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笑的造一段落,林平之才终于回答道:“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想我这掌门刚订门规,自己就要大大的违背了,我说想要尽一切办法让那丫头当不成尼姑,给你当老婆,这可不是比什么样的诱奸都严重嘛,好吧,好吧,咱也不订那么严厉的门规了,只有一条,别强暴,别硬来,这一条一定得给我守住了。”

“是,徒儿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个屁,你明白什么!”林平之道:“你要真明白,你从前也不会作下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了。你得知道,你活在什么样的时代,今天这世上,女性一旦失去名节,当真生不如死,虽然不是她们的错,却要被千夫所指,一生连为人妻为人母的资格也没有了,有多少人就是为此而毁了一生的,有多少女孩就是为此而当时就自杀的,你知道嘛!”

田伯光默然点头,神色中却有隐隐有些委屈,但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道:“弟子既蒙师父收录门墙,自当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可说到这里,林平之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这条门规是将来给别人用的了,你还想追求仪琳吗?如果还想的话,这条门规与你无关,你从现在起,绝不可以碰任何女人,这个能作到吗?”

田伯光立时跪下起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田伯光立誓,若我日后能得小尼姑仪琳为妻,必定忠贞不二,从今日起便不近其他女色,如违此誓,如我与任何别的女人有苟且之事,必教我手足折断,双目失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誓起的却叫林平之浑身发毛,真的假的啊?前世里的林天雨可见过随便就能赌咒发誓,过两天就能把誓言当个屁放了的人。可记忆中这世界的人发誓应该是很认真的,罢了,信他吧,赶紧扶起田伯光,同时脸上已经又是一副狐朋狗友式的坏笑了:“那好,你放心吧,你师傅我是将来要争夺天下的人,这点小事怎么也不能说办不到,师傅说什么也要让你娶到小尼姑为妻的。”

田伯光却还是一脸正色的道:“弟子多谢师傅美意。”

“好了,门规有两条了,再下面呢,我想想,”林平之道,可是凭空叫他想一套适合这世界的门规,一时却哪里能想的清,只记得前世里在华山派时的那什么华山七戒。对了,那七条前世背过的,怎么说来着,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匪类,勾结妖邪。

好吧,自己的一二戒,其实是华山的一三两条,虽然骨子里并不一样,华山派的戒(奸,**),可是不许逛窑子,不许无媒野合,不许婚外情,什么也不许的,好吧,照葫芦画瓢吧,于是又道:“第三条,戒恃强凌弱,伤害无辜,不过这条不能理解死板了,武人笑傲江湖,快意恩仇,倘见恶人,倘见义勇为,或是有人来欺自己,总不能不出手,否则学武何为。”

林平之接着道:“第四条,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不过这也不好说,同门中若出了叛徒,反来伤你,又怎能死守门规,凡事总有个是非,是不是。第五戒,戒滥取不义之财,不过这也不可死板,倘是为富不仁,罪大恶极之辈,便是取他一些,也不伤了阴德。”

华山七戒还有最后两条,但这两条却怎么说去,算了,不说了,于是拍拍田伯光脊背道:“先就这五条再说吧,剩下的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是个很随和的人,不会有那么多清规戒律,我自己还不喜欢守规矩呢,简单的说,只要你作个好人,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世事千变万化,哪里又说的清那么多是非。”

田伯光躬身道:“弟子必牢记在心。”

“行了,行了,别这么认真,太认真就不是你了,咱们正事当然要好好说,可平日里你当我是个朋友一样说话就行了,不用跟别派那样,上上下下守那么多礼仪,严肃的一副死人样。”林平之笑道,田伯光看着他这笑容,这其实还是个大孩子的一张脸,不由的却觉心中有些异样,就像是冰雪融化一般。

话说到此时,再看不远处的山坡与大路上,恒山派众人哪里还有影,怕是早也到衡阳城里去了,林平之又笑道:“尼姑们已经走掉了。”

“怕什么?有师傅作保,但教我们这次幸免,师傅还能不给我办成了这件事嘛。”田伯光道,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大笑了起来,笑的都有些像是孩子。可严酷的现实却是不能不顾的,是啊,能不能幸免,他们这回在衡山要作的事,当真是难比登天。

“师傅,有件事我现在不能说了,先前还是外人,但现在你既已是我师傅,不能瞒你。”田伯光随即交代刘正风其实与自己有大恩等事,这个林平之已经猜到了,于是答道:“这个你无需多说,其实我也瞒了你些事,你和刘正风的关系,我之前就略知一二,否则我也不叫你帮这个忙了,刘正风自以为能保的住密,可他有时还是会说漏嘴的。”

既是师徒,便与之前不同,有些事是可以说的了,所以田伯光固然诚实,林平之也可随口编个理由就答出来,但田伯光闻言大惊道:“他说漏嘴过?那不要命了,嵩山左盟主岂不更可以此加罪?”

“放心,嵩山派的人并不知道,世上也没几个人知道。”林平之赶紧安慰道,虽然没法说明实情,但两人之间,已有信任了,田伯光也不多问。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紧在衡阳城中找个地方落脚,这几天城中满是江湖客,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我们,天一黑我们赶紧去见刘正风,把事情说明,当然了,他恐怕不会想不到左盟主会对付他,但他绝对想不到会有如此严酷,这个必须得让他早作准备,否则等到事发,我们俩再出手,怕也难以挽回局面。”

“等一下,师傅,你是不是真如你自己所说的,根本不认识刘正风?”

“当然了,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没骗过你,你是不是怀疑我为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出那么大力,舍生冒死,有些不太正常?我自有我的理由好嘛,别多问。”林平之答道,其实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白他为何要这样作,为了正义?这个理由可不足够,为了那举世无双的笑傲江湖之曲?这就更扯淡了。或者只是为了作个好事,也不完全像。

也许骨子里只是因为他开始时没丢下父母,却意外的救了自己,很有些怀疑,这是善良的报答吗?这也说不清,但或者他因此想要救下这世上最特异的两个音乐家,同时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吧,当然了,也可能死在这儿,但那又怎样,自己从穿越开始,既失去了过去,也不知未来在哪儿,生死又何计。

田伯光摇了摇头道:“既然是这样,想见刘正风也不容易,你是陌生人,我却只认识他一个人,刘府上平日里就戒备森严,更不必说这几天了,我抢了铁老老的东西,是被你夺了回去,但身上还有几俩黄金,原是打算趁黑摸到他院子里,若能碰巧见到他的面,便见一面,打个招呼,若见不到也不要紧,便在院子当中丢下礼物加张纸条,写上‘故人来送贺礼’,然后就走,反正拾到的人也要送给他看,反正他也能猜到,因为除我之外,没人会偷偷摸摸的作这件事,何况就算猜不到又何妨。”

“是这么回事啊?”

“对,就是那样,而且就算只是这样,我都有点担心是不是根本人都没见着,还不能全身而退,见面说话吗,那可不好办啊。”

现在明白了,前世里田伯光就是这么作的,至于他是不是见到了刘正风之面,那也没法知道了,然后他作完之后便走人,而且他成功作到了,送的也是铁老老原来的礼,但现下两个人所要作的,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照田伯光原本的计划,根本不打算能保证见到一面,都觉如此危险,何况现在是有大事相商。让田伯光以本来面目去的话,太危险,若以现在的易容,刘正风一眼还认不出他,若再不小心动手,就更危险,何况也不能只有田伯光一个人去,因为这事真正知情的,也只有作为穿越者的林平之,只有林平之见到了他,才好商量。

两个人一起去吗,可林平之却更缺乏这方面能力,他自己心中明白,论交手之时的武功战力,他是胜过了田伯光了,那却是他这个人本身的境界太高,真功夫还有所不如,至于轻功,比起精擅此道的田伯光,他可是远远不及,虽说这些时日也苦心钻研过轻功,但毕竟不是那么快就能有大成就的,他连走路的声音,都比田伯光响的多,秘密潜入肯定作不到。

也留张纸条吗,那根本就是笑话,这么复杂的事怎么写,得写多少字,而且第一个看到的,肯定不是刘正风,写太明白了反而惹事,更不可能署上田伯光的大名,他们与刘正风,又没事先约定什么密写之法,怎么写,何况这等事,不是亲见其面,陈述利害,并且约定办法,只凭丢个纸条,又有多大用处。

好吧,走一步算一步,先进城再说,行不多时,已经见到了衡阳的城门,林平之一眼望去时,却有些感慨,南方的风景人物虽与北方燕代之地不同,但城墙却是照着一个规格修的,并无差别,只是这儿却再看不到长城脚下那般雄壮威严的战士了,这座城中的衡山派弟子若与守城的士兵交战,只要略上几个人,那是轻而易举就能打的赢。

而现在,城中的武林人物,已经多了十倍有余,而这其中,却有两个人,想要改变既将发生的,牵涉到这其中所有人的事情,他们的背影,看上去还是太渺小了一些,林平之冲田伯光笑道:“吕兄,怕吗?”

“有什么好怕,已经好几年了,我每一睡觉,都会作梦有人来取了我的脑袋,从来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给人宰了,这条命早也不是很当回事了,不过如今若是能为恩人而死,却死的更值。”田伯光淡淡回答,不知怎么回事,林平之总是觉得他和自己想像中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