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没有丝毫的月色,更没有一颗星宿,周遭漆黑一片,寂静得让人十分的不安,只有耳边不时传来呼啸的风声,散发着丝丝凉意。

沈千澈与孔书望二人一同来到了银魅谷的外面,这里的地形极其的诡异,暗藏机关无数,若是一个不慎,想必就真的是有来无回了。

“你待会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切忌,不管是发生任何的情况,都要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主。”沈千澈沉声说着,匍匐在谷里最高的一处房顶上。

孔书望就在他的身侧,这些厉害关系他怎么会不明白,但是若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他是定然要护他和姐的周全的,那怕是搭上了自己的这条命。

“嗯。”孔书望轻轻地出声,眼神冷冽,握紧了手中的剑。

就在巡逻的人换班的时候,沈千澈突然做了一个手势,朝着那边飞身而去,孔书望紧随其后,已经出鞘的剑在灯笼的照射下反射着一道银光。

两人在快要落地之前便分做了两路,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直接将那些个守卫一见封喉,有的却是连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千澈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这里的一些布局,现下也只能当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不知是好运还是怎的,就在他们刚好隐藏了身形之后,便走过来了一个婢女,手上端着的好似是夜宵,步子走得特别的稳。

沈千澈直接从后面捂住了婢女的嘴,避免她发出任何的声响,孔书望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刚要从手中滑落的托盘。

两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十分僻静的角落之后,沈千澈直接点住了她的穴位,省得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就麻烦了。

“快说,孔凝华在什么地方?”他沉声道,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好似散发着一缕微光,一手却是掐着她的脖颈处。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婢女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恐惧的情绪填满了她的整个脑海,尤其是脖颈上鲜明的触感,更是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快说!”孔书望直接一剑指在她光洁的额头,剑尖传来的冰凉锥心蚀骨,她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着的声音。

在这时,沈千澈却是不再说话,一掌把她拍晕之后,站起身来,地上的阴影瞬间被拉得老长。

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再怎样也得有数十上百人的感觉,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一袭火红衣衫的银魅施展着轻功朝着这边飞了过来,面上仍然带着那红色的面纱,面料十分的轻薄,连他的轮廓都能看见,只是平添了一种迷离朦胧的意味。

“相爷怎么舍得屈尊来到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地之后,银魅扭着水蛇腰就朝着沈千澈走了过去,狭长的桃花眼带着无尽的娇媚,声音更是酥软到了骨子里,让人听了都忍不住作呕。

“少废话,要

打要的杀,只管放马过来!”孔书望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着他。

果然是年少轻狂,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虽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让你们真正的谷主出来,本相都已经来了,他若是不肯出来一见,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沈千澈勾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目光更加冷冽了不少。

在他方才出来的时候,沈千澈就觉得根本不是真的银魅,就算是声音十分的相似,甚至脸型身形都是一般无二,但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愧是相爷,这识人的本领就是不一样。”假银魅低低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方才出言不逊的孔书望,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不过却就在这时,他却是身形一闪,只见一道红影却是包围住了二人,沈千澈神色凛然,几次出手却不想都扑了个空,自己尚且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武功本就不如他的孔书望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看到银魅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包围的那些人在红影停了下来之后,也都迅速地加入了战斗,丝毫不拖泥带水,每次的出手都是快很准。

本就没有多少经验的孔书望渐渐不敌,身上已有多处受伤,却还是咬牙死撑着,另一边的沈千澈有心想要帮助一下,奈何根本抽不开身,只得速战速决。

一时间血腥味扑鼻,而这些人却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痛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以自己的命在拼搏,战斗力惊人。

饶是武功如此卓绝的沈千澈也有些吃不消了起来,就在长剑刚划过面前的人的喉咙之后,手上却是剧烈地一痛,他一个侧身便向那人砍了去,鲜血喷到了他俊秀的容颜之上,看上去煞是骇人,尤其是配合那双猩红的眸子,更是让人心惊胆战了不少。

孔书望在这瞬间心里太过担忧,有些失了心神,而就在这时,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痛楚,任何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书望!”沈千澈大吼出声,然而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被人给抓了过去,眸光愈加冷冽。

就在他刚凝聚了全身的内力,想要拼尽全力一搏的时候,千影带着援兵总算是赶了过来,局势瞬间反转。

银魅也不再是站在一旁做个旁观者,抽出了怀间别着的箫,悠扬的箫声传了出来,沈千澈忽然感觉到头晕脑胀,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被人给抽空了一般。

“相爷,你没事吧?”千影连忙过去扶住了他的身子,转而将他交给了与她一同来的同伴,朝着银魅就攻了过去。

银魅却是直接放下了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些,但千影没来得及细想这么多。

过了几招之后,千影就逐渐落于了下风,本来她擅长的就是暗器,学武功的时间本就不长,更不可能去拼内力,只要是这种近距离的战斗,一般情况下都是必输无疑。

银魅依然轻松无比,仿若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千影指尖的银针正要使出,哪里想到他

竟然突然抱住了自己,禁锢着她的双手,微微俯身在她白皙的脸上印下了浅浅的一吻,在看到她喷火的神情之后,心情不由得大好。

“嘶!”银魅低吼了一声,原来是千影方才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招数,银针完全没入了他的身子。

推开了银魅之后,这边的打斗也进入了尾声,沈晋扶着沈千澈,方才倒下的孔书望也被救了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否则要是银魅谷的人再赶来,只怕是想走就难了,救小姐的事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千影扫视了一眼遍地的尸首,冷静地说着。

“阿凝,救阿凝,救阿凝。”沈千澈挣扎着想要去救人,声音却是十分的痛苦,手臂上的伤还在流着血,要是不及时处理,往后只怕是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相爷,得罪了。”沈晋沉声道,随即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千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蹲在银魅的身旁将他方才吹奏的那只箫给捡了起来。

“沈大哥,这-……”

听见她欲言又止的话,沈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凝重,为何相爷听到了这个箫声反应会那样的激烈,难不成也中了什么秘术?

“还是先将相爷带回去吧。”沈晋随着暗霄阁的人施展着轻功绝尘而去,千影也只是思考了片刻,便也跟着离去了。

所有的人尽数撤离,谁都没有看见,那边一处凸起的房顶之上,穿着一袭白衣,手里摇晃着折扇的人俯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白溪槿勾唇笑了笑,这些个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想要给沈千澈敲一个警钟而已,现在还不想他出事,只要能够控制他就行,如此也好为日后的大计做好准备。

至于那个箫,本就只是试探沈千澈的而已,丢了便丢了,孔凝华还在自己的手里,难道还担心他不主动送上门来么?

思及此,白溪槿直接从房顶上飞身而下,转而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将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花瓶转动了一下,整个书架便移到了另一边,里面,别是一般光景。

走到了最深处,才听见了一些瓷瓶碎裂的声音,白溪槿眸光忽然间冷冽了不少。

打开了锁着的门之后,他真真切切是被眼前的这个地方给惊慑住了,他原以为她最多不过摔点东西泄愤,哪里想得到她竟然快要将这个屋子都给拆了。

小到花瓶一类的物件,大到桌椅,甚至就连床被都被她给弄成了碎片,整个屋子脏兮兮的,要不是这里只有这一个屋子,白溪槿恐怕都要以为自己走错路了。

“你倒是还真有本事。”他都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个女人到底是想要怎样,费得着做出这样的事情么,在这里她要待的时间还长着呢。

“白溪槿,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孔凝华双手叉腰地冲了过来,那喷火的目光好似要将人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