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召集铳队

新竹王家座落在大田垄的一侧山坡上,房屋建筑很整齐,院子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沿着山坡一级一级地上升。路的尽头便是王家总祠,祠堂十分气派;路的两边全是排列整齐的住房,一边三排。

大牛家的房子在总祠的下面。三人拉开距离,悄悄地进了院子中间的那条石板路。和其他的院子一样,这里到处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他们熟练地摸到大牛家的大门,大门紧锁着,大牛走上前来,在大门下面的地脚方(木房最下面的一块大木)一摸,果然摸到了钥匙,大牛很是感激爹爹,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依然想着在外面的他,将钥匙留在他们向来约定留钥匙的地方。

大牛打开门,摸到了他的号令铳。

这把铳和其他的铳不相同,它由四个铳眼组成,四个铳眼各表示不同的意思。第一铳报告事情紧急程度,四眼齐放,表明情况十分紧急,必须立即赶到;第二铳报告赶到的地点,他们常聚集是的是四个地方,放几铳就表明到哪个地方;第三铳限定到达的时间。

当然,这些约定只有铳队成员才能看懂,决不外传。大牛和黄铁商量了一下,就拿出铳来到院子中央。第一铳放了四眼,第二铳放了三眼,第三铳放了半眼。

然后三人立即向踏岭黄家赶去。从新竹王家到踏岭黄家也就五里左右。

三人很快来到位于踏岭黄家左侧的一个山顶上的一座破庙里,这座破庙很隐蔽,是铳队常常聚集的第三个地点,当三人赶到破庙时,已经有几个铳队成员在那里等着,见大牛和黄铁到了,便都迎上前来小声安慰着。

大牛和黄铁也询问对方家里人的情况,大部人的家人平安,都躲进雪峰山的腹地去了。也有少部分家人遇难的,于是在互相安慰声中,也燃起一股股仇恨的怒火。

等了不到一会儿,铳队的所有成员便都不到了。共有52人,有个严密的组织,而且分工明细。

队长王征宇,人称大牛,是本地铳王,除了很会打铳外,也很有组织才能,为人特别老实,言语很少,但一开口便会讲到点子上。副队长肖军华,曾是**宪兵,曾在南京创造了六百宪兵打败二万日军的神话,但是却没有想到在一场日军的轰炸中几乎全军覆灭。肖军华死里逃生,回到家乡,参加铳队不久,因为本能高强,很快当上了副队长。赶山队长孙后水,父亲是当地富豪孙德国,但因出生时八字克父母,被送到一农家扶养。他腿长跑的速度特别快。坐点队长王征兵,以力大闻名,听说一掌可以找死一条野猪。他是王征宇的叔叔王福临的大儿子,在王家的“征”字班中排行第一,所以才当了王征宇娶亲队的娶亲大哥。在踏岭黄家的遭遇战中,生死不明。喊山队长黄铁,嗓门特别大,而且会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炊事队长肖桃花,肖军华之妹,做得一手好饭,而且善良温顺。

几个队长便在一边的厢房里商量如何掩埋被日本猪杀害的乡村及如何为乡村们报仇。

这时王冬梅推门进来,对大牛说:“大哥,我要参加铳队!”大牛说:“到一边去,别来添乱,妹子家,参加什么铳队!”王冬梅一看,里面也有一位漂亮姑娘,便说:“大哥,你偏心,这里不是有位漂亮妹子,而且能当队长。”

大牛说:“你别小看桃花队长,人家有一技之长,你有吗?”冬梅说:“桃花队长,叫得倒亲热,人家有一技之长,我就没有一技之长?你也别站缝里瞧人,把屋里的人看扁了。”

冬梅的话说得桃花脸红。桃花本来长得脸部丰满,脸色粉嫩,脸色一红,更像一朵漂亮的桃花了。桃花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便低下头去。

这时肖军华走过来问:“冬梅妹子,你有什么一技之长。说出来看看,如果大家觉得说得有理,不是不可以考虑,牛大哥,你说是么?”肖军华的前半句是对冬梅说的,后半句便转向大牛,大牛不置可否。

冬梅说:“我在卫校是学医的,我的专业在铳队中肯定会有用武之地。”

冬梅说完后就看着肖军华,似乎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帮助。肖军华说:“你是学医的?主攻哪方面?”冬梅回答说:“外科。”

两人的对话,其他人竟然没有听懂。

孙后水忍不住问:“冬梅妹妹,学医是什么意思?外科是什么?”冬梅一看后水插话,忙说:“后水哥哥,你要帮我说说好话。”后水是个老实又直率的人,不过,他很老成,于是说:“你要替我解释一下,否则我也不好说话。”

冬梅说:“我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浅显地说一下,有人负了伤,我可以让他的伤口很快愈合。”

后水说:“这不就是草药朗中么?”

军华说:“后水老弟,这个你就不懂,外科比草药郎中要强得多了,想当年,我当宪兵时,在部队管这个叫军医。”军华很喜欢提自己在部队的事,那是他一生中最闪光的时刻,他一直跟随湖南将军唐生智,就是在南京保卫战中被打散,不得不回了家。可他总在人前显摆,说自己是正式复员的。

大牛听了军华又提“想当年”,不知不觉便皱起眉头,说:“冬梅,你说你会整好伤员么?”冬梅说:“是的,大哥,这还只是我所学的一部分呢。”

这时桃花来到冬梅身边,拉着冬梅的手说:“冬梅妹子,你真有本事,我们铳队正需要你这样有文化有本事的人。”然而对大牛说:“牛大哥,让她留下来吧!”其他人也咐和着:“对,我们正需要一个给我们整伤的人。”肖军华也表示同意,大牛这才说:“好吧,你留下,不过,你如果不能治好伤,我仍然会赶你走。”

冬梅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喊道:“大哥万岁,万岁,万万岁!”并且跑过去,在大牛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跑出去了。大牛看着冬梅的背景骂道:“这个癫子婆!”

小插曲过后,会议继续进行。他们最终决定,坐点队和赶山队进入黄家院子,喊山队守地黄家院子外,观察动静,一有情况,立即转移到山上。冬梅和桃花也进入院子里面,大牛带着孙后水和坐点队和赶山队队员下山,小心地向山脚下的黄铁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