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除夕烟火
虽说要子衿要准备参加复赛，可是说实话，这种比赛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临场发挥。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多看看资料和比赛视频，摸索评委可能喜欢的风格。
余下的时间，子衿尽量多陪陪妈妈。她给妈妈做的几身新衣裳，妈妈都满意极了，一开始还舍不得穿。
“要不，妈妈等过年时再穿上，好不好？”周妈妈节俭惯了。
“妈，衣服做了就是给人穿的。过年的时候再做新的穿，怕什么！”
周妈妈有些疑惑：“子衿，虽然衣服都是你做的，可是买布料也要钱啊……你哪来这么多钱？”周妈妈自己就是做裁缝的，她当然知道这些衣服的料子不会是便宜货。
“放心啦妈妈！”子衿早就想好了借口，“我在学校里头也做了好多兼职呢，还有些衣服是在课堂上做的，布料钱都算在学费里头了。”反正妈妈又不会跑到学校里去查证。
“哦……”周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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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兼职，子衿一直都想做些副业来改善下自己窘困的环境，可是学业实在太忙也没办法实现。现在空了下来，她倒有了主意。
半年来做的新衣服，积累下来也有了一百多件，好多都穿不过来。有了织女梭这两件可以“无中生有”的法宝，子衿做衣服的兴致可是一天比一天高。但凡在课上学了新的内容，又或者突然有灵感画了设计图，总要做出实物来看看。其实里头好些衣服，子衿自己也没穿过，只是单纯设计出来满足自己的兴趣。
当她把这么多衣服放进自己狭小的卧室里，卧室顿时变得更加窄逼。这倒刺激子衿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何不把这些衣服放到网上当二手衣卖呢？
周妈妈对于网购可是将信将疑，她对子衿说：“不如你把衣服放我裁缝铺里头卖吧？”
“妈妈，你那裁缝铺的老主顾们都是些阿姨……她们哪会买这些衣服啊。”而且周妈妈的裁缝铺又不在商业街上，年轻女孩子可不会逛到那儿去。可以想见，妈妈的主顾阿姨们看见这些极有设计感的衣服可能还会摇头叹息：“这裙子怎么做斜了？这外套咋钉这么多纽扣呀……”
她还是决定向死党李小波求助。李小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网购迷，久买成精，请她当顾问肯定没错。
李小波一口答应帮忙，但也“趁火打劫”跟子衿索要了好几件她看上眼的衣服。
“天哪，当初你去学这个我还想阻止你，现在看来你真的很适合！你做的这些衣服也太漂亮了……”
李小波在子衿的衣服堆里流连忘返，拿起一件又一件往自己身上比划，脸上无比陶醉。要不是知道子衿这些衣服是要拿出来卖的，她说不定还会多要几件呢！
说实话，要是没有李小波帮忙，子衿对于开网店还真是两眼一抹黑，非抓瞎好久不可。李小波果然够朋友，帮着子衿给衣服拍照，把照片和详细资料一件件上传，又写了好多耸动的标题……
“行啦，你就等着收钱吧！”李小波自信满满的看着她和子衿两个人鼓捣了几天弄出来的网店，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嗯，说不定比起幼儿园老师，自己更适合当个网店老板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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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子衿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给李鲲鹏发个祝福短信。
她这半年来很少主动跟李鲲鹏联络。事实上，她并非不想和李鲲鹏联系，只是刻意想和他保持距离。她一直告诫自己：李鲲鹏是有主的人，我不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
而时不时在国内时尚资讯里看到裘雪丽的消息时，更让子衿心情沮丧。
许多时尚杂志都把裘雪丽称为“最美丽的设计师”，在子衿看来这个称号裘雪丽确实当之无愧。每次她在人前出镜，总打扮得无懈可击，光鲜亮丽，没辜负她的模特出身。不过，子衿觉得，相比起她华丽的外表，她的设计作品却算不上抢眼……也许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吧？
发，还是不发？
周妈妈在厨房里喊着：“子衿，快来帮忙！”
“哎，来了来了。”子衿忙把手机一扔，匆匆帮妈妈端菜上桌。
虽然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可是周妈妈多年来一直坚持要让子衿过着和平常孩子一样的生活。所以无论是春节还是端午，夏至还是冬至，周妈妈都会准备好节令东西和子衿俩人高高兴兴的过节。
越长大，子衿越发感觉到妈妈的不容易。要独自喂养大一个孩子已经很艰难，可妈妈不但将她的衣食住行打理得好好的，还特别关心自己的心情。为了妈妈，自己也该好好努力才是！
“怎么，今晚没节目吗？”俩人吃完年夜饭，周妈妈洗了碗擦干手走出来看见子衿还在对着电视机发呆，随口问道。
“妈妈，大过年的就不想我在家陪你啊？”子衿把妈妈拉过来，母女一起坐到沙发上。周妈妈笑着说：“哎呀，别老想着陪妈妈，多和朋友出去走走嘛！去了学校大半年，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吗？”
子衿知道妈妈想问自己有没有交男朋友，可惜她除了肖然这个“男性朋友”之外和别的男生完全没有深交。
开网店的事情，前两天她还和肖然说过。肖然自己也是个网购迷，当然赞同子衿搞点副业，不过他反复提醒子衿：“你可别捡了芝麻丢西瓜，光顾着搞网店，把复赛的大事给忘记了！”
“知道啦，我不会那么不分轻重的！”
想起来，自己能通过“创意无限”的网络初选，真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肖然强硬的“鼓励”，她肯定不会想到要去参加这个比赛的。
对，她现在是以当服装设计师为目标，所以才会去读南方艺院的成教班。可是……该怎样走好这条路，子衿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真正领着她撞开这扇门的，不是李鲲鹏，反而是肖然这个老嘲笑她讽刺她的同龄人。
是他拉着她的手走上了第一级台阶，往后的路……就真要靠自己好好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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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骤然响起，子衿拿起一看不禁愕然。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才想起肖然，他就打来了电话。
“喂？”
“周子衿，你不会又闷在家里看那台举世著名的烂晚会吧？”
子衿不禁气结，偏偏又被他说中了。
“是啦，我在看烂晚会，请问您有什么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这也太无聊了。喂，出来放烟花吧，我买了好多烟花准备到江边去放呢。”
南方市市区内禁止燃放烟火已经实施多年，但是城郊却不限制。每到过年的时候，总有很多人到城郊去放烟火热闹热闹。
以前子衿总是很羡慕人家小朋友由爸爸带着去点鞭炮。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子衿再坚强也难免觉得心酸。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爸爸……
“好吧，我去。”
肖然反而愣住了，没想到子衿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场约会。他还以为要费好多口舌才能把这个超级宅女从家里“拎”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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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多人啊！”
子衿把脖子上的围巾再紧了紧，往手上呵着热气。她从没在除夕夜的时候到江边来，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等待凌晨钟声响起燃放烟花。
江风呼呼的吹着，子衿的发丝在风中飘飘****，肖然看着她有几缕头发被风吹到脸上，竟有丝帮她抚开的冲动。
啊，不能这么没出息！我可是从来不对女人假以辞色的硬汉耶！肖然在心里暗暗的唾骂自己。
别看肖然在南方艺院被无数女生追捧，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在这方面他可是个完全表里不一的晚熟男。而在肖然二十一年的人生中，走得比较近的女生除了罗绮就是子衿。
其实罗绮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得多。只是别人要这么误会，他也乐得轻松，有了罗绮当挡箭牌，这样那些追求他的女生们便不好再进一步。
他生日那天，罗绮悄悄嘲笑他说：“你是不是没胆子追人家？”
他还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反驳说：“什么话，你别庸俗了我俩的同学关系！我对她没想法！”
实际上却是因为肖然明白子衿爱慕的人应该是他见过一面的李鲲鹏。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在李鲲鹏面前，子衿软得像一团春水，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柔情。自己再驽钝，这种事情总归是看得出来的……
唉，谁来教他怎么谈恋爱啊？
“肖然，你看，大家都开始放烟火了！”
子衿兴奋的拉了一下发呆的肖然，他仰起头，只见一朵超大的银色烟花就在眼前轰然亮起。
就像他悄悄埋藏了许久的思慕，在这一刻灿烂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