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神秘人物

森寒的剑锋在柳青衣背部的骨头上摩擦着,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他拳头紧紧地握着,瞳孔收缩,全身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刚才仓促间利用fa论抵挡,他的下场应该跟当日的隋唐一样,直接被洞穿了。

他小看了左让,同时也高估了自己。

“死……”

左让怒吼一声,手上灌满力量,只要剑尖再往前一分,那柳青衣就会跟隋唐一样的下场。

有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人说,命由天定。

可命运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忽然一道漫天的黑影咆哮而来,那威力,仿佛可以将天地间的一切全部吞噬。

左让大惊后退,剑尖从柳青衣的身体里拔出。

黑影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左让的眼前再度恢复了明亮,他发现柳青衣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的一击,虽然没有令柳青衣致命,但绝对可以柳青衣下半辈子成为一个废人了。

到底是谁救了他?

陈三喜趴伏在地上,他连动一动都显得很困难,但仍旧挣扎着朝着路边的一棵将要倾倒的苍天大树看了过去。

在树顶上,有一个人,那人并不高大,但却有种令人不敢平视与亵渎的神芒。

他的背后是一轮圆月,将他整个人映照成黑色,使得别人看不到他的脸。

他的身上裹着一件宽敞的披风,在空气中摇摆。

左让看着这个人,想怒喝,可偏偏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神一样,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

这种感觉,对于好战善斗的左让来说,是极其不舒服的,他的喉结滚动着,看着这人黑色的身影,忽然吼叫了一声,挥起巨剑,舞起一片赤色的火焰,朝着这人直砍了过去。

“不要……”

陈三喜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人站在那里,只是稍稍抬了抬手,一股强烈的无形能量立刻就袭上了左让的全身,没有光芒,也没有声响。

左让脸上的肌肉都被这股无形能量逼迫的不断抖动,下身的那条灯笼裤全部撕裂,可他并没有退却,他还在坚持。

他不容许自己失败。

“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这样下去会死的。”陈三喜咬着牙,冲着左让嘶嚷道。

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无以匹敌的威势,就算陈三喜现在安然无恙,跟左让联手,也绝对动不了这个人的一根毫发。

左让的口中已经流出了鲜血,身上的骨骼在啪啪作响,如果这样僵持下去,他最后肯定是骨脉尽断而死。

可他却依旧没有退却。

很快,他的眼睛跟耳朵也都流出了血液,他感到身体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连视觉跟听觉都将要丧失了。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只是抬了抬手而已。

这其间的差距,已经不是可以估量的了。

他们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手一挥,这人似乎已经不愿意跟左让纠缠下去了。

一挥之间,更加猛烈的无形之力将坚持中的左让扫得飞了出去,飞得很远。

然后这人看了一眼陈三喜,就消失不见了。

陈三喜怔在那里,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已经快要死这件事情了,他在异能界混迹了这么久,见过各种绝顶高手,可从来没有碰到过像这个人如此之强的异能。

那简直可以称之为“神”了。

以左让的实力,绝对可以排到当世异能者的前一百位,可这个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左右左让的生死,这是何等的霸道?

如果他此次想要取陈三喜跟左让的性命,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带走了重伤的柳青衣而已。

这个人跟柳青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救柳青衣呢?

陈三喜想不明白,若真如柳青衣所说,他是花家的人,那么,来救他的,应该也是花家的人,或者跟花家关系极好的人。

可是,就算是花家第一高手花老夫人,也绝对达不到这个人的境界。

“难道他是……”

陈三喜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心中咯噔一声,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也许普天之下,只有这个人,才可以如此之强。

“你还好吧?”

左让已经从远处走了回来,他的嘴角虽然还有未擦去的血迹,可他却依旧像一杆标枪一样,背脊挺的很直。

一来,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轻易不会倒下,二来,那个人也并没有存心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他受的伤并如看上去那么重。

陈三喜苦笑着,说道:“我还好,你呢?”

左让将胸膛上的铁链锁紧,把巨剑插入了背后的链子里,淡淡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断了根骨头。”

一般人,断了根骨头,恐怕已经爬不起来了。

“你失血过多,但所幸伤的并不深,还有的救。”左让走过来,伸出铁手,将陈三喜胸前的三处大穴解开。

陈三喜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涌,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

柳青衣一直将他的穴道封住,让他眼看着自己的鲜血直流,却无计可施,左让若不会解穴的功夫,恐怕也没有任何的法子了。

不等陈三喜说话,左让就将陈三喜一把抱了起来,背在了肩上。

这还是陈三喜第一次被男人背着。

“这儿离市区已经不远,我带你去医院输血。”说着话,左让就展动身形,在河流上奔行,踏浪而去。

虽然暂时被止住了血流,但陈三喜身体里面失去的鲜血太多了,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还是很危险的。

“我说,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恩情。”陈三喜的头枕在左让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

“我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对手,并不容易,我不想让你随随便便就死在别人的手里。”左让双手张开,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陈三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只想休息一会。

“刚才那个人是谁?”左让忽然问道。

“不知道。”陈三喜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他也许已经猜出了一点,可并不能肯定。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他。”左让的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他有这个决心。

陈三喜不说话,他很明白一个道理:在肮脏的世道上,想要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强,变的更强。

跨越了这条河流,就到了巴蜀最繁华的的都市——锦城,锦城一直被人们尊为“天府之国”,其繁华富庶可见一斑。

还没有到达市区,那来去的车流与五彩的灯光,已经将黑幕淹没。

陈三喜喜欢这样的热闹,他总觉得,这是一种生机,是一种“人”的生机,这是连黄金白银都无法取代的。

陈三喜宁愿在这样的城市里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炎黄国医术最好,规模最大的一家医院,就在锦城的金羊区,金羊区距离围城的河流并不远,所以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左让就带着陈三喜奔入了这家医院里。

左让是个身无分文的人,连挂号的钱都没有,可陈三喜还是被送入了手术室,因为左让说了一句话:你们若是治不好他,我就把你们医院一剑砍成灰烬。

这样一句话,假如出自普通人之口,大家都会将其当成神经病,可谁也不敢怀疑左让,他背上的那把剑往地上一砸,地砖立刻就裂开,绵延了十多米。

他不是来搞破坏的,只是给医生们一点颜色瞧瞧。

医院里,通常都不给抽烟,就算是烟瘾再大的人,也会暂时憋着,可左让就坐在大厅里,将一根香烟捏成了两半,叼在嘴里,擦起了一根火柴。

虽然大家都对他很有意见,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护士走到了左让的面前,轻声问左让。

“不是。”左让将嘴巴上的香烟拿了下来。

“那……你能通知他的家属吗?”女护士的声音变得更轻了,她怕自己会惹怒了左让。

左让看了她一眼,他发现这个女护士不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腿上的黑丝将细长饱满的腿部线条衬托的淋漓尽致。

看到她,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婆。

他竟然看的痴了。

“你还好吗?”护士在左让的眼前摆了摆手。

左让咳嗽了一声,说道:“他没有家人,他跟我一样,是个孤儿。”

“但如果找不到他的监护人,我们是没有办法帮他做手术的。”护士抿了抿嘴,舔了舔嘴唇。

“先做了再说。”左让又将香烟叼回了嘴上。

“可是……”护士犹豫了起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她可是担当不起的。

“没什么可是,他如果死了,你们都得给他陪葬。”左让吞云吐雾,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了。”护士对左让鞠了个躬,小跑着走掉了。

左让看着她娇小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惆怅之色。

“她跑起来的样子,多么像薇希啊。”左让在心里叹息着。

薇希就是他妻子,就是那个被内阁大臣川野雄霸占的妻子。

想到这里,他的手就紧紧地攥了起来,攥成了拳头。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苟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杀回日本,将爱人夺回来。

陈三喜到医院的时候,还没有昏迷,不过刚刚打过麻zui药,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第一次做手术,每一次受伤,他都可以像野兽一般恢复,可这一次,他却需要别人救治了。

麻zui药的药效,持续的时间很长,手术过后,他还没有醒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他才渐渐地苏醒,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能够活着,总是好的,陈三喜看着被子上的阳光,不由地笑了笑。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胳膊上还插着点滴。