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面具,伪造出白板煞星这个身份,也已三十余年了,从来没人发现过,除了身边个别亲信,那是我告诉他们的,除此之外,连至亲之人都不知道,现在你却知道了。”

“你妻儿不知道?”

“当然。”

“嵩山派的高手,你的师兄弟呢。”

“大部分不知道,个别的是没办法,作这种事毕竟需要有人掩护,这么说吧,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但你是第一个自己发现的,可我不明白,你却怎生明白的,要知我以此身份在你面前时,一向都很小心,就是刚才最紧张的时候,我说话的声音也没露出原貌,你又怎能想到。”

林平之答道:“那又何需听到说话声才能知道,你已经露出了太多的线索,我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就不是我了。”

“呕?那倒也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你了,只是你却是如何发现的,都说来听听。”左冷禅神色中有些热切之色了,那样子忽然间觉得,这个表情倒似是与曲非烟有点相似,而且林平之可以肯定,这个多年来冷如寒冬的大高手,怕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本来也有很多人怀疑左冷禅和白板煞星是不是关系极亲密,是不是?那么进一步说,如果这两人本来是同一个人,也是有可能的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堂堂五岳盟主,竟真能就是那个似乎是为杀人而杀人的白板煞星。”

“只想到这个是不够的,作这种猜测的,以前也未必少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至少在少林中,怕是有不少人都这么想。”

“白板煞星和左冷禅,自然是不能同时出现的,如果老被人发现这一点,你想瞒人都难,而你的处理办法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找人冒充你,就像今天一样,可偏偏不巧的是,这样的冒充可瞒不了我,你知道我的,我武功特异,能查觉到那个人根本没有你那么强劲的功力。”

左冷禅点点头,随后又道:“是的,这点如果被发现的话,反而更会让人怀疑,可是对于你来说,光有这些还是不够啊,今天是为了你而来,毕竟情势紧张,也许白板煞星和左冷禅两个人都需要各作各的事也很可能啊。”

“是的,这倒也不错,可话虽如此说,这总是很可疑了,而且还有一点,张敬超,赵四海,劳德诺,他们每一个人对白板煞星都太恭敬,这也不对头,我能看的出,他们显然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就是左冷禅,但这仍无法解释,如果白板煞星和左冷禅只是交情好,恐怕不会放权到这个程度吧?”

说着他又盯着左冷禅的眼睛道:“你不会这样的吧?”

左冷禅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这倒真的是你以小人之心度我了,如果我委派他们跟你作事,我就可以这样放权。”

这话一说,倒真的让林平之有些既惭愧又温暖的感觉,确实,好像是有点把人看错了,也罢,换个别的说吧。

“其实我所以能猜的到,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白板煞星,他也像哥哥一样的照顾我。如果不是你,我实在没法解释,说真的,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初和你只是一面之缘,你怎能如此,但我至少无法相信,还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你就是这么想到的?”

“不止,还因为一件事。”林平之说着,忽然把剑从身上解下,递到左冷禅面前道:“如果这把剑真能对你有用,就是送给你也罢,我现在是真心诚意愿意给你,只要对你有用。但她在你手上,真的没用,这却不是我决定的。”

“不,不,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争这把剑了,既然是弟弟,我又何必。”左冷禅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因此猜到我是白板煞星的?”

“是啊,当初我就有些奇怪,作为白板煞星,如果你坚决想要我的剑,动手应该只有一次,要不便放弃了,你一次次的来,那是始终在犹豫不决,其实是一直心中不忍。而且恰巧这段时间,左冷禅也一直不在太室山峻极峰,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总是害怕一见到我,就会起心抢夺我的剑,你怕控制不了自己,我没猜错吧?”

“你那把剑自古未有,你的本事能练到怎样,是不是能凌架于古人或许说不清,可是这把剑不但绝对前无古人,后也未必能有来者,像我这样的人,要说不动心又怎么可能,不过你现在你放心,自今日起,我再不会动这个主意了。”

左冷禅说着突然想到林平之的话,随即问道:“你说什么在我手上没用?又什么不是你决定的?”

林平之递剑出去的手还没收回,于是又道:“拿着啊,你试试看,就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了。”

左冷禅有些迟疑:“你不怕一握到我手上,我再也舍不得还你了?”

“你先拿着试试再说,不要紧的。”林平之笑道,如果是别的人,他也不可能这么作,但和这个哥哥,也不想再有多少秘密了,虽然有些事说明了他也未必弄的懂,那也不用在乎,能说的,还是要告诉他。

左冷禅接下,很小心的拔出剑,手指轻抹,反复的端详了许久,却有些疑色,随即挥了几下,斩了几根树枝,越发的觉得不对,随即运力于剑,在一块石头上一斩,铛的一声,剑却断成了几截,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别担心,别担心,这剑现在是在休眠期,碎成粉都不要紧,到时候我会收回来的。”

收回来?怎么收回来?左冷禅有些不解,随即却想到了一件其实以前就应该有人想到的问题,这么厉害的剑,来历是什么?

不用等他开口相询,林平之已经开始对他解释关于这剑的所有规则,这个说明之后,左冷禅却忽然悟道:“难不成世上竟真有神吗?”

“神?你一定想要把那个家伙称为神,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和你想像中的神,恐怕不是一回事。”林平之笑答,随即又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怀疑,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是怎么来的?”

左冷禅点点头,但紧跟着道:“可我没打算追问你。”

“我肯跟你说这些,就是已经打算跟你不再有秘密了,而且在你面前,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能听的懂多少。”林平之道,其实只凭到目前为止的一切,便把种种秘密跟这个哥哥兼五岳盟主和盘托出,似乎还早了点,只是他实在难忍秘密的重量了,如果再无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只怕他真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