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依旧跪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秦王是他的主子,也是他最敬佩的人,他从来没有向他隐瞒任何事情,这次是第一次。

“作为你的兄弟,本王奉劝你一句,那种女人不值得你喜欢,不要为她做这些无谓的事。还有,人是你带走的,就应该由你去找回来。”魏洛宣冷声说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凌霄听着,心中一暖,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王爷,恕属下斗胆,属下并不认为小姐是那种人,所以属下恳请王爷查明真相,还小姐一个清白。”凌霄特别强调了“属下”两个字,他不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也不是一个爱慕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下属,一个局外人的的身份乞求。

谁知道魏洛宣嘴角一勾,冷笑着说道,“凌霄啊凌霄,我看你是色迷心窍,被她的外表所欺骗。本王并没有冤枉她,那些都是她亲口所承认的。”

“正是因为是小姐亲口承认,那样才奇怪,作奸犯科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作奸犯科之人,可是小姐却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王爷,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凌霄反问着,心中焦急万分,他本来想找足证据之后再来为她说情,可是找了那么久,他都没能找到。现在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希望秦王能够听得进去,认真思考,还她一个清白。

那是因为她怕他找相府的麻烦,魏洛宣心里反驳着,这也是她唯一的可取之处——孝顺。他心里想着,随意的问着跪在地上的凌霄,“那你说说,要如何查明你所谓的真相?”

凌霄心里又是一阵着急,要是知道要怎么查,他早就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此时他心乱如麻,眼睛不停的转动着。

突然,余光瞥见站在一旁一脸错愕的容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王爷,我询问了很多相府的人,但是唯独漏掉了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不如现在我们就问问这个容兰姑娘,听听她的说法。”

“问我?”容兰瞪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王爷,容兰姑娘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小姐最在乎、最放不下的人,我们不如听听她的说法,也许能了解到我们没办法了解到的东西。”凌霄侃侃而谈,心里兴奋不已,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向兰儿了解情况呢?白白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魏洛宣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凌霄会如此提议,不过无所谓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兰儿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那就听听她的这个丫鬟会怎样给她开脱罪行?

魏洛宣想着说道,“那好,本王就听听她的说法,兰儿,你跟本王说说,她是不是一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之人?”魏洛宣一双冷眸微眯,犀利的眼光直射人的心房。

“小姐她……”容兰微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又恢复平静。她抬起头来,看着前方说道,“小姐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她的话一出口,凌霄和魏洛宣互看一眼,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谁也没想到容兰会如此说处处为她着想的主子?

“不过……”容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那已经是十年前的小姐了。”

“十年前的小姐?”凌霄拧紧眉头,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真怕容兰会说出不利于容雨馨的话来。

“是,十年前的小姐仗着相爷对她的宠爱,也是仗着她的年纪最小,经常欺负大少爷和二小姐,也经常捉弄我们这些下人。”容兰平静的解释着。

“那这十年呢?”凌霄着急的追问着。

“这十年……”容兰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十年相爷对小姐不闻不问,小姐也就嚣张不起来了。”她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很快的又换上了哀伤的表情。

她转过身,看着魏洛宣说道,“王爷,小姐一直以来都不让我说出她这十年在相府的生活,但是时至今日,小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兰儿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其实小姐她……”说道这里,容兰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魏洛宣的表情。

可是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丝毫引不起了魏洛宣的兴致,“她怎么了?”他不在意的问着,眼里装满了不屑。

收到魏洛宣完全不相信的讯息,容兰心里一阵得意,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假装忧伤地说着,“其实小姐她是被逼嫁给王爷的。”容兰说着有些心虚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对上魏洛宣锐利得好像能洞悉一切的双眸。

“被逼的?是谁逼她的?不会是她姐姐吧?”魏洛宣嘴角微勾,不屑的说着,摆明不相信容兰的话。

“就是二小姐逼三小姐代替她出嫁的。”容兰微微提高自己的音量,假装着急的说着。

“那二小姐为什么要逼三小姐代替她出嫁?”凌霄问出了重点。

“二小姐听说……”容兰正在想着编造什么借口,没想到魏洛宣这个时候打断了她。

“够了。”他怒吼道,“你们以为这样说本王就会放过她吗?就算她是被逼的,也不应该做出这等事情来。她既然做了,就要承当后果。”

“王爷……”凌霄还想解释,没想到却被他挥手制止。

“不用说了,本王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既然你知道她在哪里,那么你就去把她带回来,让她自己来跟本王说。本王现在乏了,你们都下去吧!”魏洛宣说着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他们两人。

“是。”容兰和凌霄异口同声的说着,无奈的向外走去。

他们两个前脚刚走,就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容兰和凌霄前脚刚走,白夫人后脚就走了进来,“王爷。”她轻声唤道。

看到白夫人,魏洛宣微微一愣,“奶娘,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他说着收敛住自己的怒气,起身迎了上去。

“你们那么吵,我怎么可能睡得着?”白夫人随意的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对不起,奶娘,吵到你休息了,都是那个女人惹的祸。”魏洛宣说着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都是那该死的女人害的,不然他不会一再的情绪失控。

看到魏洛宣的反应,白夫人淡淡一笑,开口问道,“王爷,刚刚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不听兰儿把话说完?”

“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些骗人的说辞。”魏洛宣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王爷,老身在宫里的时间不短,看过的人也不少,一个人就算再会伪装,有些东西也是伪装不出来的,我跟容姑娘聊过,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愿意透露,但是她的眼睛澄明,不带一丝杂质,这就说明她不是一个心机特别重的女孩,而且我看她的眼底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这一点也是欺骗不了别人的。我想这应该跟兰儿姑娘所说的她这十年来的生活有关。”白夫人若有所思的说着。

缓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魏洛宣问道,“王爷,你有没有了解过容姑娘为什么不愿意透露她这十年来的生活?”

“这没什么好了解的,她无非是怕别人知道她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千金小姐罢了。”魏洛宣无所谓的回答着。

“王爷,你是不是在躲着什么?”白夫人问着,脸上有出现了一抹深沉的笑意。

魏洛宣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看白夫人,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着,“本王能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白夫人看着魏洛宣这个样子,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王爷,老身从小看着你长大,还不了解你吗?你这孩子,从来做什么事情都不含糊,每一件事都要求尽善尽美,而这一次却放着唾手可得的真相不理睬,这不是你的作风。”

“奶娘——”被当面说破,魏洛宣脸上有些挂不住。

“如果我看得没错,你是喜欢上她了?”白夫人有些好笑的说着,虽然是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可能。”魏洛宣转过身去,肯定的说着,“本王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看着反应有些激烈的魏洛宣,白夫人笑得更欢了,她果然看得没错,他们两个吵出火花来了。

“奶娘,我是说真的。”魏洛宣再次强调着,口气透露着着急,他连“本王”的自称都省了,直接说成“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弄清楚兰儿所说的,容姑娘在相府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白夫人继续调笑着问道。

“……”魏洛宣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要是按照他以前的办案方式,一定不会放过一点一滴的线索,可是是这一次的确是很烦躁,很不想去了解。

“王爷,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白夫人收起一脸嬉笑,猜想着说

魏洛宣依旧没有答话,他听着白夫人的分析,陷入了沉思……

“王爷,我看这件事情不简单,你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夫人见他没有反应,若有所思的说着,“如果容姑娘只是简单的因为贪慕虚荣而嫁过来的,那还好说,但如果背后有什么阴谋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她说着神色开始变得凝重。

“嗯,奶娘,本王知道了,本王一定查明真相,绝对不会让小人有机可趁。”魏洛宣意有所指的说着,脸上瞬间变换过许多表情。

“也不要错怪好人。”白夫人也好心提醒着。“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说完起身向外走去,留下魏洛宣陷入了沉思……

夜,孤寂,漫长……

幽兰居内,魏洛宣躺在**,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眠,脑海里挥着不去的总是那一抹瘦弱的身影,还有那双倔强澄澈的眼睛。

习惯了她的陪伴,突然没有了她在身侧,总是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真的是被逼嫁过来的吗?

他想着,心里泛起一阵波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接受她姐姐的逼迫?

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如此委屈自己?是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重要到连他这个丈夫都不能说?

“丈夫?”

魏洛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了?

不对,她那样的一个女人,怎么配当我魏洛宣的妻子,自己一定被她给气糊涂了,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