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就算是命,我也给

世界噼里啪啦作响,子弹在耳边“咻咻咻”地闪过,顾南溪听不到半点的声音,只是在彻底晕过去前看到盛世满脸簌簌的寒冰。

那种从掌心传来的失温以及脱力,让盛世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已无暇再顾及其他,只是固执的收紧手臂,腰腹间的血窟窿涌现出暗红色的血液。

他冷着脸,声音里含着颤抖,大吼道:“立刻通知医生!”

黑曜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心惊肉跳,冲着底下的人,“做好掩护,送盛少出去。”

Delcan为抢冷诀的货,底下的弹药备得充足,这下三方交锋,他也并未落于下风。

这时候,就等对方弹尽粮绝。

冷诀带领珀西一行人与Delcan杠了起来,外加上盛世的人突然过来增援,夺下对方人头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眼看已占据优势,就快要将Delcan给耗死。

冷回绝却突然察觉盛世怀里抱着顾南溪,一堆人掩护着他撤出去。

眼神顿时一凛,视线紧紧地盯着蜷缩在盛世怀里的女人,白色风衣上血迹斑斑。

冷诀顿时慌了起来,转脸,对着旁边的珀西吼道:“派人过去掩护。”

珀西盯着不断处于下风的Delcan,又看了看冷诀,如果现在撤出人,不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死心,开口企图劝说,“可是,BOSS……”

冷诀如今是一颗心悬在顾南溪那里,那里还听得进半点的劝告,脸色一沉,冷冷地吼了一句,“闭嘴……”

只要碰到顾南溪,冷诀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作为扶持他的左右手,珀西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的主人,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他并没有立刻指挥手下停手,反倒是冷着脸,语气沉静地说道:“BOSS,只要再坚持一点,我们将再无后顾之忧,这……”

眼看着盛世那边因为火力阻拦而步步难行,冷诀盯着那个受伤的女人,心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冷诀当下就怒了,拿起手枪,猛地抵着珀西的脑袋,怒吼道:“我叫你闭嘴!”

珀西不想放弃这个几乎,于是冒死说道:“BOSS,请您冷静一点!只要解决眼下的事,所有的一切就能回归原位,而您的地位也将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冷诀的耐性几乎用完,手里的枪更是紧了紧,冲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信不信,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就把你效忠一辈子的东西给毁得彻彻底底!”

珀西看着面前自己授命辅佐了几十年的少主,眉心蹙了蹙。

末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底下的人吼道:“调转枪头,立刻掩护!”

“.…..”底下的人表示不解,但上头的命令大过天,他们并没有反抗的权利,只得听命于是,“是!”

在抱着顾南溪上车的前一秒,盛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冷诀一眼。

末了,又对着黑曜说,“派人加强火力,还他这个人情。”

直到一群高级武装部队突围,将Delcan底下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时,冷诀方才醒悟过来,盛世在莲城隐藏的势力到底有多恐怖。

Delcan负伤,在最后一发子弹冲向他时,他早已滑溜地纵身入海,逃之夭夭。

就像是踩着棉里,软软的,那种毫无踏实的感觉令顾南溪觉得心慌。

火辣辣的疼痛,衬着浑身上下的冰凉,让她不住的颤抖。

她很难受,时而如掉入火炉般烤制的炽烈,时而又如落入冰窖般寒凉,反反复复的折腾,她几乎是筋疲力尽。

梦里,她总能看清很多人的脸,南山的,妈妈的,南暖的,忽近忽远,他们总是对着自己笑,笑得温柔缱绻。

嗓子里散出干裂的疼,她张了张口,想要呼唤,却半天憋不出半点的声响。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床边有人影走动,用力却睁不开眼,视线里恍恍惚惚,终究是没了心力,她便又索性地闭眼,又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彻底醒过来时,已是好几天的事了。

顾南溪睁开眼,看着正站在旁边往点滴里添加药物的沈凉城,张了张嘴,嗓音嘶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凉城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哼哼哈哈的玩笑起来,说道:“我当然得在这里!不然谁有本事去鬼门关找阎王爷要人!”

顾南溪皱了皱眉,有些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

沈凉城看了她一眼,有些愣住,立刻用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打趣道:“唉!?你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顾南溪皱了皱眉,一脸的费解。睡得有些久,她正准备翻身,才刚起势,就被腰腹间猛然蹿起的撕裂感痛得直抽冷气。

沈凉城见状立刻炸毛了起来,“谁让你乱动的,我才刚把你肚子上的血窟窿堵上,你瞎乱动个什么!?嫌血蹦得不够厉害!?”

顾南溪被吼得耳窝里“嗡嗡嗡”地响,皱着一张脸,说道:“我上伤在哪里了,为什么这么痛!?”

“腰腹,”沈凉城瞪了她一眼,随即打趣道:“喂,我说你这么英勇的扑倒挡子弹,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愧?!”

顾南溪皱了皱眉,脸色不佳,冷漠地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

这吼声,真是中气十足,腹部间肌肉拉扯,疼得她顿时眼泪花花。这小模样却是闹得沈凉城开心了,拿起药箱哒哒地,末了,还丢给她一记意味分明的笑。

被这么一闹,顾南溪脆弱的神经确实绷得脑袋晕乎乎的,也不过下意识的闭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腰腹间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痛,刺穿的肌肉仿佛漏风一般,让她整个人感到强烈的不适。

终归是不舒服的,她才刚准备忍着巨痛稍微动一动时,一双手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顿时心惊,猛地往后缩了缩身体,这不动还好,一动,全身上下就跟刀割一般,痛得她“啊”地叫出了声。

她几乎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却看到盛世一张愤怒的脸放大到面前,冲着自己吼道:“该死!你睡觉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顾南溪心里着实委屈,瞪他一眼,瞠怒道:“你就不能别随随便便出来吓病人吗!?”

盛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的无奈,说道:“你还有理了!?”

顾南溪哼哼了几声,瘪嘴,说道:“这么凶干什么!?”

盛世真是哭笑不得,看着她,笑着问道:“你不该被凶吗!?”

顾南溪微微一怔,开口,喃喃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盛世的气息突然顿住,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抬手替她提了提被子,这才开口,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顾南溪也看着他,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开口,清朗地说道:“我必须要先确认,你是纯属因为我是不听话的病人,还是因为在乎我。”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细软轻柔,却让人莫名的感受到逼近。

盛世的眼眸深邃,看着她,开口,低沉地说道:“那你比较喜欢哪一种!?”

顾南溪被问得愣住,停了停,却突然噌怒着说道:“明明是我先问的,你怎么耍赖……”

话音还未落,她突然感受到一股黑影笼了下来,原本离自己半米来远的人,突然近在咫尺。

那个吻,猛地就落了下来。

丝毫不拖泥带水,却又强势凌厉,带着风卷残涌的力道,将她给吞了个干净。

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她被掠夺得忘了挣扎,只是被迫仰起脖子,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当她还陷入这个意乱情迷的深吻时,盛世却突然收手,咬着她的唇瓣,微微地用了点力。

顾南溪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眉心皱了皱。

唇瓣上的痛火辣辣的,盛世抵着她的鼻尖,几乎是恨恨地说道:“与其让你欠我一辈子,我也不想看到你以身犯险非要和我撇清关系,顾南溪,别让我得到再失去。”

顾南溪看着面前的男人,呼吸有些浓重,目光的交汇,泄着几多情绪。

她稳住那份不安定,开口,紧张的问道:“所以,你怪我吗!?接近的不单纯目的,伤害你,害你失去那么多东西!?”

盛世抬手抚了抚她鬓角的头发,动作温柔不已,末了,这才开口,低沉地说道:“为什么要怪!?你是我的盛太太,只要是你,别说那些生外物,就算是命,我也给。”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此时床头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倒是把那些疲倦之色给赧了出来,下巴上甚至长出一片浅浅青青的胡渣。

向来有洁癖,且注重仪表的盛世,哪里会有如此邋遢的模样呢!?

抬手,轻柔的指尖触了触他的下巴,那些短短的胡渣刺着肌肤,仿佛触电般将她弹了回去。

盛世猛地截住她缩回去的手,紧紧地握着。

顾南溪只感觉眼眸里突然涌起一抹滚烫的湿润感,浓浓的,泄露出此刻她动**不安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