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找到知己了

这人直摇头,道:“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出口成诗了。陈三喜在很小的时候,也是饱读诗书的,所以对这样的人,陈三喜也比较能够谈得来。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坐在了门口,喝了一个晚上,两人都是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还是被门里的人抬回寝室的。

陈三喜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房间里面,只记得昨晚光顾着跟你那酒鬼喝酒了,居然将逃跑的事情都忘掉了,既然没逃掉,那还是想个长久的计策吧,其实陈三喜也并不真的想逃跑。

倘若能够劝服那蓝之仙,让他给自己换一个任务,那么自己岂非就不用再去杀美阮了,自己也就用不着逃跑了。

但蓝之仙这人为人有点顽固的很,不容易说得动,自己刚来这个门派之中,更不可能说动蓝之仙的了。陈三喜的眼睛转了转,他想起了昨晚跟自己喝酒的那个醉鬼,那人半夜醉醺醺的喝完酒才回来,也没有人怪罪,可见那人在门里面的地位并不低,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如索性求他帮帮忙好了。

想到这,陈三喜就去找那人,那人居然还有一个自己的府邸,府邸的门楣上面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醉翁门。

陈三喜一走进去,就闻到了里面传来了一股酒意,陈三喜其实也算是个酒鬼了,但还没有这人执着。他见到这人的时候,这人正躺在一张椅子上,胸口摆放着一个酒坛,看样子估计又醉了。

陈三喜走过去拍了拍这人的肩膀,道:“老兄,你还好吧。”

这人居然反应相当之灵敏,陈三喜一拍,他的手腕一翻,居然就扣住了陈三喜的脉门,陈三喜大惊。

这人一看是陈三喜,道:“原来是你,失敬了。”他松开了手。

陈三喜见他眼睛雪亮的,知道这人没有没有睡着,就笑了笑,道:“老兄,你这是在装醉呢。”

这人将酒坛子放在了地上,坐直了身子,道:“在这飞鹰门里面,天天是数不尽的任务,我要是不装醉,真他妈的给忙死了,你说是不是?”

陈三喜举起大拇指,道:“高啊。”

这人看了一眼陈三喜,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陈三喜摸了摸鼻子,道:“却是有点事。”

这人非常豪爽,将手一甩,道:“什么事情,尽管说。”

陈三喜就将自己要央求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道:“小事一件,包在我身上了。”

陈三喜深感其恩,两人在今后的日子里面,总是打成一片,最后还结拜为了兄弟。陈三喜在这飞鹰门之中,一混就是半年,陈三喜在一次次的任务积累了各种对敌的经验,自己的修为也在暗中提升,最后,他终于当上了飞鹰门的舵主。

可是不好的事情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了,跟陈三喜玩的最好的就是这个老酒鬼了,而最为阳奉阴违的就是那个蓝之仙,蓝之仙一直都对陈三喜嫉恨在心,陈三喜的步步高升让他是十分的不爽,一直都处心积虑地想搞倒陈三喜。

终于,蓝之仙带到了机会,他将陈三喜本来第一次要执行的那个任务弄了出来,让门主批下,盖印,然后门主吩咐陈三喜去执行。

陈三喜是不可能杀美阮的,蓝之仙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这么做,就是要将陈三喜逼走。

陈三喜只有走。

“驾……”

一声声的长啸声撕破了黑夜的岑寂,一匹健马自东往西疾驰,速度之快,快如闪电,映着那惨淡的月色,依稀可以辨出驭马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脸上沾满了血痕。

烈马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奔驰,车厢跟车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遇到坑地总是会颠簸的很高,可是驾马的人根本就不在乎。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生命。

在距离他不远的车后方大约十来丈远近的地方,三条红色的飞线紧随着他的车子,飞线并不能让他感到恐惧跟慌张,让他感到恐惧跟慌张的是驾驭飞线而来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就是飞鹰门中法术修为最为高强的三个人,被这三个人一起盯上的话,那就难逃一死了。

就仿佛是死神来临一般,这个人的生命就可以划上句号了。

来的这三位护法,分别是春夏冬三舵的舵主。

一匹健马拉着一辆车厢,速度虽快,可是跟这些飞鹰门中的绝顶高手相比,毕竟还是差的太远了。

三人横贯长空而来,三条红线后面托着长长的尾迹。车上的人打马的皮鞭发出“啪啪”的声响,可是这匹马却已经达到了自己巅峰的状态了,再也无法更快一些。

“陈三喜,你还想往哪儿走?”这三人虽然用了上等的飞天之术,可是体内的真气还保存的很多,在飞行上耗去的极少,所以他们说话的语气异常地稳健。

驾马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三喜,陈三喜必须要离开飞鹰门,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对自己所爱的人下毒手的。

他自知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而且他也已经看到了前面的路早已被山石冲毁,早已没有了去路了。

他拉住了缰绳,烈马一声长嘶,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月色渐渐地被浓月遮蔽,露出一种十分奇特的红色的月光,将陈三喜的脸上的血色映照的更加诡谲。

三位护法从飞线上跳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将飞线收入了腰上的豹皮囊中。

“陈三喜,还不快下车来受死!”春舵的舵主上前一步,尖声道。

“今ri你行至此处,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死在我们三个兄弟的手中,总比像条狗一样逃亡的好。”夏舵的舵主冷笑着道。

最后一位冬舵的舵主显然并这前面两位舵主要温和许多,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手腕一翻,掌中就出现了一把折扇,这折扇看似是纸质的,可是却镶着金边,金币寒光闪闪,令人心中生寒。他的脸上忽然笼罩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悠悠地道:“陈三喜,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忘了当年入门前的宣誓了吗?生是飞鹰门的人,死也要死在飞鹰门之内,你能逃到哪里去?”

这三个人虽然在极力地劝降,可是并没有一人走过去跟陈三喜动手的,因为这三人都太了解陈三喜了,了解陈三喜的性格,了解陈三喜的为人,更加地了解陈三喜的身手。

他们虽然知道三人联合起来与陈三喜对战,陈三喜是必死无疑的,可是谁也不愿意先动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陈三喜呢。

别人不知道,他们知道,陈三喜就是飞鹰门的最后一位舵主,秋舵的舵主。

过了许久之后,陈三喜才从马车上面慢慢地走下来,他的右脚貌似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所以他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右腿一瘸一拐的,可是他的腰杆却挺的笔直,犹如一根标枪一般迎风而立。

他站在那里,看了看天边的月色,嗅了嗅鼻子,笑了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居然还能够笑出来,三个人都觉得很是奇怪,春舵的舵主不由地问道:“想不到什么?”

陈三喜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想不到你们居然会杀我,我记得你们之前跟我说过,我们四人就像是兄弟一样,同患难,共生死,想不到今天你们却硬是要我陈三喜的性命,你们……”他的目光从三人的脸上扫过去,道:“你们果真是我的好兄弟。”

听到这句话,三个人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变,似乎有一点羞怯。

“其实,你们要杀我,我并不怪你们,我叹气,也并不是因为我即将要离开人世,只不过……”陈三喜顿了顿话音,满目凄凉地道:“只不过我死了,你们还能活得长吗?”

夏舵跟冬舵的舵主都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那春舵的舵主耐不住性子,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三喜冷笑着,耸了耸肩,道:“我的意思想必你也很明白,那猥琐的门主不会饶恕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也不会饶恕任何一个对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们虽然个个都是鸿溟之地的绝顶高手,但是人总是会老的,人也总是会变的,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你们不愿意再给黑拇指卖命,或者不能够再为他卖命,届时,你们的命运岂非跟我一样。”

一番话顿时将这春舵的舵主驳的哑口无言,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话虽然没错,可是用在我们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夏舵的舵主忽然开口道:“我们是杀手,杀手在成为杀手的第一天开始,性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我们依靠卖命而活着,这虽然是我们的悲哀,可是这也是我们的宿命,所以……”他手腕微微一动,手中已经出现了他的兵器。再一抖,一柄七尺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