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林平之稍露犹疑之色的时候,东方不败却忽然笑道:“喂,喂,你刚才使的那路剑法叫什么啊,看起来好滑稽。”

忽然间明白了,他已看出林平之心中的困难之意,便立时将话题带往别处。如果林平之不想说,那么又何苦勉强,他也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林平之自己愿意说,他总是会说的。

可是林平之其实也越来越觉得没有瞒他的理由,既然跟左冷禅能说,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那个小孩子交下的任务,这件事就像座大山一般,死死压在心上,叫林平之怎么也无法对面前这人一切开诚布公。

结果当东方不败突然问他剑法的时候,他还有点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查颜观色,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又嘻笑着问道:“我问你呢,你的剑法是什么啊,怎么不理我?”

“啊?那第一招全是我临时随机应变,可还没名目,不过后来的招式倒是有个来历,可以称为‘(王,八)剑’。”林平之这才笑眯眯的答道。

“(王,八)剑?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称?”东方不败问道。

“这招式是我新创,本来也没名字,只是在我的故乡,有些没武功的街头小泼皮对打,会用一种称为‘(王,八)拳’的打法,其实也没有一定的规范。”林平之随手给他演示真正标准的二十一世纪(王。八)拳,然后又道:“不管这打法再烂。烂到根本不足以称为功夫。但你大概能看的出,我刚才运剑之法,其实是脱胎于这种功夫。”

东方不败叹道:“果然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今天见识你这么用剑之前,我可想不出世上还有这样的打法。”

“这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今天这么特别的战斗。才可以耍这么无赖的招式。这样的功夫换了别的场合哪里还有半点用处。”林平之答这话时,忽然想到,这岂不又跟自己的秘密有关。

可是东方不败既然已经不打算追问他,那却绝不会再提起。只是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像是已经知道了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也不见得完全没用,这招式如果转换其形,能够完善起来的话,也未始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绝招。”

“呕?你还真看好我这种功夫吗?这可只是在耍无赖啊。”林平之答道。

“就算是在耍无赖,也是大智大勇的耍无赖。而且你将各路不同的劈击融为一招,其中未始没有可取之处。”东方不败答道,林平之却心中一凛,难不成现在的一切又有那小孩子的某种安排。自己又还是在他的(逼,迫)下在创造武学?

殊不知现在这个时候,那些刚刚才被逼退的强敌们也同样在商量着:“他就算是耍无赖,也是大智大勇的无赖,当刚才那种交手,能看的出我们的态度并不难,可是敢立时付诸实施,却不是世间寻常勇者能作的到的,更何况他的招式极可能是临阵才创造出来,这男人委实厉害无比,就算他现在武功有限,只怕却是这个时空中最可怕的敌人了,若不找到逃脱这世界时空管理者的惩罚,杀了他的办法,可还真危险。”

“那也无妨,咱们虽然不能出手杀那小子,不过这个世界出身的人,总也不受限制吧,让他们去,至少那个鸟人,他若还想日后练回一个人类,那便非为我们作事不可,以他的武功,今天这两人,还不手到擒来。”

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人不觉间又研究到武学时,南少林的老僧们却在那儿茫然无比,刚才那一战,根本没人把此地的和尚当成什么了,可是战斗之时惨受池鱼之灾,却也死了不少,而他们到现在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

当然,现在他们是大致上明白了,所有人都是为红叶而来,或者说,真正的目的,都是他那部凡俗武人,根本看不起的“葵花宝典”,但这双方的关系的却当真复杂无比,本来已有人猜测林平之是不是跟这些敌人同伙,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双方是真拼命,这不会是演戏,因为这等强者,实在用不着在他们面前演这出戏。

和尚们这时已经知道,这两人之中,确实是妻子强的多,可是双方战斗时那种情况却实在怪异,尽管和尚们功夫差之甚远,可也看的出对方在对林平之出手时的顾忌,那却实在无法理解。

当然,这些事现在对和尚们来说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有事没有,天镜很小心的上前问道:“二位前辈,不知”

林平之懂他的意思,随后便答道:“没事了,他们再不会来这儿骚扰你们了,事情都已过去。”

真的吗?只是林平之一句话罢了,谁来给他们保证啊,可是林平之再不理会他,只是跟天虚吩咐道:“你也练易筋经的吗?”

“当然,我在练,可是我练不了,大概还是我修行不够,我没有那种心境。”

“是吗?”林平之悄悄对他说:“离开这些**恶之僧,自己修行去吧,否则的话,你永远也练不了易筋经。”

说着林平之已经带同他有名无实的准妻子,准备扬长而去,天虚忙跟着叫道:“等等,我可以跟随你走吗?”

“对不起,至少现在不行,我有件很急的事情。”林平之已经再也不想理会这些和尚,甚至没有更多交代,很快便已消失了,和尚们还在这儿疑神疑鬼,但也真如林平之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后许多天,也没再发生什么,终于和尚们又开始重修寺庙。恢复正常生活,果然也安然无事。至于他们听从林平之的要求自宫。这是不是确实需要啊,可是反正也作过了,那也只好认为是必需的了。

转眼间两人一马已经离开了数百里,东方不败却叹道:“就凭这些练邪功的和尚,要是照我的想法,我走之前肯定要把他们全都宰了的!”

林平之苦笑道:“你怎么还是记着这个啊。毕竟咱们是去找人帮忙在先。救人患难在后,难不成事情完成了后,我们自己倒下手杀人?那也太不合道理了吧?”

“拿小姑娘的性命练那种功夫,就很合道理吗?”东方不败又道。但随即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份了,又有些自嘲的笑道:“算了,你说放过这些和尚,那就放过他们吧,只是我们现在正在去哪儿?”

“去找红叶。”林平之很肯定的说。

“呕?去哪儿找?”

“郑州(六,合)门,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想来不会差。”

“(六,合)门?我好像也听过的。那种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啊?”东方不败答道,但随即想到,先前林平之一句话逼退了那许多强者,不就是什么“洛阳金刀门之事”吗?那金刀门又算的了哪路货色啊。

“虽然是小门派,但红叶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那儿。”林平之答道:“那个王四,虽然没想的起太多事情,但以他的意思,红叶在武林中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尤其是对他感恩戴德的,只有一家,但我以前和(六,合)门翁婿四人打过交道,他们确实对红叶感恩,这么推算起来,他也只可能在那儿。”

“如果不是呢?”

“那么就真的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了,所以你最好希望就是这样,而且若不是,我们的那些对头,抓了那个王四,那也不可能问出更多了,就算他没忘,想到最后,最多也只能吐出(六,合)门这个名字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拼命赶路,好赶在他们之前到那儿?”

“不,如果他们现在就问出(六,合)门这个词,那我们绝不可能赶在他们之前赶到哪儿的。”

“怎么不可能?世上还有什么能跑的比我们坐着的,你这匹马还快!?连我这般轻功都跑不过他,他们这回来的强手虽多,却似并没有一个特别厉害到轻功还能胜过我的人。”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的本事不是你能猜度的,至少他们传递信息的本事,却不知有多可怕,那可不是这世间的任何手段能相提并论的,如果现在他们问出了答案,只怕他们在北方的同伙,最多几个须臾之后就会知道了。”

“你是说他们在别的地方,随时还可拿的出像这儿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高手?”东方不败有些骇然。

“我就怕是的,所以现在我赶的不是比谁跑的快,是在对方可能问出话来之前赶到,但愿我的手段能有效吧?”

“什么手段?”

“精神手段,我在那个王四身上使了移魂之术,这个也是我擅长的,早在我武功比现在还弱的多的时候,就对一个本身还有内家修行的人使过,那个人可比这家伙功力精的多,但也照样有效。不解掉我的招,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刚才临阵毁了他写着句废话的那张纸,也是相辅相承的手段?”东方不败随之领悟:“你的手段,对方并不是不能解,但必须知道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手,可你当他们的面毁了张废纸,他们会以为王四已经对我们说了,这样双方根本说不清话,他们不会以为王四中了你什么招,只会以为他就是不诚实,不肯交代。”

“对,王四就算说了写在纸上的是什么废话,他们也不会相信,但愿这样的办法能多拖些时间,不过可要苦了那个小子了。”林平之叹道,这个办法还是来自于当年一部电影中“打死我也不说”的创意,这时用来,却用的有些卑鄙了。

“唉,不管怎么说,自认识你以来,好像就在不停南方北方乱跑,一遍一遍的过长江。”东方不败叹道。

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一家人作梦都想不到,他们从未见过的超级高手,会专程来拜访他们这些在武林中实在算不上什么角色的人。(未完待续。(l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