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宠而已,谁不会?

在白嫔看来,罗凌薇之所以能得楚玉筠厚爱无非三个原因,一是她有个好哥哥罗凌夜,二是她的美貌,至于三,那就是新鲜感了。

花无百日红,楚玉筠既能狠下心来将罗凌薇禁足,想必也是玩够了。

这样想着,白嫔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潇太妃微微皱眉,似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略一思索继续道:“不过,晴儿,你也要加紧些,宫中女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心思都在楚玉筠身上,一不留神,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罗凌薇。”

潇太妃说的也是实话。

宫中妃子个个出自朝臣宦官之家,从小就受娘亲姨娘们勾心斗角的熏陶,能进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她这话给白嫔敲了警钟,她握紧手中的锦帕,咬咬唇,略有不甘道:“太妃可知,景妃拥有协理六宫之权,趁着皇后身体不舒服,宫中大小事宜她全部插手,皇上竟也不管不问!”

她语气愤懑,很是不爽。

皇后倒是不高兴,明里暗里的和楚玉筠说了好几次,但是楚玉筠都不以为然,三两句话就把皇后打发了。

皇后气的要死,只可惜楚玉筠不管,太后也明摆着向着景妃,她一时倒也无法。

可是这样久而久之,后宫就要被景妃只手遮天了,她们这样的末等妃子,该如何是好?

而萧家白家交好,萧家和张家一向不对盘,不管是皇后还是景妃,白嫔都不能投靠。

白晴自然是想在空中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只可惜势单力薄,本来和罗凌薇交好,以为是高枕无忧了,可现在看来,罗凌薇竟也如此不中用。

闻言,潇太妃却不动声色,只是轻叹口气,声音轻缓:“景妃能得到协理六宫之权,自然是自己争取来的,除了凌妃,皇帝心里并无别人,景妃积极,你也不能落后才是。”

潇太妃话中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白嫔虽然心机深沉,可又有些胆气不足,做事总要再三考虑,思前想后。

就这么考虑着,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

当初跟在她身边做丫鬟的时候潇太妃就发现了,三番五次的纠正却没半点效果,时间久了,潇太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白嫔面色犹豫,开口道:“可是太妃娘娘,景妃她……臣妾斗不过她。”

她抓着帕子,撕扯的变了形,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紧张。

见潇太妃面色不悦,还不等她说话,便又继续道:“皇后好端端的怎会无故落水,若说不小心,身边的宫人干什么吃的,而皇后落水后景妃便提出协理六宫,臣妾……”

她说着,朝门外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才轻声道:“臣妾觉得,此事有蹊跷。”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她自然不敢说,可是在潇太妃面前,她自然不会隐瞒。

她是去过玉鲤池的,

那里虽然是河水,可周围有护栏,更关键的是,铺路的是防滑鹅卵石,凹凸不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滑倒呢,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后宫中,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她心里打起小九九,脑子转的飞快。

潇太妃略一沉吟,可久久没说话,她不能否认,白晴推测之事也确有道理,只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证据可言,祸从口出,她自然不敢呼应。

她虽是太妃,可上面毕竟有太后压着,说话做事不能不看着太后的意思。

而她和太后向来不对盘,这话要是从她嘴里说出传到太后耳中,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雨。

白晴见潇太妃久久不说话,她倒也有耐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坐在一旁,等着潇太妃开口。

过了好半天,潇太妃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这样的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了,不必宣之于口,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又是一大祸事,晴儿,你要分清主次,这后宫中,谁才是最先应该除掉的人,皇后纵然厉害,可到底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是先除掉皇后,就算拥有了中宫之位,可到底皇帝的心不在这里,所以,你知道哀家的意思了吗?”

潇太妃说话向来模棱两可,但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总值得细细揣摩一番。

白晴虽然胆怯,可到底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只是心中细细思索,便知晓太妃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想起罗凌薇,她又觉得甚是棘手,能让楚玉筠这样宠爱一个女人,她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过了一会,她轻声道:“太妃娘娘,依您看,罗凌薇是否值得深交?”

其实,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心中犹豫不决,一直没有说出来。

说罗凌薇是个善人不错,可她们俩一直没有共同语言,说话总说不到一起去,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她和罗凌薇争夺的是同一个男人,那就决定了她们永不会和平共处。

而她在未央宫也受尽冷落,罗凌薇不待见她也就罢了,就连楚玉筠去未央宫时也对她爱理不理,到她宫里去的次数区区可数。

每次一想到这,白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苦恼不已,

“晴儿想说什么,可是心中有了主意?”潇太妃轻声道。

白晴微微点头,颔首道“罗凌薇虽然颇受恩宠,可现在被禁了足,皇宫里关于她的骂声多的很,臣妾想,若是此时仍然和她交好的话,无疑是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何不等过了这段日子,等罗凌薇解了禁足,看皇上对她态度如何,若是像以前一般,那便是值得深交,若是皇上对她爱理不理,再无昔日风光,那臣妾也就只好弃她而去了。”

她这话说的实在直白,但也确是真理,潇太妃面上并无不悦之意,反而很欣赏。

她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干净利落潇洒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若她还是像之前那般久久思索,举棋不定,潇太妃才是真的失望了。

“晴儿说的对,只是,做人做事凡事都要留一线,不可做的太绝,就算罗凌薇解了禁足后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你也不能太过疏远她,这宫里的女人既然得宠,就会失宠,既然失宠,就有得宠之事,凡事都是息息相关的,保不齐以后罗凌薇会东山再起……”

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渐渐的没了声音。

见潇太妃这副模样似乎是有话要说,白晴没说话,静静的等着。

“槿玉。”太妃开口,她突然站起来,对槿玉说道:“去,去把哀家梳妆台上的玉盒子拿过来。”

“是。”槿玉答应了一声,走进了里屋。

白晴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潇太妃是何意思,她也没说什么,只静静的等着,过不了一会儿,槿玉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盒,轻轻递给潇太妃手中。

潇太妃接过来,轻轻打开,原来里面是一对玉镯,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青光,一看那玉色便是上等颜色,很是罕见。

一见潇太妃这动作,白晴顿时明白过来了,她大惊失色,连忙提着裙尾站起来,双手挥舞着,连声说道:“太妃娘娘万万不可啊!这玉镯实在太贵重了,臣妾不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面色惨白,即便白家也家底深厚,可是这玉色一看就罕见的很,绝不是世间凡俗,想必就算在潇太妃手中那也是上上等的吧。

潇太妃却是轻轻一笑,就像看不到白晴那紧张的神色一般,她轻笑,一伸手,示意白晴走过来。

白晴战战兢兢的走到潇太妃身前,潇太妃将那玉镯拿出来,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手镯,还是先皇赐予哀家的,那时哀家刚刚进宫,先皇便将这对玉镯赐给了哀家,这玉镯是别国进贡的,百年来惟出产这一对,罕见的很。”

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哀家已经年老色衰了,留着这玉镯也是在暴敛天物,晴儿,你正当盛年,如花似玉的年纪,自然需要好的东西来配饰,所以,就给你了吧。”

她说着,拉过白晴的手,想把这玉镯在他的手上。

而白晴,却仿佛受惊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太妃娘娘,你实在过誉了,臣妾知道,太妃喜爱臣妾,可此物实在太过贵重,臣妾万万担待不起,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太妃留着吧,臣妾无福消受。”

她说着,狠狠地磕了一个头,身体几不可闻的微微发抖,很是恐惧。

她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打心眼里害怕,先皇的东西谁敢碰,且不说这是对先皇的不尊敬,潇太妃心计如此深沉,白晴也只不过是潇太妃手上的一枚棋子,谁知道她送自己这副玉镯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萧太妃对先皇的敬意,又怎会把先皇给她的东西随意送人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即便潇太妃对白晴真的很不错,可白晴依然心惊胆战,不敢贸贸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