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很高很密的篱笆,上面爬满了藤类植物,顶着密密麻麻宽大的叶子,偶然一两截红褐色的茎,很有力地闪露出来。

“那是村长的家。”何雪琴说。

这时,又一个疑惑不约而同在三个人脑海里升起,别的院子的门都是开的,为什么村长家的院门却是关的,难道是村长在里面?难道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在前进里的胡同里出现,或者是出现过现在已经回来了?又或者,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决定去看看。到了院门口,何雪琴第一个上前,伸手小心地在门上推了一下,那篱笆门便在一阵轻微的响声里打开了一条缝。她回头看一眼另外两个人,终于一用力,把门完全推开了。门在开的过程中发出一种木和藤特有的扭曲转折声,那个铺着红布的方桌便缓缓映入眼帘。

院子里空****的,只有那块硕大的红布平整地铺着,在桌脚处向地上堆出轻微的皱褶。因为篱笆太高,房子又是紧靠着山坡建的,再强的阳光也没办法直达地面,这样一来,院子里便显得有些阴暗,到了屋门那里就更看不清楚了。

屋门开着,屋里一团模糊。

那团模糊在她们看来,象是藏着什么,又象是什么都没有。曾可儿向院子里四处瞟一眼,就硬着头皮往里走。说实话,从进到这个院子的一刻起,心就不自主地提了起来,如果不是有三个人一起,她肯定不会轻易向里面走的。

这种感觉,有点象那晚在胡同里的情形,她一时觉得喉咙痒痒的,有点想唱歌,可又唱不出来。看看身边的另两个人,身上也是绷得紧紧的,不过谁都没有说回头。随着距离的缩短,屋里那团模糊渐渐如雾一般消散了,她们几乎同时在门口停住,眼睛直盯着屋子中间的桌子。

桌面上,是一管旱烟,笔直而又粗笨地挺在那里。

就象是一个陷阱。可是,又不象,也许只是一个宣告。

我在这里,我又不在这里。

两边的欧阳欣和何雪琴各自向门缝里看了又看,模糊而又阴暗,但可以肯定没有人。曾可儿便一抬脚走进去。格局和家具果然又是一样的,空无一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她转了两圈,神经有点放松下来。但是村长人不在,烟杆却在,这样的疑问又再次提起了每个人的神经。她们出了屋子,一时间竟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

“一个人都……没有呢。”欧阳欣说。

“奇怪,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何雪琴有点茫然了,但立刻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这个村子还在,后来的事情也都真实地发生了,这不可能是梦。”

“而且,还有那根烟杆。”曾可儿接着说。

“是啊,既然有烟杆,那为什么村长不在呢?”欧阳欣的眼睛不安地四处瞟起来。

院子里一瞬间显得更空旷了,却又被密密麻麻的虚无填充着,并且躁动着,传递着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和变化。院子里突然暗下来,三个人一惊,本来就紧张的心此时猛地一抽,心腔里有那么几秒钟就象真空了一般,人差点没憋过气去。还好又亮了,欧阳欣抬头一看,一片云影的尾巴悄然掠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