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物嫡女

“弗瑶,你……你真的醒了!”

四目相对,华清夫人两行灼热的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滚滚落下。一张温热的手掌,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颤抖着抚上江弗瑶的脸颊。

江弗瑶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忽然间,眉心一阵剧痛,无数记忆飞快的涌入脑海之中。

江弗瑶,钦天王朝都城,利亚城中三大家族江家族长江战天的嫡女。却生来资质平庸,一丝灵力都没有。十五年来,受尽了父亲和族中其他人的冷眼嘲讽。

今日,又惨遭指腹为婚的风家少爷风离宸上门退婚。所以这个与他姓名相同的江家大小姐,才因为一时想不开,上了吊。

被救下来的时候,大夫也只是碍着母亲华清夫人的面子,匆匆来瞧了一眼,便离开了。

想来,若是能够悉心治疗照料一番,也许还有的救。只是,她这样一个让整个家族都觉得耻辱的人,除了母亲和丫鬟筑儿,又有谁会为她费心。

只可惜,华清夫人徒有名头却没有实权,由于江弗瑶的关系,在江家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所以大夫即使是没有尽心,华清夫人也不得知晓。还当真的是她的女儿命薄,就此撒手西去了。

江家的江弗瑶确实已经死去,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江弗瑶,却阴差阳错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位江小姐身体里。

而老天,给了江弗瑶这样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她生生世世都活在,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痛苦之中么?

不!

既然活了下来,她就要好好珍惜这条命。

还有你江家小姐的那一份,从此以后,也由她江弗瑶代替你,重新活过。

思及此,江弗瑶一双漆黑的眸子,蓦然间,寒光乍现。

“弗瑶……”

华清夫人从未见过自己的女儿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也怔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说句话啊?小姐……”

筑儿见江弗瑶方才睁眼后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又有了什么不适的地方,所以一直在江弗瑶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江弗瑶不悦地蹙了蹙眉。

这个小丫鬟,倒是对江家小姐一直悉心照顾,就是这份聒噪,着实让江弗瑶有些反感。

“好了!”

江弗瑶方才一直在接受来自这幅身体的记忆。而且灵魂与身体初次融合,也需要一段胶着磨合的时间。所以才一直没有说话。

筑儿一直在耳畔喋喋不休,江弗瑶无奈,才只好出言吓止。

只是,江弗瑶的话音刚一落下,整个房间内,霎时间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

从前的江弗瑶,因为生为江家的废物,所以从不敢如此强横地和人说话。即使是在筑儿面前,也一直温婉柔弱。

而方才的那声厉吓,却让筑儿着实吓了一跳。

华清则在看到江弗瑶眼神的一刹那,便已经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怎么看,都还是她的女儿没错。可是感觉上,却又觉得不对劲。

难道,她的女儿,死过一次以后,转了性子了?

“弗瑶,你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

江弗瑶看着面色挂忧的华清夫人,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母亲,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

华清夫人本还有些不放心,可是见女儿这么说,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先好好睡一觉。”

说罢,华清夫人便起身,不放心地又望了望江弗瑶,才转身离去。

都怪她这个做娘的无能,才没能好好保护女儿。既然老天爷让江弗瑶死里逃生,那么这一次,她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来要保护好这个女儿。

华清夫人的这番想法,江弗瑶自然察觉不到,只是目送着华清夫人年华老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哀叹。

“你也下去吧。”

华清夫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房间之内,江弗瑶便冲着站在一旁已经欣喜地泪流满面的筑儿低声说了句。

筑儿本还想要请求江弗瑶让自己留下来,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方才江弗瑶的那个冷冽到让人恐惧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是。”

小心翼翼地回了句,筑儿旋即也转身离开。

偌大的房间之内,瞬间只剩下了江弗瑶一人。房间内静谧冷清的可怕,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清浅的,却不均匀的呼吸声。

忍着身上的疼痛,江弗瑶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之中映射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只是略显稚嫩苍白了些。

原来,她同这位江家小姐,不只是姓名,连相貌,都是一样的。只可惜,在这片洪荒神域上,没有灵力,一切都是空谈。

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弱者,注定被人踩在脚底下。而她江弗瑶,却不是一个甘愿做弱者的人。

既然如此,她只能一点一点变强,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保护好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思及此,江弗瑶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开始用力攥起。

望着铜镜中,熟悉的容颜片刻,江弗瑶复又缓缓起身,朝床榻之上走去。

现在的她,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搞清楚某些事情。

“小姐小姐……”

一阵粗犷的敲门声,如爆竹般,在静谧的房间内响起。

床榻之上的江弗瑶,极其不悦地皱了皱眉,使劲地扯了扯被子。

“什么事?”

淡淡地回了一声,语气中的不耐烦,再明显不过。

筑儿见江弗瑶有了回应,便停住了手下的动作。推门而入:“小姐,老爷要您去大厅一趟。”

筑儿一边说,一边面露喜色。

江弗瑶在江家不受宠,十五年来,与江战天见面的次数都有限。怎么白日里刚刚上了吊,江弗瑶还记得那个老家伙当时还冷嘲热讽了一番,现在来召见自己,不是为了再教训一顿吧。

江弗瑶不禁在心里暗自疑惑。嘴上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这就去。”

不如就去看看,她的那位父亲,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