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妇人的表情中,范铭明显的能感觉到她动情了,不过说来这玉台新咏的词本也没什么大难的,她虽没有正经的上过学,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词中基本的意思也没什么难度。

在望一眼,妇人脸上的表情愈发有些不对劲了起来,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小女儿状的娇羞,但眼神里透着的却是内里的春/情涌动,就连握着范铭的手都莫名的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看她这样子,范铭哪能还不明白这妇人的心思,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下,手指反过来勾了勾妇人的手掌心。

伴随着这小歌女的婉柔的唱腔,以及这管弦斯琴的靡靡之音中清晰的听到了身侧妇人缥缈的呻吟味道。

在这细细的呻吟声中,范铭头脑中婉约看到了一副旖旎的画面,此时的妇人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那雍容华贵的脸庞上隐约的多了一份慵懒的媚态,偶一动弹,那带着完美线条的身段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曲线。

“香雪,给这位姑娘打赏吧”,范铭丝毫没意识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隐隐的还有几分焦躁的急切。

伴乐的徐娘及歌女接过钱后福身一礼出房去了,同样是满脸扑扑泅红的香雪带着另两个丫头要跟了出去。

歌女及另两个丫头在前,香雪走在最后,当她出来后反身关门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正是夫人蛇一般滑进范铭怀抱中的景象……

天雷勾动地火,一时间这天色仿佛都有些应景般的暗了下来。

喘息声,呢喃声,呻吟声,一声声的仿佛都在应和着这久久未曾散去的那靡靡歌声,映衬这间不曾燃起烛光的房间内充满了朦胧的味道,天色愈发的黑沉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妇人慵懒的依在范铭的怀中,“范郎,今日去衙门当差可还顺当?”

“还不错,不过这位置还太稳定,兴许要过两日就差不多了。”范铭将妇人扶了起来放躺在榻上,一边将扔在地上的拾了起来,披在身上,又在妇人那丰隆的臀部上拍了拍,“快起来,时辰不早了,娘还在等咱们吃饭呢。”

妇人嘤咛一声,随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不小心之下缎面的被褥从滑落下来,露出了那雪白的胸脯,见范铭盯着又赶忙用衣服遮了起来,她这才想起家中还有‘外人’,慌乱之下一时又不知道小衣、亵裤扔到哪儿去了,忍不住朝外面叫道:“香雪,香雪!”

只听吱呀一声,香雪这丫头红着脸推门进来,一见屋内一片混乱的场景,更是羞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夫人,你叫我?”

“快我穿衣服。”妇人这时也顾不得羞涩,再加上香雪也不是什么外人,对类似的情景早已见过不少,一边也自己穿起衣裳来。范铭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以后真得注意注意了,这白日宣

/**的的确影响不好。

陪着一家人吃了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家常,范铭便独自去了书房中,这些天每天晚上要读书练字的习惯又重新被他拾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村学中的情形,如饥似渴。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寿不贰,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范铭此时咏颂的这篇是《孟子·尽心上》的开篇。

之所以重温孟子,范铭也是考虑到如今正在变法的缘故,昨天在县学中他还特地的去问了孙学正,上面已经隐约有了消息,说要废除考诗赋、帖经、墨义。每个考生在《易》、《诗》、《书》、《周礼》、《礼记》中任选一经,兼治《论语》、《孟子》,每试四场,,考试方式是试策、试论、及经文大义。这样的考试,每个考生必须通晓经义,又有文彩,才算合格,不象原来的墨义那样,只要初浅了解经义就可应付,这也就是说今后他要注重的方向还是在经义的方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开始大了起来,不停的扑击着雕花窗木,偶尔还不时的来了一阵夜枭的叫声,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直到外面传来“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打更声,竟然到了四更天了(凌晨一点),想必香雪她们都睡着了。

范铭站了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几下脚步,往卧房中走去……

清晨起来,窗外朝阳初露,看着甚是喜人。

这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上午范铭依旧是去县学上学,四节课满满的没什么好说,中午回来后,莫惜容还在铺子里,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打从宋州回来之后,这来楚丘买香布的商家便多了起来,连带着清香露都消耗得非常快,不得不说现有的产量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市场需求了,他本也想抽出些时间来帮忙,但这县学、县衙两边跑还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也只能是多雇些人了。

当然,清香露的熬制还是有香雪监督着,关键的地方更是亲自来,这毕竟是维系自家买卖的关键之处,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吃完饭范铭也没有休息,但也没有马上去县衙,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也犯不着早去让人看猴子一般成为饭后议论的话题。直到临近点卯的时刻,范铭吩咐香雪多留心之后,便整理了衣装放心的出门了。

算的时间刚好,堪堪走到衙门的门口时,这点卯的钟声悠悠响起。

和他想象的不错,这钟声响起之后,衙门中的吏员都齐齐回到了公事厅,这大院和走廊间几乎没了几个人影,也就是几个杂役在穿梭着,见范铭进来也只是微微行礼便各自忙开。

在经过东院的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叫唤,范铭回头一看,却是先前带过自己的刘押司。

“刘叔,有事么?”

刘押司回头望了望左右,走到他的身旁,小声的附在他的耳边道:“今天散班后你别回家,我在这里等你,有人托我请你晚上赴个宴。”

范铭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点头答应了下来,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被人看见有徒增话柄,不过范铭也非常疑惑到底是谁在宴请自己,眼下衙门中的吏员对自己只有是避之不及,只恐沾上关系,又哪会宴请自己。

想来想去或许可能是那个商家要走关系托王知县办什么事之类的,赴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到时候敷衍过去就是了。

也没多想,范铭就径直走到了正堂后自己办公的地方,先看了看王知县的房间,里面没人,这让他放下心来,他倒不是怕王知县说他不勤勉,而是怕昨天谢沛南来找他麻烦,若这点事就惊动了王知县,这对谁的面子都不好过。

将东西都收拾一番之后,范铭又开始坐下继续阅看昨天没有看完的一大堆卷宗,以前他总以为这古代的吏员非常的简单,只需要欺上瞒下,左右逢源便可,就算是他先前在衙门中打短工的时候都是如此,但在昨天看完这一部分的卷宗之后,立马就改变了这种看法。

一个县的行政、司法、税赋、徭役、厢军等等系列的问题几乎都是集中在这一个小小的衙门中完成,每个分类都需要非常的熟悉大宋律法及行政体制,还要懂所谓的例制,通俗一点可以称作行规,这些他先前也偶尔一些老县衙提起过,但具体怎么回事却有些不大明白。

不过通过这些卷宗,范铭倒是看出一些弯弯道道来,比如说户部司的书表格式都是精细到每个数字,而田赋之类的书表都有些缺省,若是一张两张是如此也就罢了,但却是张张如此,以前听说过这赋税的算法都要依照某个比例来截留,看来都是确有其事。

想到这里范铭不由摇了摇头,要说这些东西若是一个外行人莆一接触绝对摸不着头脑,好在现在还只是一个适应阶段,想要彻底融入进去看来还需要一段的时日了。

才翻了不到几卷,范铭透过窗口看到王知县从外面走了进来,起身正要出去迎接,王知县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不要多礼,便独自走进了房中去。

“看来知县大人对昨天的谢沛南的事一无所知啊!”范铭不由得嘴角上扬,想想昨日那谢沛南吃瘪的模样,范铭不由一阵想笑,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老老实实的照抄一遍,若是告到卜县丞哪儿去自己该怎么办?眼下他只是扯着知县的虎皮做大旗,若是他真要对着干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一天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他奇怪的是这天下午竟然是平安无事,不要说谢沛南,就连一个僚属都没来打搅他,这让他有点庆幸之余又有些失望。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