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的早上,一整夜没睡好的席季恩赖在**,直到老佛爷第89次对她狮吼,她才不甘不愿的起床。

席季恩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井念京在陪着老佛爷挑菜,而老佛爷一直发挥她肺活量强大的优势,一直在唠叨着。

席季恩没理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挑茶几上的水果。

席夫人看见她那邋遢的样子忍不住唠叨起她来。

“周末也不给睡个懒觉,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席季恩受不了的反驳一句。而接下来席夫人的回答,让她差点被一颗葡萄噎死。

“哟,我哪生得出你这样的小祖宗?你是圣诞老人从烟囱里塞进来的,说是潘多拉的孩子。叫我好生伺候着。”

已经在厨房洗菜的席夫人提高音量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妈!”席季恩忍不住仰天翻白眼,她到底有一个怎样的妈?

上幼儿园的时候,她问她自己是不是她生的,她说自己是她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小学的时候,她再问她,她说她是从商场买来的,花了一块钱,是最便宜的一个,还说当初知道就买个最贵的,变相说她席季恩笨;初中的时候,她说她是爸爸和其他女人在外面生的野种,野得跟孙猴子似的,到哪儿都是一事精;现在更高级了,把她说成怪物了。她真怀疑,上辈子她是不是欠了老太太几百万两黄金。

听到这个回答,一向一脸温和表情到面瘫的井念京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改往日完美机器的形象。他真是不得不感叹,遗传是多么让人惊叹的东西。

席季恩无言叹气。最不幸的人生也莫过于此了,在家里被老妈欺压,出了门还要被两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欺压。席季恩的人生,何时能拨开云天见日?

正感叹之际,门铃却响起来了,席季恩懒懒坐在沙发上,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井念京看她那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只好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丁小什顶着一头乱发走进来,然后就蹦进厨房

,很快又被席夫人推了出来。

席季恩横躺在沙发上,也不管自己睡衣没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样子,懒懒看着从厨房里出来的丁小什问他:“丁小什,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我妈的儿子?”

丁小什不理她,挤在她身边坐下,问正看球赛的井念京:“她又受什么打击了?”

井念京没移开眼,仍是看着电视上转播的球赛,淡淡开口:“她呀,刚刚问阿姨,她是不是阿姨亲生的。”

“阿姨怎么说?”丁小什的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她说我是圣诞老人从烟囱里塞进来的,是潘多拉的孩子。”没等井念京开口,旁边的席季恩已经抢先说出答案。她知道这两个恶质的家伙总是喜欢欺压自己,何不干脆先发制人。

“哈哈哈哈……”听到答案,丁小什笑得前仰后合,收不住声:“阿姨真是太有才了!”

席季恩白了丁小什一眼,一脚就朝丁小什那张妖孽的脸踹去。

平日和她打打闹闹惯的丁小什反应迅速的跳到另一张沙发椅上,躲过了她的攻击,顺手顺走了茶几上的水果拼盘。

这一暴力起头之后,席季恩跟丁小什的战场再次形成。客厅里,两人不顾形象,像两个小孩一样追逐打闹起来。

而在沙发椅上的井念京,依然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丝毫不受这战争激烈的气氛影响。

煮好菜出来的席夫人看见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收拾好的客厅变成二战现场的景象,气得差点中风。她插起腰大吼一声才把两个闹疯了的人叫停。

丁小什率先停下动作,狭长的丹凤眼一转就换成好孩子的样子,说了声,阿姨我帮你端菜,就跑进厨房去了。

席季恩对他的背影一番鄙视之后,在老佛爷的怒视之下,不甘不愿的收拾起战后的残局。

井念京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帮席季恩收拾残局。这两个人还是像小孩一样,每天不闹一闹好像生活就过不下去一样。他

还真是羡慕他们俩,总是能这样简单快乐生活着,好似没有什么烦恼一样。

井念京转头,看见席季恩隐在发间的左耳上,别着细细的水晶耳钉,心里一阵讶异:她是什么时候去打的耳洞呢?

为什么作为她的青梅竹马的他不知道这一回事呢?

难道,他们真的疏远了吗?他已经不是她最亲密的那个人了吗?

平日里,席季恩和丁小什一起打打闹闹的那些画面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在那些画面里,他们一起笑,一起龇牙,一起咧嘴,一起皱眉……而自己在那些画面里总是一成不变的沉默着,那是多么不和谐的存在呀!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保持优秀的代价吗?井念京此刻觉得自己的内心无限的迷惘。

他无意识的站起身要将抱枕放回沙发上,旁边的席季恩刚好转过身,一头就撞进他怀里,手钩到了他露在外套口袋深蓝色的某种吊牌的带子。

那张吊牌被扯了出来,掉在地上,那是靖华中学的校牌。躺在地上的校牌里的那张卡片似乎被水浸过,上面大片的字体已经模糊了,本来贴在卡片上的相片也已经不见了。

然而席季恩却清楚看见了在卡片右下角,没被浸泡到地方,有一用钢笔画出的兔子头,那是她的笔迹。而这个兔子头,她只在一个人的校牌卡片上画过,那个人就是谢花凉。

她记得,上一周的体育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雨了,体育课只好作罢,她和谢花凉回到教室后,谢花凉就发现校牌丢了。雨停后,她们返回去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校牌,只好跟老师报告,重新办了一张。

席季恩从井念京怀里抬起头,望着他依然温和的表情,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却被张罗好饭菜的席夫人招呼过去吃饭了。

井念京弯腰捡起那张校牌放回口袋,转身就往饭桌走。

席季恩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愣愣跟过去。内心充满了无数个疑问,像一团乱毛线一样,在她心里纠缠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