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又随(口,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告辞离开,头也不回,走的决绝无比,但林平之却已暗暗查觉,他一定是动了杀意了,不过这对林平之也没什么害处,这么厉害的人如果和他有共同的敌人,又有何不好。

一群老僧们还在那儿心慌意乱,已经有人埋怨方证道:“事情既是如此,方丈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下来,只要叫他发个誓下来,不把经书传予他人,不就可以了吗,风老头一向很守信的。”

“怎么?就因为他武功盖世,现在还突然多了两个不明不白的靠山,然后我们怕了,就答应他了?”方证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也不是怕他,还是我们的恩赐啊。”

“可骨子里不就是在怕他吗?你们说是不是,嘴上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人家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方证摇摇头道:“何况先前我们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再临时改口,可也不太好吧。”

众僧们点了点头,又有人忍不住问道:“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能是真的吗?那两个家伙明明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这还能有假了?”

方证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方老头为人,天真幼稚,强悍执着,唯其如此,他才能练就一身如此可敬可畏的武功,这种人照理说,绝无说谎的可能。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就算那两个人并非岳蔡二人,至少也绝对是有这么两个人。”

“可是华山派?”

方证喃喃的道:“是的,华山派,这门派今日虽看着势微,可是自创派以来,便一直神秘莫测,要不然嵩山的左魔头,也不至于对他们如此忌惮了,突然多了这么两个大高手,那也未必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左魔头?林平之听到这称呼,不由的心中暗笑,在公开场合,少林和尚们嘴里的左冷禅,可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左盟主,背地里就是左魔头了。

这时又有人突然提醒道:“对了,方丈,既然华山派又有可能一下子就变的如此可怕。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风老头的命留在这儿?要不我们传信说改主意了,叫他带着儿子来治病,然后乘机动手,方丈看怎么样?”

方证没好气的答道:“你们以为我没想过啊,留下他!怎么留?若是这老头一心死命保护他那儿子,那倒没问题,可若他根本舍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想杀人出寺,你们以为合我们全寺之力,又有绝对把握留的下他吗?真这样可就立刻结成死敌了,他今天跑了,只怕要不了几天,就是三个大高手跑来要我们的命了,到时我们怎么办?灭门大祸,岂不就在眼前,我敢冒这个险吗?”

“可是这样的话?华山派一下子就变成我们的心腹大患了啊。”

方证又道:“那又怎样,就算我们今天仗着本寺的全力,围歼了风老头,这事只怕也保不住秘的啊,到时那两个家伙不还是要和我们结成死敌?还不是一样的要大祸临头?”

“别说有没有这两人还不知道,就算那两人真有风老头吹嘘的那般厉害,若是我等联手,集结本门弟子。摆开罗汉大阵,难道还敌不过他们?”

“唉,你们天天玩妹子,玩的头都昏了?”方证说话时一个光头摇个不停:“你们以为人家非得写信给我们,订好了时日约期会战,然后等着我们把大阵摆好再来硬闯,人家傻啊!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一塌糊涂了,嵩山左魔头,还不知怎么对付呢,我们还把那个新兴的强者林天雨也逼去嵩山了,对了,昨夜之事,只怕八成就是他们干的,连我师弟方生都被人家宰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多,还想再出什么鬼主意啊?”

一群各怀鬼胎的和尚们议论了许久,却也没谁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出来,倒是谈到最后,忽然又有人谈起风清扬的儿子来,林平之立时又留上了心。

“你们看那孩子难道真的是风老头的儿子吗?看那年纪,那孩子出生时,只怕风老头已经可以说是老人了,他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那又怎样,我等众人,哪个不是老牛吃嫩草?风老头虽然也迂腐一点,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又有什么不对,只是那孩子的身份,却有些说不清,若真的是老风的儿子,照理说,他怎敢让旁人知道呢?”

“是啊,谁能想的到,华山派首徒,岳不群大弟子,那个听说是孩童时从街上领养来的令狐冲,竟然会是风老头的儿子,这怎么能想的到。”

什么?令狐冲!林平之听到这里,几乎惊的差点从房上掉下去,再一回想,一点也不错,就是他,只是比起之前,身形稍有些瘦削,声音也变的有点嘶哑,但确实就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啊?从自己穿越以来,一切事情很快变的越来越不一样,当然,这其中可能受自己影响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上帝的操作,可是令狐冲却还是像前世一样的重伤难治,而且比前世还要早些,他这回却是怎么受伤的?

再想一想,便已恍然,他受的伤是因为我!当初在衡阳时玩的摄魂之术,当时只要他帮自己完成任何一件事,就可以解的掉,那个时候本来是想要借此逼迫他和自己一起相救刘正风的,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并没用的上。

可是后来在路上相遇,不是叫他作过一件事了吗?自己下的手段应该解掉了才对啊?那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都有些忘了,当时是怎么要求的,但令狐冲肯定是作了啊。

不对,当时对要求作描述的时候,似乎说的有点不正确,那时好像是说要令狐冲带着曲非烟的头发跑一刻钟,也就是现代时间的半个小时,可是当时面对那些异世强者,他大概只可能撑的过几分钟。

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在他心目中,他并没有完成自己要他作的事情,所以摄魂的效力犹在。唉,那时应该把话组织好一点,告诉他只要尽力就算完成,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之后的事情,自己没见到,所以也不可能推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令狐冲始终受着这一招的伤害,想找自己大概也找不到,他哪里想的到去峻极峰找。

可是自己当初的手法,只是要他心思

结,无法摆脱负疚感罢了,结果怎么却成了现在这种难以治愈的严重内伤?但再想一想也明白了,他回去之后一定是见到了岳不群夫妻,他们两个查觉到这一点,自然要设法破解,可是那两人功力既有限,又死板,自己的摄魂手法是破掉了,却成了严重内伤。

所以会这般内伤,可能还有些其他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若是他能早一点见到风清扬,必定不会如此,可是等风清扬见到他时,大伤已成,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来少林求易筋经,这其中有些事情,却与前世里有点相似,尽管因果大为不同了。

对了,不管怎么说,风清扬为什么会是令狐冲的父亲,真的是吗?算了,现在不多想这个问题了。只可惜刚听说此人是风清扬的时候,是很有些结交之心的,现在看来也休想了,令狐冲当时受了暗算而不自知,一旦见到风清扬,必然明白。这么说来,不管他们是不是父子,至少极亲密,凭着这件事,风清扬不恨的要把自己剥皮抽筋才怪。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听的了,无非是吩咐一些琐事,还有就是要动员少林大半的眼线,去监视华山派的动向,以及要设法查清是不是有那么两个超级强者,当然林平之已经明白,当然是的。

好吧,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了,眼下他唯一急要的事情,就是想想怎么从少林脱身吧。可是今日里少林却真的是十分热闹,这边父子俩刚走,那边可又来了客人。

这回可真的是很热闹,有一大群客人,甚至少林看门的僧人还没来通报,林平之就感觉到了,足足有两三百口人。

“禀方丈,嵩山派左盟主求见,同行的还有”这话一说,固然把少林僧人全都吓了一大跳,林平之更是立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来那么多人,是为了自己能混水摸鱼,溜到人群之中,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去,就不知少林的老和尚们,有没有这个智力猜到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