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安塔醒过来了。但是医生说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必须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因为她的脑补受到重创,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俞北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觉得非常不安。而他的不安,在五天后验证了。
安塔完全清醒过来,也从加护病房里转到了单人病房。他们有了探病的机会。
可是当他兴奋的进到安塔的病房看她的时候,她却用一脸戒备而又陌生的表情看着他,怯怯的问:“你是谁?”
俞北当场脑袋空白的愣在了原地。
安塔不认识他了?为什么她会不认识他?!
为什么?!
“安塔,我是俞北啊!”俞北哽着声对安塔大喊,走到了床边,却看见安塔一脸害怕的缩起身体,俞北的心凉了半截。
他停下动作,没敢再靠近。只是哀戚的望着安塔,不死心的问她:“我是俞北,安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安塔没有看他,只是摇摇头,一边怯怯的拉着林总裁的衣襟问她:“妈妈,他是谁,我认识他吗?”
林总裁也吓到了,握住安塔的手,轻轻对她说:“安塔,你再看清楚一点,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安塔听话的又瞥了一眼俞北,还是摇摇头。
俞北的的心在安塔摇头的那一瞬间,全冷了。
“俞北,你先出去吧,我让医生来检查。”林总裁看出来俞北的难过与无法接受,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这样,思索片刻后作出了这个决定。
俞北又望了一眼安塔,知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
他如木偶一样毫无意识的走出了病房。病房外面在等待的席季恩的人都着急的站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俞北哀伤的低泣出声:“安塔,她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这样!”席季恩惊叫出声,不敢相信这种只会在电视上出现的狗血情节竟然真的在现实生活上演。
“那她还记得我们吗?”席季恩又问。
俞北摇摇头,颓然坐在椅子上,他还是没办大接受这个事实。
医生很快就来给安塔做了彻底的检查,初步断定,安塔可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席季恩不相信,在医生检查之后,和其他人挨个进去看了安塔,安塔对他们的反应也是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其他人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所有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谷。
谢花凉没有出现在医院里。因为她在安塔住院
的隔天就知道了舞台台柱倒塌,其实并不是意外,并且从其中一个主办人那里知道了,这次意外的主导者。原来是其他有靠山进入半决赛的选手。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了他们聚会的海天城包厢,把那些人都打趴了。现在靖城的各大头头版头条全都是这件事情的报道,枪口全部指向了谢花凉,她已经是背腹受敌。
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狗仔队,谢花凉只能躲起来。俞北担心她却也无能为力。现在加上安塔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心力交瘁。
‘我们’的情况也越来越严峻了。此时,林总裁竟然在媒体上发表公开声明,力挺‘我们’,并且一定要把伤害安塔的人绳之以法。
俞北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心里升起了大大的疑问,不明白以林总裁的个性,为什么会这么无条件的支持间接让她女儿受到伤害的乐队。
但是这些疑问他只能藏在心里。因为现在对他来说,又比怀疑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安塔是不记得他,但是他有信心让她和他有新的回忆。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计划,甚至为此,放弃了他的学业。他每天都无微不至的照顾安塔,在每日的接触里,安塔从最初对他的戒备慢慢转变成接受。
愿意重新认识他,这一切让俞北觉得很欣慰。
她开始会对他笑了,也渐渐接受了其他的人。
在大家都觉得松一口气的时候,强强公司竟然公然在媒体上,无视执法单位的介入,公开声明要让他们收到伤害的少爷李小强的凶手血债血偿。
而这一个矛头就直直指向了谢花凉。
强强公司是靖城一个帮派组织洗白之后建立的保全公司,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现在公开在江湖上发了追剿谢花凉的指令,就是要把谢花凉往死里整。
俞北为此忧心不已。
几番从噩梦里醒来都是满头的冷汗,他总是梦见谢花凉满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俞北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折磨。
他曾经答应过谢花凉的母亲,一定会好好照顾谢花凉,不会让谢花凉受到伤害。
可是他却做不到。他自责不已。
心里上的巨大折磨,让俞北精神有些恍惚,总是频频走神。连安塔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开始关心他了。
安塔的病情开始慢慢好转,因为是脑部受创,为了避免让她留下后遗症,医生告诉他,在她休养时间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他不想让安塔担心,只能把一切藏在心
里。
在大家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秦自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也是因为这个消息,俞北才清楚认识到,秦自这个面无表情,满脸沧桑,全身上下充满了秘密的少年,他的身上果然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原来,他竟然是靖城最大隐身帮派——秦帮的现任少主。
秦自以秦帮少主的身份在江湖上公开了,以‘我们’为敌就是以秦帮为敌的生命。
一时间,不管是黑道白道,这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风雨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谢花凉也总算是可以不用再过躲躲藏藏的生活。俞北紧绷的神经也总算是放松了。
而更让他高兴的是,安塔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在观察几天,没有什么异常的话,安塔就可以出院了。
俞北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一把抱起了安塔,兴奋的打转。
安塔也很开心,笑得灿烂,在俞北头上大笑。
俞北望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突然觉得,其实让安塔失去那一段记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记得那段痛苦的岁月,也不会知道他黑暗晦涩的过往。
他们重新认识了彼此,给彼此的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记忆。在这段记忆里,没有伤害,没有别人,只有他们。
她的一颦一笑都不再有任何的牵强和委屈。
“俞北!你放我下来啊!我头好晕!”俞北心里想着事情,忘记了安塔的脑伤还没好全,听到安塔的喊声,他赶紧把她放下来,却没有放开她,环着她的肩问:“都是我不好,我去叫医生。”
“不用啦,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安塔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去叫医生。
“真的没事吗?”俞北还是不放心,又问道。
“没事。”安塔微笑着对他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看得出来,这几天他已经没有那么心事重重了,他的没有已经舒展开了,想必他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俞北跟着她坐在长椅上,体贴的把让她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俞北,你是不是很开心?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因为你。你开心,我就开心。”
安塔突然抱住了俞北,然后俞北感觉到似乎有灼热的水滴低落他的后颈。他听见安塔哽着声对他说,谢谢。
俞北以为她是感动他这些日子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伸手回抱了她,在心里宠溺的笑骂她一声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