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雨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在接到那个任务之前,他就已走遍天下,颇也搜罗了不少自古以来极厉害的武功秘籍,加上当时那小孩子还大方,给他的灵丹妙药,可比给你的那几株草药多的多,五年期满,他杀上紫霄宫,轻易就把张三丰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就在那天,那小孩子就抹掉了他。”

“理由呢?”

“那小孩子还需要理由啊?不过当时他确实说了理由,说那个穿越者缺乏进取之心,只满足于胜过那世界原来的张三丰,又只会修炼前人秘藉,固步自封,不知创新。不过这些理由,全不过放屁罢了,再说了,他就是不给你理由,你找地方投诉去?”

“我要是那个人的话,我该怎么办?”林平之有些气闷的道:“什么叫作‘只满足于胜过那世界原来的张三丰’?难不成我再跑去武当山,指点张三丰几招?再说了,他交任务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更多的说明吧?”

“他当然什么也不会说明,可是你就得自己想清楚,否则他杀你的时候可不会客气的,这就是这个自称上帝的家伙作事的风格,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一点了吧。”

“是的。”林平之点点头,在福州时莫名其妙的任务,和上帝那小孩子的种种,看来确实是这样。

林晓雨接着说道:“所以你现在开始结交了东方不败,虽然是意外,却是十分正确的事,你跟他相处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指点他武功,帮他的功夫更进一步,你我的功夫,都是十分灵活机变,何况你自创的又是改进版的葵花宝典,所以你也一定有能力指点他。别怕任务到期时你武功根本追不上他打不过,那个真没什么要紧,只要让那小孩子满意,他要让你活着,当然更不需要理由了。”

“好吧,你说的我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还有一件疑问,那个长的像大鹏一样的人,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好像还跟那些外宇宙高手有来往的样子,可是他们不像一伙的人。”

“他确实跟那些人不是同一伙,而且也不是穿越者,我说了,穿越者如今只剩下我俩了,他是真正在这武学世界出生的武林高手,就像你的左哥哥,东方妹妹一样出身,但他也是这武学世界,这样出身的人中,唯一一个还能跟我过几招的人,我甚至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穿越者优势的人,怎能练的成这么高明的武功。”

是这样啊,但林晓雨却并不说出他的名字,罢了,他既不想说,不问也罢,只是来此见林晓雨之前,就有一个极重要的目的,跟林晓雨学武功,虽然这短短的见面也不可能学到太多,至少有一样,是渴望已久了。

但这个要求一提,出乎他意料的,林晓雨竟是立刻拒绝:“不行,绝对不行,不是我不想教你,如果有可能,让我倾囊相授又有何不可,只是这真的不行。”

“只是什么?这次见面时间紧促,来不及多说什么吗?我的要求又不多,你的各种拳掌兵器,内外武功,或什么其他功夫,我都不问了,就是我学的轻功,我只学会了你动作前半步的诀窍,少了一半怎么也学不成,你把那些教我,应该来的及吧。”

“你误会了,你说的后半步轻功,我确实不用多说,我就能教会你,而且我若还想教你别的什么,以后总能想出办法,也未必需要在现在教,可是你若学到了我的功夫,那小孩子必定会查觉,哪怕只是这路轻功,若是现在我一下子把你教会了,非让他知道不可,你现在也明白了,他创造你的目的,是为了极端的武学追求,不是为了让你能轻易学到什么,若是发现我教了你,他一怒之下,你倒未必有事,我怕是马上就会完蛋。”

“可我也已经学会了你那一丝轻功理念,创造出了全套的半式轻功,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在福州去见你,本来是他的要求,我现在甚至怀疑,为什么需要我去,可能他最初的目的,根本就是想叫你从我的动作之中领悟出什么来,你学会这全套半式,也可能就是他的计划,但我若主动教你,他可不见得饶的了我。”

好吧,也许是这样,毕竟是别人性命悠关的大事,毕竟他已穿越了一个多世纪,对这一切的了解,终究比自己多,可再怎么说,还是不快活,我这一用就没法收束的残缺轻功,究竟还得多久,才能自己补的上啊。

而且这一次的交谈,也并不如先前预想的那般痛快,不管怎么说,林晓雨对他并不算开诚布公,有种吞吞吐吐的感觉,似乎总觉有些话没完全说清,所以林平之最终也选择了没有对他完全信任和一切实说,相比之下,他反而不像左冷禅那样能完全畅所欲言。

那么到自己将来能符合他的要求,可以与他一起共谋大事的时候,真的要答应吗?这可是将性命,前途,全都互相交托的大事啊,可是真得推心置腹才可以的。罢了,这件事反正目前看来还遥远,不急着想那么多吧。

当这一次的交谈结束的时候,两人从天空中落下来,果然正是在泰山最高峰,自古以来帝王封禅天下的次数最多的那个地方,玉皇顶。先前见到的两个人,只剩下一个还在,那个鸟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方秋雨,或者说东方不败,还那儿气冲冲的等着。

“喂!我说林天雨,你跟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一起跑哪儿去了,到底什么事那么秘密,要把我甩那么远啊。”东方不败说话的架势,十足的一副娇嗔恼怒的样子,看上去也十分的有情调,再加他本来天下绝色,令人气夺色迷,原是魅力无穷,可惜现在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感觉上总有些不对劲。

想要把这事挑明,可是咬了咬牙之后,就是怎么也狠不下心,明明知道他并非真正女孩,可却总是觉得心中不忍。

东方不败却觉有些不耐烦,有些恼火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想说什么啊,我看你明明是有什么要说的样子,那就开口说呀,愣着作什么!”

罢了,有些事毕竟是非说不可的,干脆装作不知道的游戏下去虽然也不是不能作,那总是有点假,与其让他自己看出来,还不如说了呢。心一横,再不犹豫,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了四个字:“东方教主。”

一下子,东方不败的整张脸,便已全无血色,白的近乎于透明一般,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半晌,才终于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来:“你知道了。”

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若不是林平之有着超越自身内功的听力,只怕都听不见,这话说过后,他整张脸却转为菲红,一直红到耳根和颈项,又像上次林平之想要摸摸她的胸的时候那样,只是这次的脸色,却似是有些病态一般,红的有点不自然。

这下连林平之都有些担心了,不由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就算你,这个,就算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还是好朋友啊,那又有什么在乎。”

“只不过是好朋友而已,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在口是心非。”东方不败黯然说道,但目光转到林晓雨身上时,却突然间神色肃穆,满脸的红晕立时退散,要知他本来也是功力卓绝的大高手,自控力极强,刚才是因为心思起伏太大,所以难免有些表现,但这时却已瞬间恢复。

“这位前辈就是你来此相见的高人吗?”东方不败随手指向林晓雨问道。

“高人不敢当,也不敢自称前辈,当然林贤弟此来相见的,确实就是在下。”林晓雨随口答道,同时却对林平之使了个眼色,只是林平之一时尚未明白他的意思。

东方不败在旁边一棵小树上,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捏了个剑诀,冲林晓雨道:“在下东方不东方秋雨,想要跟前辈讨教几路功夫,还请不吝赐教。”

啊?怎么回事啊,东方不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打一场的,而且自己跟他形容过林晓雨的武功,他应该知道比武的话绝非对手,何况他可能已经亲眼见识过什么了。再说了,他也绝不可能知道,林晓雨是不敢伤害他的。

要劝一下吗,可是怎么劝啊,而且这一次,如果林晓雨不想打,直接闪开退出,东方不败也莫想缠的上他,可是现在看林晓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罢了,先前想看的那场战斗没看到,看看这场也不错,这样的高手交战,可不是经常能见的到的,结果林平之现在也留上了心了。

“请。”林晓雨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东方不败已经挥起树枝直扑上去,但见一团红影一闪,林平之已经是在全神贯注的瞅着,以他现在的感知力,竟还是险些没看的真切,这才是东方不败全力出手时的真功夫,只凭这一个动作简单的一对比,也知初次见面时马背上的交手,他实是极为容让,全无与自己争斗之心。

不由的更是凝聚心神,用心瞅着战场中的东方不败,却见他一根树枝闪电般挥舞而出,初时看不真切,但精神与视力渐渐适应下来时,却觉他的招式,自己是有些熟悉的,那不就是他自幼熟习的辟邪剑法么?

是了,之前自己与人对敌时,就曾用自己逆练辟邪,自创的内功,融合幼时所习的辟邪剑法,那样使出去,也颇有威力。确实如此,看东方不败的动作,他使的招式,单从动作上来说,果然也与林家辟邪剑法大同小异,什么“流星飞堕”,“江上弄笛”,“直捣黄龙”每一招也见东方不败使过,但在他手上用时,自然每一招也都有极精妙的好处。

而东方不败的轻功,尤其是交战之时的身法之妙,自也是这门功夫最厉害的地方之一,一开始的时候,只觉眼花缭乱,根本就只看到他身形影影绰绰的舞动,但静下心来仔细看时,却见他动作的根本之处,那种脚步身形的转折,却不正是他林家的辟邪步法。

一时间只觉他每一步,每一剑,也都极有参详的价值,不由的全身心的看着,可是同时目光所及,却不能不看到这场交手的另一方,待得看清了林晓雨的动作时,不由的更是大吃了一惊,首先就是他的身法,他的脚步动作慢到差不多只有东方不败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样子,而且还不怎么还手。

这不对,他若想快的话,比东方不败动作更快又有何难,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慢,而且还不怎么缠斗,道理很简单,他是在叫自己学他的轻功,因为刚才自己就要求了的。若是他快了的话,自己怎么学,还不是跟当初一样,只能看清每个动作前半式,没有后半式可见,如果是那样,虽然可以多看许多遍,不像当初只是找到那一点点感觉,可是又能有什么区别。

忽然间,林平之却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难的抉择,这两个人的武功对他都有极大帮助,而且这种境界的高手交战,两边都玄妙无比,却不像平常的战斗那样,可以两边兼顾,他只能选其中一方研究,可是这两人一个是与他自身的武功息息相关,另一个却关系到他不能完全学会而因此十分难受的神奇轻功,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