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想起了这个小丫头,可是自己也觉得好奇怪,小姑娘年纪尚幼,连胸部都没发育起来呢,到底有多少好处,让自己念念不忘,林平之心中有些自嘲的想着,可是再怎么想,还是觉得心中空空的,就是有点遗憾。

本来这些天也没一次想到她过,而且之前在峻极禅院呆了那么长时间,明明天天都可以见的到,可是也懒得见面,但不知为何,今天办了这些事,人正在放松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她,而且还会觉得有点难过,仿佛这些事没跟她分享,有点对不起她的样子。

没什么啦,反正现在也不在身边,而且今次不让她随行,本来也是理智考虑,不用想那么多了。林平之功力特异,自控力极强,这么一想,随即真的也不再纠缠这个念头,只是这样一来,毕竟也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

兴奋一过去,忽而又觉得有些无聊,好像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发生点什么的样子,现在无忧无虑的赶路,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可是转念一想,谁走到哪儿,一天到晚都会发生什么事啊,再怎么样坎坷的人生也不至于啊。

可有时候竟似真的境由心生,不知是因为什么,毕竟还是有些事要发生了。

穿过一道峡谷,再往北不远,便是长江了,忽然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念头,好像要有什么出现了一样,可是能有什么?就算在福州时被谁盯上了,可自己一路狂奔到现在,还会遇到什么吗?世上有谁追的上小雪龙。

忽见不远处的山崖上,却真有些什么,连是不是一个人都看不清,就似是一朵红云一样的,如闪电般飘了过来,不由的心中苦笑:“我怎么什么事都预料的那么准啊?”

看这人落过来的方向,他落下来的位置,是在自己前方十余丈之处,可却是算准了当他落到的时候,自己也正好冲到了地方,刚刚好会截到了自己,此处山狭路窄,并没有多少可以闪躲的余地,小雪龙本来已是在疾驰,就算还能勉强跑的再快一点点,也不可能一下子加的上速了。

这人武功之高,自己绝非对手,这一眼便能看的出来,而且不知怎的,他竟能在此处截到自己,可他又是在哪儿盯上的,自己明明已经狂奔了许久了。

这人一身轻功也相当可怕,这凌空的一跃,实是自己从所未见,若让他真的缠上来与自己交战,那实是危险的很。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接近到自己之前,便把他甩了。要知这人虽是守在此处,又仗恃轻功高明,能够突然跳出拦截,可若是跟小雪龙赛跑,也只有跟在后面喝风吃沙子看小雪龙背影的份了,只要小雪龙起步的时候没被他揪住,一下子就能把他甩的人影都见不到。

林平之指示下,小雪龙猛的刹住脚步,调转头向反方向跑去,这还多仗小雪龙已是一匹会武功的马了,否则也不能如此灵活的调头。

岂料马还在停步转身的时候,便见这人在空中已经转了方向,却不正是针对自己的反应的,反应的那么快?这却怎么可能!

是了,他虽然能在空中转向,可当然并不是真的能有如此灵活,可是他已算到了自己要如何反应,是啊,一个人见到有人拦截,自然要像自己这样停步调头,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这匹马的底细,这却是从何处知道的?要知这马的武功,可没自己这么出名啊。

不管怎样,既知自己的底细,要料到自己的反应并不难,自己若能多半秒的时间思考,当然也会立时想到他会料到自己如何,而他又会如何,可是任何人临到此时,怕也没法有这么快的反应。

唉,若自己是个头脑简单的傻瓜,根本不多想便一直向前冲,这人也绝无法临时反应,那就真的把他甩了,可他料自己不是个傻瓜,正如诸葛亮在华容道算计曹操一般,却算的正准。

小雪龙调头转身,开始疾驰的时候,那人却正好落向了小雪龙的马屁股,林平之不及多想,已拔剑朝后直甩出去,一式变了形的“直捣黄龙”猛的攻向对方小腿,这一剑却是不遗余力的狂攻,已将这把神剑的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至,面对此等对手,哪里敢有半分留手。

一剑挥出,一个小山谷早已是剑气纵横,只希望能当对方尚未落到马上的时候,将他逼下去,要知一个人凌空落下的瞬间身形不稳,而林平之这一剑出手的方位虽然不是非常有利,却还有小雪龙的力量可借,这一剑的态势,他是占尽了便宜。

若能逼对方落马,只要他掉下去,任凭他轻功再高,也绝比不了小雪龙的速度,否则一旦让这人站稳,那自己和小雪龙也全都死定了。

凌厉无比的剑招刺出后,但见红云飘舞,这对手二指轻点在他的剑上,半抹半化,同时整个人飘飘然的凌空旋转,只不过是半个奇妙的圈子,待得停下了脚步时,却还是稳稳的站在了林平之的马背上。

他行动的时候整个人也似一片华丽曼妙的彩霞,闪的人眼花撩乱,若是定力稍差,只略略看一看这场面,只怕说不定都会被逼到吐血,总算林平之的功力虽不够深厚,却稳定之极,虽见这人的身形变幻,耀眼夺目,但却不为所扰,一下子便看到了本质。

可是他看到的本质,也也足以让心中震惊无比,这人化解闪躲自己刚才那一剑,动作既滂溥大气,又迅如闪电,隐隐的又透出不知有多雄厚强劲,锋锐狠辣的内力,方能在如此不利的境地下,闪过自己这般猛攻。

林平之心中苦笑,世上怎么这么多高手啊,这人的功夫,若放在前世,又绝对是自己平生所未见,当然感叹归感叹,出手却自是全无半点松懈,无论如何,对方总是立足未稳,小雪龙疾驰中的马背,也不是那么好站的。

当这来人甫一立到林平之马背上,其时林平之人已站起,一把剑毫不犹豫的狂攻上去,一记“有凤来仪”点出,这一剑却是他剑法精华之所聚,前世中这一招原是岳灵珊所教,本就是华山剑法中一式厉害招数,当然厉害不厉害要看人,放在前世那个华山派,便是功夫最强的岳不群夫妻,使出来也未见得太强。

但在此时的林平之手中,华山派的各路招式,都已非寻常可比,尤其是这招“有凤来仪”,在他的武学思想千锤百炼之下,便是当年华山派统治武林的极盛时期,那时的强者,使的也无这般神妙。

一剑出手,便见对方空门大开,却似浑身都是破绽,好像不用再加一剑,一下子便能将对方刺个对穿一般,可是当他手中剑稍一递出,便发觉对方所有的破绽竟都在流动变幻,转瞬既逝,便如永远也踏不进的同一条河一般。

这武功境界竟似与林平之的功夫暗合一般,只是他功力远比林平之高深,这一下更是厉害无比。

本来“有凤来仪”这一剑出手,暗藏五个变化后着,其中的组合转折,连环攻击的种种利用之处,林平之现在是早已玩的不知有多纯熟了,可是一见对方这动作,立知无论自己怎么变招,也难免要为对方所乘,那是一下子便要落到下手了。

他战法灵活,从无死板的套路约束,一见这一手无法奏效,立时变了思路,改将五式后着,直接转成了进手出剑,与第一剑合在一起,接成了连绵的六剑,简简单单,却是大智若愚,招式也凌厉无比。

“哟,小哥哥,怎么那么凶啊?”剑一出手,便听到红影之中,却是一声娇嗔,听来也不知有多柔媚入骨,这时才明白,这人却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听起来还似乎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倘不是明知她武功盖世,只怕连林平之听了,都会忍不住觉得这女人十分可怜可爱,还非常需要他保护。

可遗憾的是她虽然在温柔的说话,林平之却依然在狠狠的砍她,当她这声“哟”字说出时,林平之第二剑出手,她只是右手一摆,一度柔韧却强横的气劲将这一剑带的略略歪斜,便已刺空了。

林平之手腕微转,第三剑又至,可是这女人只是左手轻挥,那样子便好似闺房中的小姐,在伸手摘取一朵兰花,然而指掌之上的劲力,却也不知有多锐利强劲,一下子又把自己的剑带偏了。林平之连连发剑,可是对方只是举重若轻,随手化解,将自己的剑推的或偏或斜,一剑剑便全都落空。

到“有凤来仪”这一招的第六剑刺完,正好是这女人最后一个“啊”字说完,她当林平之这般攻击,说起话来却是懒洋洋的全无一丝紧张之意,也没有半点气激恼怒,吐字虽然有点快,却是风清云淡,谈笑自如。

像这样的战斗,林平之可是半个字也哼不出来的,而且一招打完,却隐隐发觉自己反倒有点被迫退的趋势,若这样打下去,岂不反要被对方挤下马了。

一招“有凤来仪”使完,这时双方都是站在马背上,这一战的前两式林平之是仗着对方身形未稳,才能那般出手,但现在却已经是转成了正式交手的样子的说。可是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来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心念电转,林平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随之他立时又是一记绝招出手,使的正是嵩山剑法中的厉害家数“万岳朝宗”,可是他现在这般用法,其实却是武学大忌,通常是缺少交手经验的新手才会这么打法的。

要知绝招之所以是绝招,通常意味着出手启动时往往要付出动作身法上的某种代价,那是要在战斗中抓到适当的机会,有转折变化中的宽余,才可乘势以绝招克敌,如果一味以为绝招有力量,便接连使用,这往往就是新手才会犯的大忌。

刚才林平之一招“有凤来仪”,连发六剑,其实已经把身法上的余地用的很尽了,就算他的武学思想再怎么灵活,这两剑之间的转折,也是怎么都没法自然衔接的,而在强敌对战时,这一类的空档,就是找死的机会了。

但林平之还是这么出手了,不就是搏命吗,那又有什么在乎,而他现在,也确实需要验证些东西,有些答案,不冒险是没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