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们说这么多干什么,就为了说明你很变态吗?”一直没有说话的何雪琴这时抬起头来,身体有点无力地摇晃着。

“不——”他长长地说道,“是为了忏悔,向每一个故意闯进来的人忏悔。然后,再给自己一个理由……”

“什么……意思?”

“嘿嘿嘿嘿……来,现在让我带你们看看他们,那些在你们之前闯进来的人,刚才你们一定没注意到。”他的眼里突然放出异样的光彩。

他示意她们跟上,然后越过她们向另一头走去,直到在其中一个玻璃柜前停住,再回过头来看着她们,脸上带着笑,两只手插在白大卦的口袋里。心突然间狂跳着,一种的莫名的恐惧迅速窜遍全身,三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何雪琴抖得最厉害,但她却倔强地掰开欧阳欣拉着她的手,慢慢向穿着白大卦的那个人站着的地方走去。其实不用过去,曾可儿和欧阳欣已经明白,那里面放的,一定是——人,而且,和其它玻璃柜里不同!

总会有人,象她们一样,会揭开桌上的红布,在它冉冉落下的时候看到一个石屋;总会有人,象她们一样,走过黑暗的地道,看到一扇门和一把孤伶伶的钥匙;总会有人,会推开那扇门,看到那些画,这些玻璃柜,一个穿着白大卦的人和一些故事。可能不会是重复的故事,因为每个玻璃柜,都会有一个故事。然后……

曾可儿和欧阳欣同时打了个寒战,她们看见何雪琴的身体在剧烈地摇晃,站立不稳的样子,接着,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再抬头看向玻璃柜,就只见她“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手慢慢捂住自己的脸。

她们听到了哭声,越来越大的绝望的哭声。那身白大卦立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她看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是村子里的一个村民,而且,不止一个。

长长的,灰色的,无限伸展的长廊,惨白的镜子中的映像……

曾可儿用拖沓的脚步慢慢向那边走去。

“走了的,永远不会再回来;留下的,再也无法走出去。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然后弯下腰去,仿佛肚子笑痛了一般用一只手捂着。

一个人突然飞快地跃身而起,向他冲去,一道蓝色电弧激**跳跃着,曾可儿不顾一切地抡起她的电棍。她疯了一样,在那个人还没完全直起身子的时候狠狠给了他后背一下。

他被她打得一个踉跄,猛扑向前趴到一个玻璃柜上,电击的抽搐和闷棍的疼痛让他发出短促的一声惨叫。但他猛地一闪身,在她的的电棍再次打到他时钻到玻璃柜后面去了。曾可儿的棍子打到玻璃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柜子居然纹丝不动,没受到一点损伤的样子。

原来柜子是钢化玻璃制成的,而且不知被什么东西焊到地上。曾可儿踉跄地收回电棍,刚想追进去,却突然停下来定住般不动了。胃里的绞痛又一次袭来,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她终于挺不住了,一只手扶到玻璃柜上,不停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

这时,穿着白大卦的村长却从不远处另一个玻璃柜后闪出来,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紧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啊,不——”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子回过神来的欧阳欣发出一声惨叫,飞快地向前跑去。

她一下扑倒在何雪琴身边,一边使劲推着她一边大叫着,“雪琴,雪琴!”

防狼喷雾剂从她手里滑落,滚到一边去了。

何雪琴却只是捂着脸,绝望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