澈哪里有她这么好的耐心,于是大手一挥,直接将这盒子给捞了过去,正当她回神想要见这盒子给抢过去时,盒子早已给他打了开。

“怎么了?”见着他神情呆滞,且还不同寻常地紧皱起了眉头,看得她这心间也不由得蹙眉疑惑了起来,转头走到了他的身侧,抬眸看向了这盒子……

“啊!”孔凝华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口中发出了惊呼的声音,瞳孔亦是在这时给放得老大,看得千影这心间亦是为之一紧,赶紧上前将她给扶了住,担忧地发问。

“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是个盒子,里边能放什么东西,竟是让他们看了之后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疑惑的同时千影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哪知竟是看着了个断裂了的玉佩,若只是裂纹倒也罢了,关键是这玉佩还只有一半。

都说这碎玉很不吉利,尤其是这种断成了两半的玉颈是如此,但为何皇后竟是要送这样的东西过来,是想要给予什么惊醒还是怎的?

这时正拿着盒子的沈千澈眉头略微松开了些,随之抬手将这玉佩给拿了出来,大打量起了上边的花纹,这怎么看着好像还有些熟悉……

如此想着,他转头看向了两人,哪知却是见着了孔凝华面色煞白,好像是看着了 什么可怖的东西般。

“你认识这玉佩?”看她如此反应,他眸光一沉,试探性地问出了这么一句道。

她沉思了好半晌,最终仍是点了点头道,“认识,不过这都过去了将近一年,我记得当初好像是在个流浪人手中见过,当时我不小心撞上了他,还发生了些不愉快。”

流浪人?沈千澈眉头一紧,紧接着又转动了下这玉佩,看着倒是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上边的花纹,看着似乎有些古老,且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皇后娘娘送个断了的玉佩过来作甚?怪不吉利的。”千影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孔凝华的肩头,不想让她去回想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