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江少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子然顿了顿说道:“但是以前江少那个人,一向冷冰冰的,哪里会有这么绅士?”

这一点倒是真的,江深墨以前又像是冷漠的代言人,怎么可能主动热情待人?

林子然想了想说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

尚语溪问道:“什么点?”

林子然偷偷地说道:“江少跟兄弟不亲——”

尚语溪不解:“他不是一向跟兄弟都不亲的嘛?”

林子然撇嘴:“我说的兄弟,不是他江家的兄弟,而是云阳和谢恒。你看以往这三个人,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云阳和谢恒虽然没有那么亲近了,但是他们跟江少都是很亲近的。但是你看现在,云阳好像都不太搭理江少,而谢恒——也来得少了——”

这不说还不知道,一说,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按道理,江深墨回来,云阳和谢恒应该比谁都开心。

但是现在看来,云阳是真的不太搭理江深墨,还对江深墨似乎有敌意。

而谢恒好像也不是那么得主动了——尚语溪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之前没有发现这些事情,现在被林子然一提点,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林子然继续说道:“是吧——所以我觉得你有那种感觉是很正常的,因为现在江少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尚语溪沉默了。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本能地不愿意往这边想。

尚语溪岔开了话题:“那你跟云阳呢?这两天怎么样了?”

提到云阳,林子然的声音柔了几分:“我们呀,感觉都挺好的。他对我跟萌萌都挺好的——”

尚语溪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你呀,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林子然呼了一口气。好像的确是这样。

她跟云阳,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尚语溪看了看时间,对林子然说道:“好啦,不跟你多聊了。小思墨也要洗洗睡了。等改天有时间再跟你说吧。”

林子然倒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等挂断电话以后,尚语溪快速地出去帮小思墨洗澡,讲了讲睡前故事,小思墨便安然入睡了。

然而尚语溪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林子然说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徘徊,她不想往那边想,但是有一个声音却告诉她,她不得不思考这件事了。

尚语溪看着小思墨熟睡的样子,眼神愈发惆怅了。

她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哪怕她能感觉到现在的江深墨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但是她本能地,就是想相信一个事实:江深墨又重新回来了。

尚语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这个地方还会疼痛。

她其实很清楚一点,一年前江深墨的那次离去,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那种世界轰然倒塌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那就像是你本来是一个拥有一切的人,忽地,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你曾经有多幸福,那个时候就有多痛苦。

尚语溪其实更加清楚的是,那种骤然失去的痛苦,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横亘在她的心中。

最可怕的是,这根刺像是会蔓延一样,蔓延到尚语溪的全身。

在有些时刻,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尚语溪的心口就疼得厉害。

她甚至有的时候做梦都会吓醒,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鲜血淋漓的江深墨。

尚语溪觉得自己是被吓到了。

而且吓得不轻。

那一次的伤,就像是在尚语溪的心口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留下了伤疤。

尚语溪时不时地,就会担心,担心那天的事情还会重新发生,担心悲剧还会上演。

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就是很害怕,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就会瑟瑟发抖。

而她也很清楚,这一年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

从她出声到现在,从没有这么难熬的时刻。

而如今,江深墨好不容易回来了,尚语溪觉得自己就像是沙漠中濒危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水源,她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开这水源。她觉得要是自己放开了这水源,她就会死掉。

所以哪怕她能感觉到江深墨的一些奇怪之处,她也想选择回避。

她不想去面对这一些东西。

她觉得自己只要相信江深墨回来了,只要相信那段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她就会有安全感,她就不会那么地害怕。

尚语溪俯下身子,抱住了睡着的小思墨。

这孩子,也是给她力量的人。

对现在的尚语溪来说,江深墨三个字,就是给她最大的力量。

而现在的尚语溪,只要知道江深墨还活着,只要知道江深墨还在自己的身边,她就觉得很满足,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若是现在有人告诉她,现在的江深墨,很有可能并不是以前的江深墨。

尚语溪觉得自己可能会崩溃。

她的那根弦,本身就紧绷着。

因为江深墨的归来,那根弦好不容易松下了。

但是一旦有人告诉她,这个江深墨,并不是她等的江深墨。

尚语溪自己也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因为那时候的她,又会失去所有的支柱。

一想到那种可能,尚语溪就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特别地冰冷。

她知道她是害怕的。

害怕又回到那种无助的等待的日子当中。

那种时光,实在是太难熬。

那种时光下的她,看不到任何色彩。

世界很好,但是却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就像是世界上的一个过客一般,看着人来人往。

尚语溪真的不愿意再想起那段时光。

那就像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光。

黑暗到,一想起来,尚语溪浑身都开始发抖。

尚语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害怕时候的自己,这颗心,总是不由自己。

脆弱时候的自己,这颗心,也是不由自己的。

有的时候,尚语溪甚至在想,要是这颗心不会疼痛,那该多好——但是有的时候,尚语溪又在想,要是不会疼痛,也不知道开心,那这颗心,还是心吗?

尚语溪不知道。

她只觉得一想这些问题,就很累。

特别特别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