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凌薇一听,完了完了,这一入后宫深似海,这皇后请自己去坤宁宫肯定没什么好事,但自己又不得不从,便跟着皇后娘娘去了坤宁宫。

一进坤宁宫罗凌薇便被这里的气氛吓到。虽然坤宁宫看着奢侈繁华,前院花团锦簇,可不知怎的,罗凌薇就是感觉到一股阴风从哪里传来。

“赐坐。”一进內殿,皇后便让人给罗凌薇赐坐看茶。准备接下来收拢罗凌薇的计划。

罗凌薇也没有什么恐慌,也没有什么道谢,直接坐了下来,不过面前的茶水却是半口都没有喝。只是打量着这坤宁宫。时刻提着精神。

“听说,皇上最近让你做了他的贴身宫女?”皇后慢慢悠悠的问着。

“是,皇后娘娘。”

“春晓,让所有人退下。”皇后吩咐春晓,准备开始直入主题。

罗凌薇见皇后谴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春晓和自己,便知道皇后肯定有事要问自己了,而且是关于皇上的,不然不可能如此的谨慎。

“如今这后宫的形势我想你肯定能够看的出来,本宫觉得你也是聪明人,先不说皇上怎么样,就是萧太妃他们萧家,本宫也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他们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可是,我们张家也是大有人才,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太后娘娘。”皇后说到一半便开始激动了起来。想着以后张家的生活,便觉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皇后娘娘,这后宫中什么形势奴婢自然懂得,可是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皇上想让谁活,谁就活。皇上想让谁死,无论他对夙晋国有多大的贡献他都得死。这并不是张家和萧家所能管的事啊。”罗凌薇悠闲的说着。

“你,”皇后有些生气的看着罗凌薇,“你只要把皇上的起居生活还有饮食习惯告诉本宫,以后听命于本宫,本宫便可以给你黄金万两。”皇后得意得意的说着。

罗凌薇想,再多的黄金也比不上自己的爸爸妈妈来的亲,而且自己又是救过这宫里以前的九皇子的,便想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而要知道这些便要靠皇上。在现代的时候好多历史剧看多了,基本上都是皇上最后赢了,这些想要谋反的不过是皇上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便拒绝了皇后的要求。直接跪安回宣华殿了。

“气死本宫了,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本宫如何收拾她。”皇后气的脸上通红。连春晓都不敢上前去问候。害怕皇后太过于生气而秧及自己。

回到宣华殿的罗凌薇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刚才经历的只是家常便饭,并没有往心里去。自顾自的又在宣华殿里玩耍起来,玩一玩,想一想自己找爸爸妈妈的计划。

“元安,凌薇呢,”刚从宣政殿回来的皇上风尘仆仆的进了宣华殿,立马问元安罗凌薇的去向。自己想要知道罗凌薇现在的情况但又不好意思问凌薇只好逮着元安不放。

“奴才刚刚一直在宣华殿,罗姑娘从外面回来以后一直在殿内玩耍,从未离开过。不过,听下面的人说好像被皇后娘娘叫去坤宁宫了。”

元安刚说完皇上就觉得不妙,心想罗凌薇肯定受什么委屈了,不然也不会只是在内殿玩耍,而不出去玩。

皇上踏入宣华殿内看着殿内玩耍的罗凌薇心里顿时感到高兴极了。连他自己都不曾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份高兴,,那份炽热,还有那份……喜欢。看着罗凌薇的身影,自己仿佛又想到了当年救治自己的女孩,又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孩便摇了摇头。

“她真这么问?”

“是。”

“呵——有意思,痴心妄想的女人。”

楚玉筠笑笑,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蹙了眉,对着面前的元安吩咐:“你去把凌薇叫来,朕有事与她商谈。”

元安低头,敛了眉眼里的情绪,答道:“罗凌薇此时恐怕已然歇下了,皇上还要奴才去传唤吗?”

楚玉筠有些郁闷,但他又不知自己究竟在恼些什么,就拿元安出气:“她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

“是,奴才知错了。”

“知错了就滚下去!”

“是,奴才告退。”

翌日,楚玉筠上朝。

“急报——”

楚玉筠一挥袖袍,身边的元安就尖着嗓子大声唱礼:“宣——”

在殿外的传报者一脸风尘仆仆地大步上前,一脸倦容掩不住,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只余几分清明。他在殿中近皇位处下跪行礼。

“禀皇上,距京城九百里的朱鹤郡、旬邑郡、巍蕴郡大闹旱灾。如今灾情已严重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臣恭请圣上下派大臣,救三郡灾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在此替六十万的百姓谢过皇上圣恩!”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一时间,一金銮殿里无数道声音杂然响起,无数道如炬的目光投射在金銮宝座上的楚玉筠。

楚玉筠一张俊脸几乎要黑得要滴出水来,他怒得青经暴跳,一拍扶手一室俱静,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灾情严重,为何现在才上报朝廷!三郡的父母官何在?都当朝廷是养闲人的吗!”

满朝文武百官身子一震,皆是俯首下跪:“皇上息怒!”

传报者再抬首回禀,眼里竟蓄满了怒意:“三郡父母官具是开仓放粮,无奈粮不足以饱民腹。他们拨下的赈灾银在一层一层地发放途中,都被下级官员中饱私囊,真正落到实处的银两早已所剩无几!三郡父母官还全然不知,等到灾情严重起来,竟引起了暴动,他们镇压不下,这才上报朝廷!”

楚玉筠怒极反笑,他冷冷嗤笑:“好!他们可真是顶好的父母官啊!真真是爱民如子,听得朕都自愧不如!他们也没少贪墨那赈灾银吧?不然下头的人又怎敢染指?!”

“皇上,当务之急是要派人救灾啊!”

“是啊皇上……”

“微臣,自荐!微臣愿前往朱鹤郡、旬邑郡、巍蕴郡赈灾,望皇上准奏!”国丈左相曲进原赫然出列,一脸我不去谁去的样子。

他一出列,萧家的人也不甘示弱,呼啦啦一大群人都出来请奏。

这肥得流油的美差可吞下多少银两啊?办好了,说不定还可加官进爵。试问谁不想要?

楚玉筠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可他手里头又无实权,如无太后的玉玺他就无法把那三郡的父母官以及他们手底下的官员革职查办。且放眼满朝文武百官,竟无一人能让他放心准奏去赈灾。

想到此,他就烦躁不已,他猛地一拍扶手,顿时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够了!选赈灾大臣的事待朕想清楚,容后再议。现传朕口谕:现朱鹤、旬邑、巍蕴三郡灾情朕闻之心悸,着令周围郡县开城门,接纳灾民并开粮仓拨官银救济,如胆敢有贪墨者,必诛之!”

诸位大臣你望我我望你,还是再次俯首磕头道:“吾皇圣明!”

“退朝——”元安受到楚玉筠的示意,不给群臣反应,就扯着嗓子大喊。

与此同时,后宫的御花园中亦同样发生了事端。

罗凌薇一时兴起,前往御花园里散心,一池翠荷叶挤满了整个池子,层层叠叠的绿影中绽开了

十几朵开得娉娉袅袅的红芙蕖。

看得罗凌薇一阵心痒,兴致所至,她想也不想就越过白玉雕云围栏,往池子跳进去。

可不承想,那池子被层层叠叠的绿影所遮盖,竟让自己忘了莲是出自淤泥之中的。所幸,那一池淤泥才堪堪没过她的腰。本想是游游泳摘摘莲的,现在这一池淤泥真是让人幻灭。

可现在跳都跳下来了,要是连花都没摘下那就可惜了她这一身泥了。思及此,罗凌薇便毫不犹豫地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朵莲走过去。

折下这朵花的瞬间,身后就传来了一娇声厉喝:“大胆!你是哪宫的宫女,竟敢折了皇后娘娘为太后娘娘所植的芙蕖!”

天哪!这么说,她……又闯祸了?

前段时间春怡带给她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现在她可不敢鲁莽行事。

罗凌薇手捧芙蕖,从池子里往上爬,一回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琼华的凤驾。

她在心里默默哀叹,却面不改色地行至琼华面前,行了个礼:“皇后娘娘万福。”

琼华看着一身淤泥的罗凌薇又是好笑又是气恼,她没说平身,却问:“你是哪宫的宫女?为何折了此莲?你可知罪?!”

罗凌薇哪知道这一朵莲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她略一思索便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是乾清宫的宫女。看着这芙蕖开得好,一时兴起,便跃下池子,折了一朵。至于罪,奴婢不知这芙蕖竟是您为太后娘娘所植,望娘娘明鉴。娘娘可曾听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就算是罗凌薇不用下跪,就是这么一直蹲着蹲着,她也好累啊……

“乾清宫?那不是……”琼华有些迷茫,她若是为了这一朵小小芙蕖而处置了楚玉筠的人……

可她身后右侧的一名宫女竟越上前来,以一手做障目,轻轻耳语。不多时,那名宫女又退下去了。

不知为何,罗凌薇忽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琼华面色一变,柳眉倒竖,姣好的面容扭曲,她怒声道:“好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折了花还有理了!这是在说本宫暴殄天物?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她带到慈宁宫听候太后娘娘发落!”

天哪!我绝对跟慈宁宫那位有孽缘!为什么故事的发展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是,结局不能再一样了!罗凌薇紧抿朱唇,一下子站起来,毫不畏惧地开口:“娘娘,您若硬要说奴婢有罪,奴婢认了。可奴婢是乾清宫的人,就算有罪,也该由皇上处置,您不能越俎代庖。”

“放肆!本宫是执掌凤印的后宫之主,竟连区区宫女都处置不了了吗?来啊,把她绑了,扔进池子里。既然她喜欢这池子里的芙蕖,那就让她待这好了。另外,去内务府将她除名!”琼华让怒火烧了理智,吩咐下了一切,就拂袖离开了。

还是好的还是好的,起码没见上那个不省油的太后曲丽君,不然就不是被扔池子里这么简单了。至于除名嘛,就不信楚玉筠真的会让自己除名了。

这么想着,罗凌薇心里好受些了。就是不知道楚玉筠什么时候才能找着自己了。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池芙蕖开得如此美,却生生让你这小宫女煞了风景。”

罗凌薇循着声音来源,穿过层层绿意,看到了倚在白玉雕云围栏上的一袭紫色身影,却看不到那人的脸。她气不打一出来,先是栽在一池淤泥里好不容易折了一枝花,又被琼华训斥后又重新绑了扔回池子里,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一人,那人又说她煞风景,真是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